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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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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萧雨枫被风大娘带回去后,她便在风大娘的帮助下给风大娘打工挣钱,自食其力。风大娘是个好心人,家里开了一个布庄。布庄生意做得一般,庄里请了六个佣人在帮风大娘干活,如今,萧雨枫来后,便是七人了。风大娘有一个丈夫和儿子,丈夫名叫夏纪,是个书生秀才,今年五十五岁,赶考了一辈子没中功名。儿子夏仲,今年三十。张晓晓在布庄没看到他,风大娘解释道:“夏仲进京赶考去了,只是还未回来而已。”

夏仲十八岁就去赶考,考了三次都榜上无名,今年是第四次去进京赶考了。萧雨枫生于贵族,这些民间最为普通的活计,她见都没见过,更何谈去亲自动手做了。来了三天,风大娘都快被萧雨枫给逼疯了。扫个地和没扫一样,要旁人再重新清扫一遍才能干净,端茶倒水不是泼到别人身上就是泼到自己身上,去厨房烧火做饭,饭做的难吃也就算了,只要一个没看好,厨房都能给烧了。让她去前面和佣人一块学织布,她能把线团弄的乱七八槽,再不济,就把整个布庄的布给混成一团,要打理好久才能将布分类,让他去学染布,那简直就是在浪费材料,染个布,能给她染成奇奇怪怪的颜色,再不然,就把布给误撕成好几半。风大娘这三天,没有一天不骂她,风大娘经过她这三天的折腾,捂着头,心中满是无奈,心道:这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这日,萧雨枫坐在凳子上拿着一块五彩斑斓的布绣花。花绣一半,一只金丝鸟的头被绣了出来,风大娘正好路过,随口问道:“雨枫啊,你有没有看见我放在客厅桌上的一块布?”

萧雨枫将手上的布拿出来,问道:“是这块吗?”

风大娘看到萧雨枫手上的布,气的直接大叫一声,风大娘欲哭无泪,他大怒道:“雨枫,你是一天不骂不长记性吗?这布,这布是我新染出来的样式,我研究了三天三夜,才染出了这种颜色的布料,你倒好,问都不问一声,你就当抹布绣了?”

萧雨枫知道自己又犯了大错,连忙道歉道:“风大娘,对不起,我不知道!”

萧雨枫道歉态度虽然诚恳,但依旧将风大娘气的直跺脚,风大娘伸手直指着萧雨枫,咬牙切齿道:“雨枫,你真是,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风大娘气的喘不过气来,他缓了缓情绪,但还是觉得不解气,继续训斥道:“雨枫,我看你不是过来帮我忙的,我看你是来给我添堵的,是来当我祖宗的!”

萧雨枫道歉道:“对不起,风大娘!我在这损失了你的任何东西,你都可以拿笔记下来,等我有一日回了帝京,我会一一赔偿给你的。”

“你还做着你的公主梦呐?”

风大娘消气后,稳了稳情绪,语重心长的解释道:“行了吧,傻孩子,雨枫,其实风大娘也不是故意要说你的,只是你都来了三天了,没给我店里帮忙也就算了,还一直损坏东西,风大娘不是有钱人,经不住你这样折腾。知道吗?”

萧雨枫微微点头,“我明白,风大娘说这些,也是为了我好。从前,在宫中,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所以我才不懂,但今后,我会好好学的。”

风大娘轻叹口气,嘱咐道:“孩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整天做着公主的梦,但是孩子,听风大娘一句劝,既然到了我这布庄,那就静下心来好好干活,这世上除了钱和自己,没有谁是靠得住的。还有,你也别天天在这做公主的梦了,不然,若被官府听去,你冒充公主,那可是要被杀头的罪过,知道吗?”

萧雨枫知道风大娘不信,但还是微微点头,“知道了,风大娘,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会报答你的。”

风大娘伸手,抚摸上了萧雨枫的头,嗟唏道:“傻孩子!”

风大娘看了一眼萧雨枫手中的布,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萧雨枫那布中绣的金丝雀,笑着夸赞道:“这金丝雀绣的还不错呀!想不到你干活不行,绣花倒还有模有样。雨枫,有空你可以多绣几只,绣在手帕上,香包上,我叫人拿到大街上去卖卖看,说不定还能挣点钱回来。”

萧雨枫笑着应道:“嗯,好!”

