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怪了,这是为什么呢?就连纪南风自己,都说不清楚。纪南风是演艺界数年来少有的流量加实力共存的代表,出道就大火。到了现在,更是牢不可催地站在娱乐圈的巅峰位置。这几年,和他搭过戏的优秀女明星也不少了,影后视后级别的都有几个。他也不是没有和别人拍过深情款款爱恨纠葛的感情戏,不过那真的只是作为一项本职工作心无杂念尽职敬业地完成而已,拍完了两人还能如无其事开玩笑。但是今天,却显然有点和往常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难道,只因为舒燃燃是凌墨深爱上并且视若珍宝的女人吗?说起来,还真是可笑。他和舒燃燃,是《红色交易》这部影片的男女主角,剧本中写给他们俩的,既有吻戏也有床戏。然而他们进组以来拍过最亲密的一场戏,也就是今天这个由舒燃燃自主发挥稍纵即逝的轻吻。呃,那个时候,她为什么不直接吻在他的嘴唇上呢?纪南风想得有些闪神,下意识地抬起手指触摸了一下自己的左侧脸颊,好像还能感应到有个人刚刚留在那里的浅淡痕迹。虽然根本就看不见什么,可是却分明已经无声无息地印刻在他的心底了。如果,舒燃燃没有结婚,如果她不是凌墨深的太太,或许……不过,成年人的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所以,也就没有那个或许了……纪南风自嘲地甩了甩头,让自己渐飘渐远的思维回到人声喧闹的现实,沉声问身边的小刀:“有烟吗?给我一支。”
小刀略微怔了怔,一边从口袋里拿了一盒烟出来,一边不无诧异地问:“风哥,你又不抽烟,要烟干什么?”
“没休息好,抽一支提提神。”
纪南风淡定如常地说完,接过烟大步走出了片场。男女主角生离死别的这场戏拍完,整部影片距离杀青的日期也就越来越近了。纪南风在自己的戏份全部结束后,当天就乘飞机离开了云南,连剧组庆祝杀青的团圆宴都没有参加。此时已是年底,大家都知道他的工作行程满到爆,各大盛典活动的邀约也多。所以,对于纪南风不参加庆功宴提前飞离云南,剧组所有的人都表示理解,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舒燃燃也在庆功宴这一天,被凌墨深在全剧组众目睽睽之下,像大人来接自家放了学的孩子一样,不由分说把她带走了。他们没有立即返回陵海,而是留在昆明住了一夜。凌墨深就只让人定了个一个豪华大套间,两人再次不可避免地以夫妻的身份同床共枕。洗漱完后,舒燃燃一个人别别扭扭地睡在松软的大床上,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从庆功宴的宾馆到这里,凌墨深对她的冷淡与疏离不加掩饰地写在脸上,一路上都没有和她讲几句话。她真想不明白,凌墨深是为什么非要把她带在身边?明明他是很烦她的,甚至都不想拿正眼多看她。可是,他却又偏偏不肯放她走,还要带着她住这么一间尽显暧昧氛围的奢华套房。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维持“恩爱夫妻”的形象吗?唉,只能说,为了他们这段突兀曝光的婚姻关系不被别人非议,他也是够能忍的了……凌墨深泰然自若地走过来,乌黑利落的短发已经吹得半干。胸前结实有力的肌肉,就那样张扬地袒露在明亮的灯光下。酒店宽松舒适的浴袍,这一刻竟然也让他穿出了几分高高在上凛然不可接近的尊贵气势。用一句话来形容,这个男人,帅是真的足够帅,冷也是真的足够冷……舒燃燃从自己杂七杂八的思绪里回过了神,没太好意思抬起眼眸过多打量凌墨深,便闭上了眼睛假装睡了。凌墨深居高临下瞟了一眼辛苦窝在床边装睡的女孩,不带情绪地发问:“你头发干了?”
舒燃燃原本不想说话,可是紧接着她又听到凌墨深云淡风轻地说:“没干就先别睡,我可以把电吹风拿过来帮你吹。”
说着,他似乎弯下了腰,抬手抚摸了一下她乱糟糟散落在枕套上的长发。男性清冽熟悉的气息,直直地笼罩下来,与舒燃燃近在咫尺。“不用了,我刚才自己吹过了。”
她赶紧睁开了眼睛,干巴巴地笑了笑:“谢谢你,你也睡吧。”
她的这声突兀冒出来的“谢谢你”,让凌墨深英气夺人的容颜瞬间变得更加高深莫测,全然不可捉摸。他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径直拉开被子在舒燃燃身边躺下,伸臂将她强势地箍入自己的臂弯。舒燃燃身体僵硬地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尽量控制得小心翼翼。凌墨深紧紧地搂着她,英挺有型的下巴轻轻摩挲过她温热的头顶:“我们多久没见面了?”
舒燃燃凝神想了想,老实回答:“有半年多了吧,上次见面,是在陵海天鹅度假村。”
“原来你这么久都没有陪过我了。”
凌墨深把她禁锢得更加用力了几分,音色低哑地问:“想我没有?”
舒燃燃猝不及防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愣怔怔地张了张嘴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算了,不用回答。”
凌墨深的胸口有些发闷,俯身直接将她困在了身下,眸光如星如炬灼灼有力地看住她:“让我看看,你长变了没有?”
呃,舒燃燃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像是腾地升起了两团热辣辣的红云,一直弥漫到了耳后根。她下意识垂下眼睫避开了凌墨深穿透力极强的视线,小声地说:“我又不是小孩了,怎么可能长变?从我十八岁成年起,一直就还是那个样子……”“我觉得变了,变得更好看也更迷人了。”
凌墨深低沉暗哑地说,单手固定住她绯红热烫的小脸,勾下头深深地吻住她香甜柔嫩的唇瓣:“可能我太想你了吧,总想吃你,哪里都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