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燃燃不置可否,回应得不冷不热:“舒冰雅也是你生的,你就不怕她和江凤娜找你闹?”
“我其实也不知道,冰雅是怎么出来的?但我们做过DNA鉴定,她确实是我的孩子。”
舒中胜尴尬地搓了搓手掌,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燃燃,如果我说,在江凤娜带着冰雅找我认亲之前,我一次都没有跟江凤娜同床过,你相信吗?”
嗬,这怎么可能?!真是比天方夜谭都还要荒诞不经的冷笑话!而且,挺恶心人的……舒燃燃只觉得到了这时还能说出这种推脱责任话语的爸爸,实在是可悲又无耻,不禁满目嘲讽地冷笑道:“爸,你才五十多岁,说话怎么比七老八十的人都糊涂了?从来没有同过床,还能弄出个比我都还大半岁的女儿,莫非你有隔空传宗接代的神功能?”
舒中胜的面色越发灰败难堪,用近乎卑微的语气解释:“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还没有和江凤娜成为夫妻时,她能怀上我的孩子,我只能想到,那是在我和你妈生下你之前,因为你妈妈几年都没有顺利怀孕,我们商量好了去做试管婴儿,我在专业的医疗机构取过精子。当初的很多具体事项,是让作为公司行政秘书的江凤娜去跑的,她可能在那时别有用心地钻了空子……”舒燃燃沉默地听完他这番坦诚的讲述,简直不敢置信,竟然会有像在小说中看到的荒唐离奇故事,活生生地发生在了自己爸爸的身上?她震愕地抿紧了自己的双唇,心头百味陈杂,一时间无法做出任何评判。舒中胜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和愤然说:“这次她们母女俩的所作所为,着实让我心寒。青胜集团本来就是你妈妈和我一起劳心劳力打拼下来的,家里财产不给江凤娜和冰雅,完全说得过去。我做了这样的决定,就不怕她们跟我闹。”
舒燃燃忽然发现,她从前一向讲究仪表风度翩翩的爸爸,也明显的老了。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眼角和额上的皱纹肉眼可见地多出来了好多。甚至就连脊背,看着都有些佝偻了。曾几何时?她的爸爸还是大家眼中欣赏赞叹不已的魅力大叔。她出众的外貌基因,就来自于曾经潇洒帅气的爸爸和美丽雅致的妈妈。在那风华正茂的年轻时代,她的爸爸和妈妈真的是最让人艳羡的一对抢眼璧人。而现在,妈妈再次毫无意识气息奄奄地躺在了病床上。爸爸也不过是个抵不过岁月风霜侵蚀的普通老人罢了,苍老而孤独……心情复杂地默然片刻,舒燃燃点点头道:“好,爸,我就再相信你这一次。”
舒中胜没有再就这个话题多聊下去,却是正色地问:“燃燃,你刚才说凌墨深不是你的靠山,凌家的财产也和你没半点关系,你们俩是闹什么矛盾了吗?”
舒燃燃使劲咬了咬嘴唇,淡漠无澜地答复:“我和他是怎么结婚的,你最清楚内情,本来就是各取所需拿了张结婚证而已,所以,我那么说有哪里错了?他本来就不是我的靠山,我们没有矛盾,但也没有感情。”
舒中胜无言以对,讷讷地默然了片刻才说:“我还以为,你们结婚了一年多一直都好好的,他对你,多少会有些不同……”“没什么不同的。”
舒燃燃深呼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爸,不是让你别提这些了吗?我和凌墨深的婚姻关系,马上就不会存在了。”
舒中胜大吃一惊,愕然皱紧了眉头问:“燃燃,怎么回事?凌墨深要和你离婚吗?”
他并不了解,舒燃燃和凌墨深之间的真实情况。可是,自己女儿如果和一个男人堂堂正正地拿了结婚证,一年多后又莫名其妙地被离婚了。那怎么说,都是女儿太吃亏了。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声名显赫的商界巨子凌墨深,那就更不能轻易让女儿同意离婚。除非能拿到,让人勉强满意的离婚财产……舒燃燃知道爸爸可能在琢磨些什么,便直接说道:“离婚是我提出的,因为我要安心拍戏拼搏我的事业。现在娱乐圈的环境,年轻新人就连恋爱都会影响星途,更别说结婚了。”
“你提的离婚?!”
舒中胜霍然瞪圆了眼睛,真想狠狠骂醒她的那颗不开窍的浆糊脑袋:“燃燃,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拼搏拍戏你能赚几个钱?你那事业成功不成功又算什么,谁会看在眼里?就算你拍戏赚得再多,也比不上凌墨深太太这个头衔更风光啊……”“爸你别说了。”
舒燃燃疲惫不堪地打断了他,言辞语调都无比坚定:“我离婚决心已定,你回去吧,跟谁都别提这件事,只当我从来就没有和凌墨深结过婚。”
“只当你从来没和凌墨深结过婚?那怎么可能?燃燃你得弄清楚,离婚后你的身份就是离异女人了,和人家未婚女孩根本就不能比了!”
舒中胜又急又气,恨铁不成钢地说:“好吧,你非要离婚,我也管不了你。不过你至少得找凌墨深要上一笔上得了台面的分手费,能保障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生活过得比多数普通人优渥舒服。”
“我靠自己,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舒燃燃冷声强调了一遍这句话,再次清晰无误地下了逐客令:“爸,你回去吧。妈现在醒不了,你在这里什么作用都起不到,反而还会让我心烦。”
见她如此一意孤行,舒中胜不甘心地张了张嘴巴,最终无可奈何地说:“好,我先回去。照顾你妈如果忙不过来,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已经和江凤娜吵了一大架,今天回家了,我还要去找她发火发到底,不爱过就拉倒,她爱去哪儿去哪儿。她和冰雅太过分了,以前是我瞎了眼,我再也不会受她们蒙蔽了。”
舒燃燃无声地攥紧了自己的双拳,什么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