“雨枫,那我继续绣吧。我去前边做饭了。”

萧雨枫微微点头,风大娘转身离去。经过数日的赶路后,苏之蓁带着手下人和陈思若回到燕国,而在这一路上,苏之蓁将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了陈思若,陈思若不禁心下腹诽,好你个宸王,连我都骗!亏我还那么担心你。苏之蓁是他的主子,朋友,最信任的人,主子要演,那她也只能配合着跟苏之蓁一起演。苏之蓁从那些囚犯中挑了一百人跟着自己,命那五名跟着自己的私兵扮成平民散去。命奇容将自己从牢中带出的囚犯除自己挑选的百名外,其余的找了一个地方秘密杀掉,用火焚之,至于从军队里调出的士兵,苏之蓁令奇容拿着她的凤符原封不动的送到了皇宫昭翎卫队里。苏之蓁只带着陈思若和一百人进城。刚一入城,只见李星佳带着兵守在门口。看着苏之蓁回来,李星佳笑着恭贺道:“宸王殿下大胜而归,可喜可贺啊,我可是特意守在门口,为殿下接风洗尘的。”

苏之蓁轻笑,“李公爷费心了,本殿刚回国,还要回去梳洗一番后,上朝面见陛下,所以,就不陪李公爷在这闲聊了。”

李星佳的目光落到苏之蓁身后的那百人身上,她笑的一脸邪性,“宸王殿下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陛下只派宸王和陈将军两人去剿匪,可宸王却带了这些士兵,宸王如此罔顾圣旨,是眼中已经没有陛下了吗?”

“李公爷,这只是殿下府中的忠仆想报答殿下,所以才与殿下一同上阵杀敌。”

陈思若解释道“哦?是吗?”

李星佳的双眼仔细打量着这些士兵,士兵身上的衣服因在西域厮杀时,被敌军扯破或是在打斗时被撕破了,他们的双眼中皆是战斗过后,幸存的喜悦。他们身上有和敌军战斗时受的伤,那滚烫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衣服,洗不下来的血是他们追随宸王,为宸王抛头颅洒热血的最好证明。片刻后,李星佳才悠悠道出,“我看这些士兵被训练的整齐有素,怎么看都不像一般的奴仆。还有啊,宸王,你家的奴仆不都散去了吗?现在宸王府除了你的驸马和江公子外,哪还有奴仆效忠你,与你一同上阵厮杀?”

苏之蓁冷哼一声,冷冷说道:“管的这么宽?不怕死吗?”

李星佳笑意加深,“宸王勿恼,我也是奉了陛下口谕,带你入朝面圣,宸王不会连陛下的旨意都不放在眼里吧?”

苏之蓁冷静下来,只轻叹气,“既然是陛下口谕,那便一同面圣吧。”

语毕,李星佳命士兵将那一百人押了下去,而苏之蓁和陈思若跟着李星佳离去。皇宫里,群臣都如往常般整整齐齐的站在大殿上。高坐在龙椅上的苏嫣玥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大家见到苏之蓁,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李星佳走上前,行了一礼后,恭恭敬敬的弓着腰将手中奏折高举,苏嫣玥身边的宫奴见了,走过去,将奏折接过后,呈到苏嫣玥的御桌前。李星佳行了一礼,解释道:“陛下请看,这份奏折记载着宸王的罪行。罪一,欺君罔上,无视圣旨,口出不敬之言,有不臣之心,罪二,亲近百姓,无视君王,有谋反之心,罪三,私养亲兵,拥兵自重,其心可诛。然而宸王的罪行还不止这些,宸王罪行累累,擢发难数,还请陛下下令,速速处决宸王!”

李佳星刚解释完,群臣都开始依次呈递折子,朝上的宫奴宫婢纷纷走去接过,呈到御桌前。里面的罪名千奇百怪,有许多无须有的罪名皆被扣在苏之蓁头上。整个宫殿中,唯一没有向苏嫣玥呈递折子的,只有郁漪珍。而苏之蓁也明白,郁漪珍不递奏折,是因为他们还有那层姻亲关系,表面上,她还得做做样子。苏嫣玥挑了几位重臣的折子看了看,片刻的安静后,苏嫣玥的声音才悠悠响起,“宸王,这些罪名,你可认?”

