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以及和好如初,对她和凌墨深而言,本来就是两个奢侈而不现实的词汇……舒燃燃深呼吸一口气,硬生生地收住自己差一点就要没出息掉落下来的眼泪,平静又淡漠地点了点头:“好,我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对不起凌太太的身份,也不配和你好好过日子。既然你这么恨我烦我讨厌我,既然你宁愿相信喻欣灵和凌芷妍的话,也不愿意给我一点点信任,那我们还是分开吧。你放我走,就皆大欢喜谁也不欠谁了。”
“分开?你想都别想。”
凌墨深显然更加被她这满不在乎的态度激怒,双手大力钳住了她单薄柔美的肩头,指节处泛起清晰的白色:“舒燃燃,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一拿出陆越轩的事和你对证,你无非就是老调重弹和我提离婚。不过你听清楚,我就是折磨死你也不会放你走。你想和我分开再去跟别人远走高飞,永远都不可能,你趁早死了那份心。”
舒燃燃本已努力按压下去的怒火再度被他成功挑起,蔓延成了完全熄灭不了的熊熊烈火,不由得愤怒地吼道:“不离婚也可以,但是请你从此以后都不要碰我,我觉得恶心。”
凌墨深目光灼灼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恶声恶气地回击:“你以为我想碰你?舒燃燃,别自视过高,我还嫌你脏。”
舒燃燃的脑子“嗡”的一下就炸开了,脸颊清晰可见地褪去了全部血色。这一刻,她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前几天在绿源咖啡厅,陆越轩气急败坏之下对她说过的话:你和凌墨深睡过,又和我睡,就不觉得自己脏么?凌墨深他也不嫌弃你?是的,凌墨深嫌弃她,凌墨深觉得她脏。虽然她和陆越轩睡过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一场人为制造出来的恶心乌龙。可是,在凌墨深的心目中,她已经是个脏了的、不配做他太太,更不配让他用心珍惜呵护下去的女人。所以,她还有什么必要留在这里自取其辱?再呆下去,凌墨深会把她仅存的最后一丝尊严都剥落干净,让她更加心如死灰,无地自容。想到这里,舒燃燃再也无可忍耐,径直跳下床就往衣帽间里走。凌墨深的动作却比她更快,长臂一探就牢牢地抓住了她:“你干什么?”
“我去换衣服。”
舒燃燃压根不想抬起眼眸看他,冷冰冰地说:“你放开我。”
“不放。”
凌墨深又把她禁锢得更为用力了一点,沉声发话:“去床上睡觉。”
“我不睡,你让我走。”
舒燃燃又气又伤心,就像疯了一样彻底爆发了,乱打乱踢,拼命挣扎:“你不是嫌我脏吗?好,我走,我给你新的凌太太腾地方!你觉得喻欣灵干净是不是?哪怕她长了一颗恶毒透了的黑心,你也认为她好我不好……”凌墨深把她抱起来放回到床上,俯身压制住她不听话的身体,低沉暗哑地声明:“我没有觉得喻欣灵好,你就算再不好,也是我认定的凌太太。我说过,我的凌太太只有你,所以我不准你走,什么时候都不会准你走,我们再吵再闹我也不会放你走。”
舒燃燃挣脱不开他强横凶悍的力道,心里一酸忍不住放声大哭,眼泪终于疯狂地扑簌簌滑落:“你嫌弃我脏,嫌弃我给你戴了绿帽子,又不肯大方一点让我走,凌墨深,你就只会欺负我……”“给我戴了绿帽子那不是你知我知的事实吗?我又没有冤枉你,你说是谁欺负谁?”
凌墨深满心躁乱地咬咬牙关,从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巾胡乱地去帮她擦眼泪,勾下头准备亲吻她:“别哭了,你知道你一哭我就会心软,如果你不是还在和陆越轩勾搭不清,我也不会对你发火。”
舒燃燃被他这字字戳心的话语刺激得胸闷气躁,想也不想就把头生硬地扭到了一边,奋力躲闪开了没有让他亲到:“你别碰我。”
凌墨深拧眉冷幽幽地俯视着她泪痕未干的脸颊,问得分外讥诮:“看来我是真不能碰你了?你在为谁守身如玉?”
舒燃燃越听越郁闷,憋着一口怎么都咽不下去的恶气,硬邦邦地说:“刚才我就说了,不离婚可以,但你从此以后都不要碰我。”
凌墨深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清冷黑眸,锐利而森寒地盯住她,带着透视般的压迫性。有那么一瞬间,舒燃燃甚至感觉,他可能是想用他凌厉如芒的目光把她凌迟处死,或者是不顾她的意愿强行蛮横无理地扯开她的睡衣。她的心紧张地收紧了一下,满目戒备地做足了防范,连那委屈又愤懑的哭声都不知不觉停止了。不过,凌墨深却什么都没有做。他很快就起身放开了她,嗓音有些沙哑,透着深深的疲惫和自嘲:“好,我不碰你。你不用走,放心睡,我走。”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连刚才随手丢在沙发上的外套都没有拿。客厅里,小超尽职尽责地迎上来和他打招呼:“先生,现在十二点过十分了,你还要出去吗?太太会想你的。”
凌墨深一言未发,伸手直接关掉了它的电源开关,甩上房门大步离开。舒燃燃看到他留在沙发上的外套,有心想要打开门喊一声:你的衣服忘了,还有,喝了酒别自己开车。可是,她最终还是僵直地躺在床上没有动。毕竟,凌墨深随便走到哪儿都不会缺少衣服穿。他只要一个电话,就会有人毕恭毕敬地把他需要的物品尽数齐全完整送到他的面前。至于酒后驾车,她更是不必多余担心。因为凌墨深的高科技无人驾驶汽车就在楼下车库里完好无缺地停着,还不止一辆……舒燃燃默默宽着自己的心,喉咙里忽然一阵作呕,翻涌起难言的恶心。她急忙起身下床,飞快地跑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