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那个黄昏,街角的一棵枫树早已火红。秋风起,城市之中的第一片落叶打着转儿,落向了那条冷冷清清的沥青大路…………街道上,一家无人的餐馆门口前,门把手上挂着的“暂停营业”的木牌在晚风轻轻的拨弄下,像个孩子一样,于玻璃门上翻来覆去,如此清脆的“咔……咔……”声不绝于耳,仿佛正代替着你我,诉说着,那五年……放眼望去,从远处的十字路口,到街尾的小巷胡同,只有被枫叶铺满的沥青路,没见到一个人影,目之所及处尽是一片熄灯后的黑暗。但转眼望向街角的那家餐馆,里面明晃晃的灯光竟从大片大片的落地窗内照射出来,在人行道上映出了一片一片的光影,朦朦胧胧,却在不经意间显现出了一种久违的暖意。餐馆内,一张大餐桌边,围着坐着七个人,大家没有同往年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仅仅是僵持着,很久很久——任凭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模糊了几人的双眼。流空、昔阅、米糕、烟狼……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时隔多年,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只是……他们竟像最陌生的路人们一样,面面相觑着,已过多年,他们已经不知如何开口。桌子后,米糕突然仰起嫩白的脸蛋,两瓣红唇微微颤了颤,一句话又这么活生生被咽了下去。她搓着手,不时揪揪袖口。“雪……雪貂……”米糕终于开口了。几双眼眸瞥向了她。但其中没有雪貂。“雪貂?”
“嗯?……”他猛然一惊,下颚骨抬了起来。一双失焦的眼神对向了米糕。又是良久的沉思与僵持……“我……我曾假设过各种见面的情景,但却没想到,五年想说的太多话,似乎都在这刹那间的无言言尽了……”座椅上的雪貂低了低头,竟自嘲般地轻笑几声。“嗯……”流空屈指,托了托鼻梁上高挂的近视镜,手指轻轻拭去了镜片上覆盖的那层水雾,“你变了啊……之前的你是怎样的意气风发,理性果断,可没有现在这样多愁善感啊!”
流空感叹着,略微混浊的瞳孔在不经意间瞥向了昔阅身旁的那个座位。它本属于一个人,但现在……却空荡荡的……“流……空组长,你……想说的是夜语吧……”雪貂望向了空位,嘴角勾起了一抹生巧克力一般的苦笑。没错。夜语,那个最优秀、最拔尖的警方卧底,竟不慎堕入黑暗与死亡相融的沼泽之中,死神带他进入了属于亡灵的深渊……他永远留在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