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舒燃燃要参加陵海文艺界的一个年终联欢活动。当金美玲看到她容颜憔悴不堪,眼眸黯淡无神,还带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时,不禁愕然吃了一惊,一脸无语地问:“燃燃,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没睡觉吗?”
“人有点不舒服,没睡好。”
舒燃燃含糊着解释了一句,眉眼弯弯地笑道:“美玲姐,等会儿让化妆师多给我擦点粉底和眼影就没事了,别人看不出来的。”
“你呀,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也幸好是天生的底子好。”
金美玲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挤兑她说:“要是别的艺人这么不注意保养维护自个儿的外形,我算是懒得带了。”
“美玲姐,你最好了。”
舒燃燃伸手挽住她的手臂,嘴巴甜甜地说:“我就是因为跟着你,才能有机会接到这几部让我受益匪浅的好戏,你既像我的姐姐,又是我的伯乐,可千万别不带我啊。”
“别只会跟我说好听话,一会儿活动上表现抢眼点。”
金美玲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正色提醒:“黄总监跟我说了,最迟给你放假到过完年,明年开年你就必须进组拍戏了,可别想再找理由偷懒。”
“好的,遵命。”
舒燃燃顽皮地应道。她万万没有想到,在活动的间隙,居然又会接到陆越轩的电话。原本,舒燃燃对陆越轩的新手机号也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所以顺手就接了。不过,一听到陆越轩的声音,她就毫不迟疑地挂断了,并且当机立断把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嗬!这个陆越轩,还真是阴魂不散!舒燃燃刚刚缓和一点的心情,不可避免再度笼罩上一层挥沉甸甸的阴霾。她不断给自己做着开解疏导的心里建设,又过了好一阵子,才渐渐平静下来,恢复若无其事的常态……那天晚上回到家,舒燃燃洗完澡敷了个补水面膜,准备一切弄完就早点上床去睡,把昨晚失眠了半夜的状态尽量补一补。刚下了面膜擦好护肤霜,她的手机响了,是陆小念打过来的。这几天,她们两个女孩在空余闲暇时经常会无拘无束地煲电话粥。舒燃燃以为陆小念又是在睡觉前没事干想找她随意聊天,压根没有多想什么,拿起电话舒舒服服地靠在床头接了。结果,陆小念问清楚她是工作完了在家里,这会儿房间也只有她一个人时,便吞吞吐吐地说:“燃燃,那个,我二哥找你有事,他给你打不通电话,让我帮他跟你说,你稍微等一下好吗?他跟你讲话。”
舒燃燃本来轻松惬意的脸色立竿见影沉了下来,冷冰冰地质问:“小念,你怎么回事?明知道我不想和你二哥打交道,你还帮他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还想让我跟你绝交一次?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就挂了。”
“燃燃,你千万别挂电话,也千万别跟我绝交。”
陆小念焦灼不安地喊出了声,而后扭头看了一眼身边面容萧索沉郁的二哥,急切而认真地补充:“我也不想让二哥再打扰你,所以就连二哥马上要出国我也没有告诉你,可是二哥说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跟你说,还说你一定会想听的。他明天就要去德国,刚才跟我讲了半天好话,我才答应帮他找你的,你别怪我好吗?”
“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真那么重要的话,就让他跟你讲,你转达给我好了。”
舒燃燃凛然绷紧了脸容,不客气地说:“我不想直接和他通话,听到他的声音我会反胃。”
“唉,我也这么说了,让二哥先把要说的话告诉我,我再跟你说,可是二哥说事关重大,他必须亲自对你说出来,总之就是不放心我转达吧。”
陆小念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软声细语央求着说:“燃燃,你就给我这个面子吧,总共应该就只有几句话,二哥其实早就后悔了,他去德国也是不想面对这里的一切了。”
“嗬,没看出他有哪里后悔的。”
舒燃燃讽刺地冷笑一声,冷声说:“你把电话给你二哥吧,只要他讲的一句话让我听着不顺耳,我就立马挂断,以后不止是他,我也不会再接你的电话。”
“好的好的,燃燃你消消气,我让二哥两分钟之内讲完。”
陆小念讨好地弯着嘴角笑了笑,把手机交给陆越轩,一本正经地叮嘱:“你快讲快完,别太啰嗦,更别再惹到燃燃生气了,不然我也和你没完。”
陆越轩淡定接过她的手机,十分自然而然地道:“小念,你先回避一下,这个电话我想单独和燃燃讲。”
切!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反正你最好快点讲,我过两分钟就会再过来了。陆小念没好气地在心里嘀咕着,暂时先上楼去了。陆越轩拿起手机,沉声开口:“燃燃,昨天我说了一些过分的话,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舒燃燃条件反射地蹙紧了秀丽的双眉,回复得冷若冰霜:“如果你是要跟我道歉,那可以免了,我不接受。”
“燃燃你别挂电话。”
陆越轩急忙说,语气格外恳切:“道歉是顺带,我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我保证今天我所讲的这些话,是你需要和想听到的。”
舒燃燃的心念微微一转,脑海里倏然间闪过了一个奇异到近乎荒谬的念头。但是,那怎么可能呢?除非是时光倒流,一切不该存在的过往重新开始,才会有她所企盼的奇迹出现吧。嗬,她果然又在异想天开了……舒燃燃怅然收住自己杂乱无章的思绪,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依然声色冷寒:“你说吧,我听着。”
陆越轩做了个深呼吸,疲惫又简单地吐出一句话:“我们没有睡过,之前我说睡过是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