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你们楼下啊。”
陆小念嘟嘟嘴巴，直白实在地说：“我又没有走，就在车里等你。”
“你一直都在楼下？”
凌墨言波澜不惊的嗓音有了轻微的起伏，带着几许不易察觉的惊讶。他知道，她是一个难得有耐心的人。今天，从陆小念给他打电话那会儿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她能独自一人守在车里等着他没有走，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还隐隐约约有一点说不出来的心疼……“对啊，一直都在。”
陆小念又点了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才等你等得睡着了，都不知道过了这么久。”
凌墨言无语地挑挑眉峰，当机立断地交代她：“你到大厅门边来，我下去接你。”
陆小念急忙说：“我不进去了，这都下班了吧，你出来好了，我请你吃饭。”
“突然请我吃饭？”
凌墨言不置可否，问得饶有兴味：“有什么让你想起了我的好事么？我想知道理由。”
“哪有好事？我只有坏事，请吃饭就请吃饭，要什么理由啊？”
陆小念尴尬地揉揉头发，正色说道：“我确实有事找你，电话里不好说，我们面谈，边吃边聊。”
“我的工作讨论只是暂时告一段落，晚上整个研发小组都要加班。”
凌墨言实言告诉她，而后淡声补充：“你要找我说事，就必须上来，和我一起在办公室吃饭。”
“这样啊，好，我上来。”
陆小念干脆利落地答应，想了想又说：“你最好快点下来接我，我不想单独跟大门边那机器人打交道了，总觉得机器人都会笑话我了。”
“嗯，你可以在车里再坐一到两分钟下来，就会在走到机器人那儿时刚好见到我。”
凌墨言满目纵容地笑了笑，大步流星地出了门去接她。陆小念按照他说的话，特意又在车里稍微待了会儿，然后下车再度走进凌华科技大楼，果然看到了凌墨言俊逸挺拔的身影。凌墨言拿出一张磁卡在门卫机器人那里刷了一下，又拉过站在旁边眼巴巴看着他操作的女孩正面录入了她的模样，云淡风轻地道：“好了，以后你再来就能直接上楼找我了。”
“哇，机器人是把我的样子记住了吧，可我还不是这里的员工呢。”
陆小念眨动着灵动清澈的大眼睛，由衷地感叹道：“你们这也让我太开眼界了，好先进啊。”
“你有特殊待遇，上去吧。”
凌墨言牵过她的手去乘电梯，好言征询着问：“等会儿吃盒饭，可以么？”
“当然可以。”
陆小念不假思索地说，对他绽开一个心无城府的笑靥：“我吃东西又不挑剔，像路边摊烧烤麻辣烫那些，以前我和燃燃也经常去吃的。”
“路边摊还是少吃，不卫生。”
凌墨言严肃地告诫她。陆小念觉得他有时就有如自己的小学班主任附体，悄悄吐了吐舌头，乖乖答应：“知道了。”
凌墨言的办公室在十一楼，出了电梯后，他们迎面遇到了一个身穿正统职业装的年轻女孩。女孩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凌墨言自然而然牵着陆小念的手上顿了顿，笑着汇报：“凌总，已经按您的要求加了一份饭，十分钟后送到。”
接着，她又看向陆小念客气地打招呼：“陆小姐，你好。”
陆小念微微诧异地扬了扬眉梢：“你认识我？”
女孩轻轻笑道：“我是程可雯，下午接过你的电话，你说是凌总的司机。”
“是你呀，那个，我确实是他的司机……”陆小念略带窘迫地笑笑，马上就热情洋溢地说：“程助理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
程可雯礼仪周全地和她客套完，对凌墨言道：“凌总，您先忙，今天的讨论材料，我会尽快汇总整理出来。”
“好，辛苦了。”
凌墨言言简意赅应了一句，带着陆小念走了。陆小念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看，程可雯已经进了走廊边的一间办公室。她这才拽了一下凌墨言，悄声说：“听到别人喊你凌总，我好不习惯呀。”
凌墨言不紧不慢地问：“那你习惯别人喊我什么？”
“比如凌先生、凌医生、甚至凌少爷，我都习惯。”
陆小念转动脑筋回想了一番，实话实说：“反正凌总这两个字用在你身上，真有点让我不能适应，而且，还容易跟你二哥弄混淆。”
“一个称呼而已，你还想得挺多的。”
凌墨言好整以暇地弯了弯唇角，打开办公室的大门让她进去：“放心，如果二哥在，我就变成小凌总了，没人会弄混淆的。”
陆小念的心不受控制地紧了紧，下意识地问：“你二哥什么时候回来这边呀？”
“他今年的多数时间都会留在云海总部，暂时没有计划过来这边。”
凌墨言直言了当地说：“以前之所以二哥会时常呆在陵海，把陵海当做自己的家，我想主要还是因为舒燃燃在这里。”
陆小念一时无话可说，只好暂且收住了满腹沉重烦乱的心事，开始好奇地四下打量。凌墨言在凌华科技的这间办公室相当大，并且配带了简单而舒适的休息室。整体面积，简直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球场。除了书籍资料和必备的办公用品以外，还摆着各类医用模型，以及一看就很高大上的新型仪器。给人最直观的感觉，也好像进入了一个高端的医学研究室。陆小念带着十足的新鲜感参观完毕，再度发自内心地感慨：“凌墨言，你又让我开了一次眼界，你的办公室和我爸爸哥哥的办公室，就是不一样。”
“不是一个行业，办公室不一样很正常。”
凌墨言不以为意地笑笑，按下内线电话让人送一杯热奶茶进来。奶茶是陆小念喜欢的蓝莓口味，味道香甜醇正。她捧着热乎乎的奶茶杯，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品尝着，莫名竟然显示出了几分少见的文静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