苏之蓁冷笑一声,心灰意冷。她苦笑道:“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苏嫣玥冷哼一声,“宸王,照你这么说,是寡人冤枉你了?”

苏之蓁袖中的双手死死紧握成拳,她闭上眼,轻叹,她对苏嫣玥无疑是失望透顶,她睁眼抬头看着苏嫣玥那冷血无情的双眸,眸色黑沉,深不见底。那里面是满满的杀气,那是想置苏之蓁于死地的杀气。苏之蓁知道,现在辩解什么都没用了,便只能行了一礼,咬牙不甘道:“臣,不敢!”

苏嫣玥眸中的杀气缓和了些,“既然宸王认罪了,那就关入大理寺,等宸王画押后,就直接打入死牢,三日后问斩。”

此话一落,群臣心中皆是一片欢喜。这个障碍终于除去了,要不是这是在朝堂,不能失了礼仪,众人恨不能立刻大肆庆祝,大摆筵席。“哈哈哈,哈哈哈……”苏之蓁大笑,笑中带着五分癫狂,三分对苏嫣玥的失望,两分心寒。苏之蓁审视苏嫣玥的双眼,一字一句,声音低沉隐忍,“陛下,我苏之蓁待您忠心不二,为你冲锋陷阵,我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可到最后,我竟然,只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用时便处处讨好我,不用时就弃之一旁。甚至,你还想杀了我。”

陈思若下跪行礼,求情道:“陛下,您与宸王好歹也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苏之蓁轻叹,“罢了,思若,你别求他。帝王眼中无亲情,任你今日说再多,也不过是多费唇舌。”

苏之蓁对着苏嫣玥行了一礼,“陛下,臣可以束手就擒,但,臣有两个条件。”

“你说!”

苏嫣玥不冷不热道了句。“第一,放了陈将军和张大人,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一心效忠陛下,是燕国的忠臣良将。”

苏嫣玥微微点头,“可以!”

“第二,放了宸王府中所有的人,我不要谁陪葬。”

“宸王府中已无人,只有江家公子和郁家公子。寡人可以答应你!”

郁漪珍和江姝上前一步,下跪行礼,异口同声道:“老臣多谢陛下开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嫣玥命令道:“来人,把宸王压下去,即刻关入死牢。让大理寺卿入死牢审讯,一定要让宸王认罪伏法。”

一声令下,走上来六个千影卫,她们将苏之蓁左右三个围住。苏之蓁下跪对着苏嫣玥郑重行了一礼,这一礼中是苏之蓁对苏嫣玥的失望,对自己的不甘,对群臣的不满,对老天的不公。苏之蓁笑的一脸淡然,“陛下,你的得偿所愿也是群臣之愿。陛下,毕竟之蓁与陛下同父同母,之蓁劝您一句,谗言巧,佞言甘,忠言直,信言寡。陛下可要记好了。”

苏之蓁语毕,便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众朝臣看着苏之蓁毅然决然的离去后,大家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这个危险的人,终于消失在朝堂上了。就在众朝臣准备再议其它事时,一个千影卫急匆匆跑了进来,她下跪行礼,着急禀报道:“陛下,陛下不好了,宸王,宸王打伤侍卫,逃走了……”苏嫣玥大惊,“什么?”

众朝臣更是惶恐不已。苏嫣玥命令道:“来人,给寡人找,翻遍整个燕国,不论死活,都要把人给寡人抓回来。若敢负隅顽抗,杀无赦!”

千影卫行了一礼,“是”而后快速退下。早朝散后,李星佳回到府中,便派人在暗处秘密盯住文楠的府邸。昼夜不歇,轮班看守。仲冬的帝京大雨阵阵,狂风不断,阴云密布。下过早朝,萧旭来到朝堂后萧征的寝宫外。白发公公见了萧旭后,走进宫内向萧征禀报,片刻后,萧旭走进大殿。只见萧旭正坐在软椅上批阅奏折,萧旭行了一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萧征放下手中折子,正色道:“旭儿,平身吧!”

萧旭站直身子,轻笑道:“父皇,蕴国忠臣良将本就不多,特别是将军,在父皇掌权时,只有奚家父子还能为国一战,其余将军不是解甲归田,就是已经战死。”

萧征轻皱眉头,不悦道:“你想说什么?”

