寒若曦摇摇头道：“我心意已决，你还是回去吧。”

她知道苏秦是看上了她的剑道天赋，须知，昔日她出生的时候，整个蜀山可是下起了剑雨，因此她被断定，日后定然会成为无上剑道强者。也就是在那时，常年在锁妖塔闭关的苏秦出关了，对方看上了她的天赋，并且直言，在她剑意达到二层的时候，会收她为徒，如果她不能达到二层剑意，自然是没有资格成为苏秦的徒弟。对于这个事情，寒江等人自然是无比欣喜的，因为他们都知道苏秦的恐怖，六层剑意，堪称无敌。如果他收寒若曦为徒，寒若曦未来的路肯定走得更远。苏秦道：“你没有选择的机会，只有随我回去，继承我的无上剑道，这才是你的宿命，天地何其之大，你我不过沧海一粟，想要走得更远，就不要蜗居于这小小的地方。”

“继承你的无上剑道？就你那六品剑意也敢说这样的话？未免可笑。”

一道淡漠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只见苍穹被破开，一个俊俏的男子负手出现，来者正是李清明。见到李清明出现，寒若曦稍微松了一口气。李清明瞬间出现在寒若曦面前，他看向对面的苏秦：“天地之大，你区区六层剑意，也敢称无上剑道？谁给你的勇气？”

苏秦也在打量李清明，见李清明这样说，他神色不变，淡漠道：“无知是你最大的悲哀。”

外人如何知道，他为了达到六层剑意，付出了多少？斩红尘，断情缘，他什么都做了，现在竟然有人敢如此评价他，确实可笑。“到底是谁无知？”

李清明反问一句，又道：“世人皆知剑意九层，却不知道九层之上还有不朽，你以着六层剑意自恃清高，不能说你无知，只能说你太悲哀了，因为从你的出生就注定了你的眼界。”

“不朽？”

苏秦被嘲讽，心中不悦道：“一派胡言，横贯古今，老夫从未听过有这个境界。”

“......”李清明不再言语，《庄子》已经说得很清楚，不知尔丑，何能与其述大道？没有见识过那个层次的人，无论你和他说什么，他都是不理解的，反而觉得你在欺骗他，这样的人，其实很可悲。宇宙如此浩渺，地球也不过是其中的一粒尘埃，而人类，更是渺小。苏秦也不想和李清明继续说下去，他看向寒若曦道：“丫头，随我走吧。”

寒若曦不言语，她其实已经在回答了。苏秦皱眉，道：“既然这样，那么我只能出手带你离开。”

苏秦轻跨一步，天地间，万道剑气将天地封锁，虚空在摇摇欲坠，让人感觉到无比压抑。姜晨等剑道强者脸色变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剑意。不，对姜晨来说，他见过更为可怕的剑意，那便是李清明的剑意，那种剑意超脱一切，他在李清明的面前，连一剑都挡不住。而他的本体，被李清明一剑所伤，此刻还在蓬莱仙宗疗养。“好可怕的剑意。”

暮成雪眼中爆发灼热的战意，作为剑修，遇见如此存在，自然很想上去比试一番。但是她明白，自己上去只能是找死，苏秦的这股剑意，有摧枯拉朽的力量，哪怕是洞玄期的强者在这种剑意面前，也只能退避三舍。姜弱虚和上邪来到李清明身边，随手准备出手，看得出来，她们神色很平静，苏秦或许很可怕，然而她们却也不惧。尤其是姜弱虚，身手还带着三清道教的诛仙剑，如果她使用诛仙剑，绝对很可怕。李清明伸出手将两女阻止，轻语道：“我来吧。”

他背负双手，脚下轻轻一踏，苏秦那恐怖的剑气全部消散。这让苏秦大惊，还不待他做其他反应，李清明手中就出现了一把真元汇聚的长剑。咻！李清明手的长剑挥出去，这一剑，朴实无华，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声势浩大。然而，苏秦神色却变了，变得震惊，变得难以置信。他瞪大双眼盯着李清明的这一剑。李清明的剑气破开空间，刺入苏秦的眉心......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为何那么简单的一剑能够刺中苏秦，而且看苏秦的样子，根本没有去抵抗。“老祖！”

寒若曦心中一惊，刚要跑过去，就被姜弱虚拉着了。姜弱虚摇摇头道：“放心，他不会有事。”

在场之人，只有她可以看出李清明这一剑的不凡，同样，她也是最为震惊的一个，别看她此刻很镇定，其实内心已经翻江倒海。很少有人发现，刚才在李清明一剑之下，苏秦花白的头发竟然多了几缕黑丝。姜晨等人紧紧的看着，心中满是不解，刚才李清明的那一剑很古朴，但是又给他们一种玄妙无穷的感觉，偏偏他们想要深入去理解，却又发现难以深入，仿佛他们的认知达不到那个地步一般。两分钟过去。苏秦睁开了眼睛，他震惊的看着李清明道：“这便是你说的不朽吗？”

他如何不震惊，李清明的一剑似乎蕴含着某种大道规则，竟然让他变得更年轻了。但是这怎么可能，剑道和寿命，这两种存在，八竿子打不着，此刻却被联系起来了。这一刻，苏秦突然感觉自己的见识太浅了，以前他以为，剑道便是一往无前，不断的强大，拥有恐怖的毁灭力量，然而现在，他突然感觉剑道无穷无尽，根本没有一个终点。哪怕他，剑道六层，也不过只是学到了剑道的一些皮毛罢了，离所谓的无上剑道，差得哈很远。李清明手中的真元长剑消散：“九层剑意，也不过才初窥剑道，剑道这条路，又有几人敢说走到了极致？”

他没有理会苏秦，带着寒若曦几女回到景江帝苑里面。苏秦复杂的看向景江帝苑，最后黯然离去，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剑意六层已经已经可以独步天下，现在见李清明施展那种无上剑意，他不禁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果然，越过一山，还有江河湖泊，哪里才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