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舒燃燃刚刚洗完澡把衣服也洗了,正坐在床上心事重重地翻看着手机。房门不轻不重地被人敲了两下,她还以为是林小萌过来了,没有多想就下了床去开门。结果,当看到站在门外那个高大熟悉的人影,舒燃燃一下子就傻了眼。她不敢置信,凌墨深会突如其来的就回来了。昨天在电话里,她能听得出来凌墨深的事情很多,并没有太多时间分身分心顾全什么儿女情长。虽然凌墨深也提出过,周末回陵海看她,不过被她很坚定地拒绝了。而现在的事实是,还不到周末,仅仅只隔了一个夜晚加白天。他就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不容分说地站在她的眼前了。一时间,舒燃燃百感交集,同时也更加紧张难过。她呆怔怔地看着凌墨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怎么?看到我回来,你高兴傻了?”
凌墨深好整以暇地逗了她一句,像个男主人一样泰然自若地跨进门去,顺手关上了房门:“我先洗个脸。”
在他们两地分居的这段时间,他时不时就要往这边跑。舒燃燃这里,也悄悄贮备着他的各种日用品和换洗衣物。所以这时,他并没有带什么行李,就是一个人潇洒随意地回来了。凌墨深走进卫生间去洗脸,舒燃燃把他的毛巾拿出来递给他,不太自在地问:“你不是很忙吗?怎么今天能回来?”
“我想你了。”
凌墨深洗好了脸随手把毛巾挂好,伸臂自然而然地拥她入怀:“你呢?想我没有?”
舒燃燃的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发白,身体僵硬地闪躲开了他的触碰:“我们出去说吧。”
凌墨深一言不发地跟着她走到了房间里,再度伸臂把她牢牢地箍入怀中,低头深深地看住她:“你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就是累了。”
舒燃燃摇摇头,根本不敢抬起眼眸和他深情而热烈的目光对视,却是十分坚决地想要脱离开他的怀抱:“你别这样,先坐一会儿吧。”
凌墨深英挺如刻的眉峰不加掩饰地拧紧,更为强势霸道地搂住了她:“发生什么事了?你一看就不对劲。”
“没什么事,我说我只是累了。”
舒燃燃心烦意乱地提高了嗓门,不配合地挣扎着说:“凌墨深,你能不能放开我?看不出来我现在不想和你搂搂抱抱吗?”
“不想和我搂搂抱抱?”
凌墨深被她的别扭也惹得有了几分火气,咬咬牙关说:“那你是想让我更直接点?”
说完,他用力箍紧她不听话的身体,勾头就吻了下去。舒燃燃只觉得不可忍受,一阵反胃的感觉直冲喉头,拼尽全身气力推开了他:“你别碰我!”
凌墨深没有再碰她,幽深锐利的眸光,研判性地投注在她紧张又抗拒的脸容上:“你到底怎么了?我特意飞了几个小时过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
舒燃燃避开了他具有穿透力的视线,疲惫不堪走到床边坐下,干涩着嗓音说:“我现在真的很累,你先回去好吗?我……”“你让我回哪里去?”
凌墨深怒极反笑,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燃燃,你是我太太,是我在陵海最亲近的人。我今天专门从云海飞陵海就是为了找你,现在你要赶我走?是不是太过分了?”
舒燃燃的脸颊更加苍白无血,近乎恳求地对他说:“凌墨深,算我求你,你先走好吗?有些事我以后再跟你讲,今天你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凌墨深大步走到她的身边,强忍着火气说:“要讲你就现在跟我讲,我没那个耐心等到以后。”
舒燃燃使劲咬紧了嘴唇,无声默然了好一会儿才说:“现在我没什么要讲的,只想让你先走。”
“我不走。”
凌墨深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不容置喙地宣告:“你把我的衣服找出来,我去洗澡,然后睡觉。”
“不可能!”
舒燃燃霍然站起了身,犹如条件反射一般往旁边连连闪开了好几步,和他保持住了远到不能再远的距离:“凌墨深,你今天不能在这里睡,真的不能!”
“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睡?”
凌墨深冷然扯了一下嘴角,问得不无嘲弄:“舒燃燃,你健忘到不记得我们的关系了吗?你不是我太太?还是我不是你老公?”
“什么都不是!”
舒燃燃感觉自己都快支撑不住了,声色决绝地告诉他:“反正我今晚不会留你住下,请你马上离开!”
凌墨深冷寒着那张帅气逼人的酷脸靠近了她,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我不离开,你要怎么办?如果我今晚非要住在这里,你要怎么办?”
“别过来,别让我恨你……”舒燃燃尖利地说着,同时满面恐慌地往后退了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贴到了冰凉的墙壁。仿佛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凌墨深,就是最可怕的洪水猛兽。凌墨深一把拉过她,忍无可忍地质问:“你没发神经吧?看到我就这个样子?我也就一个月没过来陵海,你把我当什么了?”
“凌墨深!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求求你快点走!”
舒燃燃终于爆发,不顾一切地吼出了声:“如果你非要逼我,我还可以像上次在丰阳镇那样,用东西砸伤你,或者砸伤我自己!”
凌墨深宁愿自己是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瞪住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舒燃燃垂下了黯然无神的眼眸,清晰而晦涩地重复:“我说,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求求你快点走。”
嗬,凌墨深松开捉在她肩膀上的大手,冷笑着问:“上个月还能躺在我的怀里一口一声喊着我老公,今天说不爱就不爱了?谁信?”
“你不要再说了!”
舒燃燃重重攥紧了自己的手指,用最冷漠无情的声音说:“信不信随便你,今晚你绝对不能在这里住。你如果还不走,我就可能会做出比以前在丰阳镇更极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