萧旭行了一礼,“父皇,经雍州一战,国力大损。朝中唯一的两位将军也已战死。而离武举选拔的日子还有半年,所以父皇,是不是需要重新在民间招兵买马,招收良将忠臣了?”

“你明知国库空虚,已无钱招兵买马。”

萧旭笑意加深,“就因国库空虚所以才需要银钱填补这笔亏空。父皇,儿臣有办法能填补这笔巨大的亏空。”

萧征挑眉,不可置信,“你真有办法?”

“有!只是儿臣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儿臣要父皇禅位于儿臣!”

萧征大怒,“逆子,你竟然敢威胁朕!”

萧旭依旧是不恼不气,一脸平静的解释道:“父皇,其一,儿臣是您的嫡长子,正所谓子承父业,儿臣承袭您的皇位也没什么不妥。其二,国库空虚,这朝堂就是一具徒有其表的空壳。父皇这个皇位如今还可以做的安稳,但若有一天,不管是外敌来袭又或者天灾人祸,国库空虚的情况下,父皇还能像这一次这么顺利解决吗?要知道朝中已经没有公主再能去和亲了。其三,父皇退位后,便是太上皇。以后也可以不用再劳心费神去操劳国事,直接在后宫安养天年。这样,您也可专心致志和道士去研习您的长生不老术了。一举三得,不好吗?”

萧征早已想的透彻,他这个年纪,确实是老了。朝中国库空虚,若是亏空一直不填补的话,江山社稷也会垂危。萧征轻轻叹气,“朕老了,迟早也是要退让皇位的。朕这把年纪,也没有精力再管理朝政了。旭儿,朕会将皇位禅让给你,但之后,能不能坐稳,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萧旭行了一礼,“谢父皇成全。”

语毕, 萧旭转身离去。燕国街上,苏之蓁像做贼一般,为躲官兵搜捕,一路东躲西藏,只见她七弯八绕,一下溜到宸王府的后门。苏之蓁从后门翻墙进来,府中郁灼华和江玉泽已乱成一锅粥。他们都在想办法解救苏之蓁。两人见到苏之蓁,都似见到希望一般。看到她平安无事,两人心中的大石才得以落下。苏之蓁走到两人身侧,解释道:“时间紧急,我长话短说。陛下已赦免你们二人。等会你们从大门离去,灼华回方抑侯府才能躲过一劫,至于玉泽,我不放心你回江国公府,所以,你就去陈思若的府邸,躲避一阵吧。”

生死离别之际,郁灼华和江玉泽心中都有不舍,郁灼华的眼泪不自觉掉落,“妻主,我不想回方抑侯府。我想跟着你!”

郁灼华语音刚落,苏之蓁一阵剧烈咳嗽。“之蓁~”“妻主~”江玉泽和郁灼华几乎同时发出担心的声音。苏之蓁只觉喉咙一甜,一口血涌上口腔,但为了郁灼华和江玉泽不担心,她将血强行吞入腹中。苏之蓁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我没事!你们记住,即便我逃不过这一劫,你们也要好好活着。还有,我在鸿燕楼藏了一笔钱,不是很多,但买下一个州绰绰有余了。你们若不嫌少,有空就去拿着分了吧。”

苏之蓁说着又剧烈的咳了两下,这两下咳得狠,苏之蓁只觉心肺都跟着颤了颤。江玉泽和郁灼华也不知苏之蓁怎么了,为什么咳得这么剧烈,但看着她苦,他们的心里也仿若经历了电闪雷鸣般疼到窒息,可偏偏又不碎掉,一直在雷电中饱受煎熬,将一颗心折磨的遍体鳞伤。苏之蓁却无视了他们的表情,因为她明白,多待一刻,只会给她心爱的人带来危险。所以只能当机立断,绝不能拖泥带水。苏之蓁不再废话,她毫不犹豫的施展轻功,飞身离去。傍晚,萧雨枫刚准备上榻安睡,就听见一阵书声琅琅。萧雨枫披上外衣,穿上布鞋,朝着声音寻去。萧雨枫来到院中的一间草屋,她推开门,只见草屋中燃着一盏煤油灯,灯火微弱,照不亮整间草屋,但却照亮桌台和台上书简倒是绰绰有余。那书台前坐着一个五十五岁的老者。老者脸上面黄肌瘦,鹤发鸡皮,手上满是厚茧。他穿着布衣,手拿书简正在边看边读。由于老者看的过于入迷,所以他没有察觉到萧雨枫的到来。萧雨枫打断道:“老先生,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打断您读书的。只是,您为什么不白天读,非要等到晚上呢?”

