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燃燃正在凝神沉思着,别墅大门又“咔哒”响了一声。这一次,真正是凌墨深回来了。他换了鞋走进来,看到独自站在楼梯边上的女孩,不禁讶然挑了挑眉峰:“你没先去睡?”
“嗯。”
舒燃燃随意点了下头,轻声说:“也不是太晚,我在等你……”“等我?”
凌墨深的唇角微不可查向上扬了扬,大步走到她的身边,伸臂自然而然地把她拥入怀中:“我晚上才出门了一会儿,你就想我了吗?”
舒燃燃想起他和陆小念之间所发生过的“交易”,心里怎么都感到别扭,如鲠在喉。她不着痕迹地脱离开了他的怀抱,转身往楼上走:“可能我太久没在这里住了,有点不习惯吧。”
“马上就让你习惯。”
凌墨深习惯性地牵住她的手,和她一起上楼:“有我在,你不习惯也得习惯。”
舒燃燃没接他的话,不咸不淡地说:“你弟弟回来了。”
“我知道,他跟我说了。”
凌墨深说到这里,忽然垂下了波光潋滟的黑眸,充满研判地注视着她:“他为难你了?”
舒燃燃无声地静默几秒,实话实说:“不算为难,但反正跟我说话不会好听,他这样对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有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凌墨深把她重重拉回到自己的怀里,低沉暗哑地表明态度:“只要从此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男人,过去的所有事情,我都可以原谅你。墨言你不必担心什么,归根到底,他都是看我对你的心意。”
“他比你好。”
舒燃燃没头没脑地说。“你是指什么比我好?”
凌墨深很是无语,好整以暇地补充:“医学研究方面,我当然是怎么都比不上他。”
“他对陆小念比你对我好,而且好的不止一点两点。”
舒燃燃冲口而出。凌墨深眸色深澈地看了看她,语调波澜不惊:“原来你在计较这个?”
“我不能计较吗?”
舒燃燃瞬间感觉无法忍受,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做错了事,我认,我也没想为自己辩解!你开口就是高高在上的原谅我,那你自己呢?你不也一样犯了最让人恶心的错,难道你不需要我原谅?难道就因为你是男的,就能比我高出一等?”
“我犯什么最恶心的错了?”
凌墨深一本正经地问。“你自己心里清楚。”
舒燃燃不想跟他多说,甩开他的手进了房间。她径直去了卫生间里洗脸刷牙,出来后拉开被子就睡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忽然感到特别的委屈、气愤和伤感。她和凌墨深之间,真的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哪怕彼此都努力想忘记过去,自欺欺人的不再回想过去。然而事实上,那些伤痕累累不堪回首的过去,就是会永远存在着,在他们的生命里留下抹煞不掉的浓重印痕,随时都能引发出一场剧烈的战争……凌墨深洗漱完毕在她身边躺下,轻轻搂了搂她问:“还在生气?”
舒燃燃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假装自己睡着了。凌墨深也不计较她的反应,轻描淡写地继续说:“我让池飞订好了位置,明天晚上在皇庭请墨言吃饭,你也一起去。”
这下,舒燃燃做不到无动于衷地装睡了,当即闷声闷气地说:“你请你弟弟吃饭,没必要让我作陪,他本来就不喜欢我,我去了反而影响你们愉快进餐的心情。”
“我是因为你请墨言吃饭的。”
凌墨深将她轻柔地揽进自己的臂弯,不疾不徐地说:“你是明晚那餐饭真正的东道主,怎么可能不去?”
“为什么你要做主帮我请你弟弟吃饭?”
舒燃燃一头黑线,想了想又实言说道:“我知道你弟弟一直在帮我妈妈治疗,我很感谢他,可是就我现在这样子,请他吃饭只能是让大家都不自在,我不想自讨无趣。”
“又不是让你单独请他,还有我在,你怕什么?”
凌墨深安抚她说。舒燃燃心情依然低落,说话无精打采:“随你便吧,你让我去我可以去,去了当个木头人好了,免得说多错多,更被人看不顺眼。”
“你是我太太,当什么木头人?有谁敢看不顺眼你?就连墨言也不行。”
凌墨深既好气又好笑,适时转换了话题:“墨言没有跟你说,你妈妈的身体正在逐步好转,有很大的希望治愈吗?”
啊?这一点,舒燃燃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她立即就精神一振,连忙问道:“我妈妈真的好转了吗?凌医生没有跟我说啊,我今晚过去安雅医院看妈妈还是像以前那样躺着没什么反应,我也不敢多问他。”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
凌墨深坦言告诉她:“墨言和凌华科技的研发团队一起辛苦了几个月,专门针对你妈妈的病情研发出了一种新型理疗仪,治疗效果很明显。根据墨言对你妈妈做的最新脑部检查,她已经有了一定微弱的意识。墨言初步判断,大概在一到两个月之间,你妈妈就能完全清醒过来。”
舒燃燃惊喜交加,简直不能置信:“你说你弟弟和你公司的人一起,专门为我妈妈研发出了一种新型理疗仪器?”
“对,目前只有你妈妈一人在使用。”
凌墨深泰然颔了颔首,正色说道:“这项技术,将来会更多的用到脑部受了创伤重度昏迷的病人身上。”
舒燃燃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喜悦与激动,情不自禁主动拥抱了他一下,满面满目都绽放出了动人的光华:“太好了,你弟弟和你们整个研发团队都好厉害呀,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好,不声不响为我妈妈做了这么多。看他对我冷冰冰的,我还以为妈妈能康复的希望很渺茫,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这大半年要一直日夜不分地呆在凌华科技,连和陆小念约会都抽不出更多时间?”
凌墨深单手禁锢住她,懒洋洋地问:“所以,你觉得应不应该请墨言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