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轮到舒燃燃这端陷入了难以描述的死机状态,哑口无言。凌墨言似乎被她所提到的孩子和流产彻底激发了心底压抑已久的愤怒,咬咬牙关继续残忍无情地批判她:“你搞清楚,我们离婚,是你对不起我!你在我们婚姻关系存在的期间出轨别的男人,是无论到哪儿都洗不白的过错方,还有什么话说?如果我跟某个女人上了床造成离婚,别说三百万,就是三个亿,我也二话不说付给你!弄到现在的地步,是你自作自受,有什么资格和脸面跟我讨价还价?”
舒燃燃无声地张了张嘴巴,突然间感到异常疲惫。而她试图让凌墨深在这笔三百万的债务方面对她宽容一点,无疑也异常可笑。伸手按住自己阵阵作痛的胸口,她嗓音晦涩地说:“好,三个月内,我把钱还给你。”
这一次,不等凌墨深说什么,舒燃燃率先就把电话挂掉了。凝神认真地思忖了会儿,她打起精神去了医院财务部。凌墨深去年一次性给她妈妈缴付了三年VIP高档病房的费用,相当于是预付,而实际上,现在才只过了还不到一年。如果医院同意把后面还没有使用的病房费退还出来,那么,她所要还给凌墨深的钱就直接减少了一大半。三个月内,或许还是有能力凑齐的。为此,她也可以让妈妈暂时委屈一下,重新转到普通病房去住院……不过,当舒燃燃小心翼翼地和医院财务部负责人说了自己的想法后,那位负责人直言拒绝了她,说是这笔款项在去年就已入账,医院没有此类退款的先例。舒燃燃又陪着笑脸好言好语跟他交涉了很久,负责人始终都是一个斩钉截铁的答复,不可能现在退款给她。后来,他见舒燃燃实在着急,便苦口婆心地劝导她:“舒小姐,不是我说你,像你妈妈身体这样的情况,住在VIP单人病房才是最合适的。你都已经是到处拍戏的明星了,赚钱不会少,又何必非要把她转回普通病房?那对她病情恢复也不利啊。”
唉,有条件的话,我又何尝不想让妈妈住在好一点的病房呢?可我现在,急需要筹齐三百万还给凌墨深啊!舒燃燃默默地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正色地说:“之前我妈妈就快出院了,我打个比方,比如说我妈妈真的能康复出院,后面不用再住院了,剩下的病房费,你们还是得退吧。”
负责人无语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同样正色地答复她:“如果你妈妈真能提前康复出院,按照正常流程办理好一切手续,我们是可以把多出来的病房费退给你们的。但目前的情况是,你妈妈比几年前出车祸时伤得都还要严重,短期内肯定出不了院。依着我们的管理制度,退费确实行不通,除非你真要把她从医院领走。”
舒燃燃知道,以妈妈现在这种身体状况,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马上出院的。离开医院也就代表着放弃治疗,放弃了妈妈的生命。对她而言,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想要再看到一次令人喜极而泣的奇迹。这位财务部负责人把话说得这么绝对,归根到底就是不会给她退费。罢了,就让妈妈住在舒适安静的VIP病房吧,对妈妈养护身体更有益处。钱的事情,她另外再想办法……舒燃燃不再做多余的指望,同财务负责人简单告辞后就拖着沉甸甸的步子回了妈妈的病房。那天,她心情沉重地想了很多。最后,舒燃燃安抚地告诉自己:先静下心认真拍戏吧,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总能慢慢想出赚钱的路子的。没准哪天,公司帮她接到一个大品牌的代言,那她就有能力一次性还清这笔三百万元的债务了。而且,爸爸不是说了要把青胜集团转给她吗?如果三个月时间实在凑不齐钱,等到法人手续变更好以后,或许她可以用青胜集团现任老总的名义,拿出一部分资产还给凌墨深。总之,车到山前必有路。她必须抓紧一切机会多接工作努力赚钱,才是眼前大事……心绪复杂地打定了主意后,舒燃燃在剧组规定的日期准时返回了横店,再度全神贯注投入了《盛世锦绣》的拍摄。陵海这边,谁都没能想到,凌墨深对陆越轩也包括整个陆家的打击犹如阻挡不住的狂风骤雨,呈排山倒海之势重重席卷而来。短短数月之间,陆家的越泰集团就遭遇了从所未有的重大危机。向银行贷款一而再三被拒,之前谈好的项目说黄就黄了,明明原本关系还不错的商业伙伴,甚至不惜毁约都不愿意再和陆家继续合作。公司的账目也不知怎么突然就被人举报,捅出了无法补救的大漏洞。导致用于周转的大笔资金被直接冻结,就连固定资产也被强行查封。最为严重的是,因为公司账目上出现的问题。陆小念的爸爸和她的二哥陆越轩,双双被检察机关带走,说是需要他们配合调查。至于什么时候能结束调查平安回家?暂时谁都说不清楚。而如果经过周密详实的调查确定了越泰集团在日常经营中,有违规违法的事实,那么他们作为公司的核心责任人,至少短期内也就不用回家了。下一个步骤,则会依据司法程序定罪判刑。所以,陆家三个支撑着公司管理运营的大男人,在这场碾压式的风暴中,唯一幸免还能留守下来坐镇公司的人,也就只有陆小念的大哥陆越泽。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又俗话说,墙倒众人推。陆家这样一出事,先后又有更多的商家和生意伙伴陆续解除了同越泰集团的各项合作。几乎所有的人,都急着和陆家的公司撇清关系避之不及,更别提能适时伸出援手了。在凌墨深不遗余力层层加码的强势打压下,越泰集团的生存可谓举步维艰,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