老者没有生气,只一脸笑道:“姑娘,是老朽打扰您休息了吗?”

老者轻轻叹气,无奈道:“白日要做活呀,只有晚上才有时间。”

萧雨枫自来到风大娘的布庄后,就没见过夏纪,这个人不会就是风大娘的丈夫夏纪吧?萧雨枫问道:“敢问老先生可是夏纪夏先生?”

夏纪微微点头,“正是!”

萧雨枫自我介绍道:“小女子雨枫!是风大娘收留回来的难民。现下正在布庄中给风大娘干活,希望能以此讨得一口饭吃。”

“既如此,那你就好好在这干活吧!老朽的内子也不是心肠歹毒之人,她嘴硬心软,是最良善的。姑娘在这,只要肯好好干活,她也不会亏待了你。”

萧雨枫颔首,“多谢!夏先生,听风大娘说,您赶考多年,却迟迟不中榜?”

一句话说到了夏纪心中的痛,夏纪从十八岁就赶考,赶考了十次,落榜了十年,花费了三十年的时光。而夏仲从十八岁就赶考,落榜三次,今年是夏仲赶考的第四年。天不遂人愿,事常逆己心。寒窗苦读十八载,考了十次,次次落榜,一生到头,希望落空。满腹才学,报国无门。夏纪脸上连连叹息道:“是啊,才学不济,本以为自己才高八斗,到了帝京后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萧雨枫走上前,看见桌台上的书简下,还有一张白纸被遮掩。萧雨枫行了一礼,这是宫中贵族才会行的万福礼。夏仲虽然疑惑萧雨枫为什么会行这种礼,但也没多想,萧雨枫问道:“先生,可否将您平时看的书写的文借我一观?”

夏仲不解,“你会认字?”

萧雨枫轻笑,“认得几个字!”

在蕴国,平民百姓中,女子会认字的,要么是青楼女子,要么是富贵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再要么就是达官贵人之后。夏仲将书简下的白纸递给萧雨枫,萧雨枫接过后,夏仲解释道:“只是随笔一写。”

萧雨枫打开一看,只见纸上白纸黑字,字迹龙飞凤舞,下笔有神,倒也是一手好字。纸面平整干净,让人看着赏心悦目。纸上写着:天下犹人之体,腹心充实,四支虽病,终无大患。治国者,必以奉法为重。使人知廉耻,讲礼仪,有品格。开阡陌,重农桑,奖军功。开垦荒地,使百姓人人自力更生,使国中富足,使前线将士粮草不断。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天生民而立之君,君犹舟也,民犹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当听民心,民安土重迁,不可卒变,易以顺行,难以逆动,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善为国者,遇民如父母之爱子,兄之爱弟,闻其饥寒为之哀,见其劳苦为之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各司其职、各尽其本,不可僭越、不可乱位。君爱民如子,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谓大同。萧雨枫看完,不禁感叹,此等文采,竟考了三十年不得志?但反过来一想也不对。朝堂里的官员好像从来都轮不到寒门学子,都是官家子弟和富家子弟才能中榜中举的。家境贫寒便是受人欺负的根本所在,夏纪出身寒门,如无根之萍,长不成栋梁之材。萧雨枫哀叹,“先生惊世之才,只是可惜了!”

夏纪行了一礼,“多谢姑娘还能欣赏老朽写的胡言乱语之言!只可惜老朽写的不过只是信笔涂鸦而已,实在是不值姑娘这一夸!”

萧雨枫回礼,“先生自谦了!”

萧雨枫看了一眼夜空,月光清如水,深秋寒风吹。夜幕中,月影婆娑,点缀繁星万点,银河流泻。夜景虽美,可时辰已晚。萧雨枫明早还要起来帮风大娘干活,赚钱回帝京。萧雨枫行了一礼,“夏先生,天色已晚,我便先回去歇息了。夜里风大,先生读书时,记得多添件衣裳,以免着凉。”

夏纪行了一礼,“多谢关心!”

语毕,萧雨枫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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