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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无处不在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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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傍晚,凤居翊进宫向皇帝辞行。京城里的事全部布置好了,他要去凤阳那边坐镇,为接下来的长期作战做准备。郑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西峰堡和潼门关,消息传回来,朝中百官慌乱了一阵,有的说是修罗王不可能下达这种命令,有的嘴上不说,脸上却是一副怀疑的姿态。朝堂之上的人,从来都是成群结党,墨灵也从未想过要安插效忠于她的心腹之人,所以,等她一走,朝臣又开始分成好几派,凤如翟坐在上首,冷眼旁观,不动声色,到最后,直接起身走人,第一次丢下一殿的文武百官。凤居翊进宫见驾,正好碰到他在养心殿怒斥左继春。现在不同往日了,凤居翊是墨灵口口声声叫着的七哥,宫里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不似以往一副“这位皇孙好欺负的很”,到了养心殿门口,小太监陪着笑脸请他稍等,转身跑进去禀告。凤如翟举着一道奏折,直接丢在左继春的面前,面色如霜,斥道:“下一回若是朕再见到这种无事生非,无中生有的奏折,朕唯你是问。”

“臣谨遵圣命。”

左继春没有想到新帝会是这样的反应,不过是让手底下人写了几道语气婉转的奏折,请皇帝陛下一定要亲手掌握军事大权,不要让修罗王一家独大。“这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什么事做,挑拨朕和修罗王的关系,依朕看,让他们去淮扬城打头阵算了,让我皇叔回京好好休息。”

左继春心里冷笑,你倒是还说得出口,没有凤千擎,你还坐得稳江山吗?小太监跪在地上禀告道:“督军尉求见。”

凤如翟一听是自己的七叔来了,忙道:“快请。”

自从战事开始,他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半夜总是在做噩梦,这几夜,李公公陪着他,两个人的黑眼圈都很明显。“你先下去吧。”

凤如翟遣退左继春,起身迎接凤居翊。他和墨灵之间,除了墨灵的真正身份,已经是无话不谈,所以,当墨灵告诉他,先帝属意的继承人是福王,他也是很吃惊的。也就是说,他如今能坐在皇位上,是福王父子心甘情愿双手奉上的,这对父子的胸襟值得他打从内心深处尊敬。所以,当他从李公公的地方证实墨灵的话,对福王和凤居翊多了十二分的尊敬。左继春行礼准备告退,一转身,看到凤居翊来了,两个相互行礼,正要离去,看到凤如翟竟然亲自迎上来亲热的叫着七叔,他的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若是换作以前,肯定是要提点一下凤如翟,如今是皇帝了,即便是面对修罗王的时候,也要以一国之尊的姿态,何况是福王府的小王爷。凤居翊当然不会在大侄子面前失了礼仪,郑重地行了君臣大礼,被他扶起后,落座,先是说了一些凤如翟想要知道的事,随后说自己要亲自去凤阳。这些年来,凤居翊从来都是坐镇京师,即便是战事再紧张,也未曾踏出晋阳半步,这一次却要亲自去凤阳,凤如翟倒是没有料到,也是随口问了一句:“七叔一定要亲自去吗?”

“这一次非同寻常,郑国来势汹汹,恐怕不是几个月就能解决的。经过上次淮南王之乱,督军府的运转被破坏殆尽,臣这几个月极力弥补,有些地方还是不尽人意,所以,一定要亲自去凤阳监督。”

“那就辛苦七叔了。”

凤如翟轻声叹息,“朕若不是叔叔们帮衬着,恐怕这次来势汹汹的战事就把朕给拖垮了。”

“这是什么话,即便臣不是凤家的人,身为臣子,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理所当然,何况,修罗王离京前,特意派人到督军府知会了一声,郑国这一次怕是做了很长时期的准备,我们也要保证粮草衔接上。”

叔侄说着话,小太监端着木盘从外头走了进来,木盘上放着两碗清肺润喉的莲子羹,李公公上前,先把一碗放在凤居翊面前,陪着笑脸恭敬的请他先用,再端着一碗到了皇帝面前放下。凤居翊的目光一柔,抱拳说道:“皇上,臣以为,除了家宴,平日里,皇上虽然辈分较小,可也要端起皇帝的威严。”

“朕知道了,下不为例。”

“臣以为,皇上用不着这般小心翼翼,坐在皇位上的皇上,陈留王,福王,都是臣子。”

“朕对几位叔爷爷尊敬一些,也是应该的,朕以后会注意一些,七叔,今天的莲子羹很不错,来,多吃一些。”

凤如翟打着马虎眼,脸上带着微笑。凤居翊也不好多说什么,端起莲子羹吃起来,入口即化的莲子跟自己平时吃的有点不一样,不禁微微皱眉。吃莲子的季节已经过了,这会儿的莲子都是夏天的时候晒干制成,可也不是这样的味道啊?他放下碗,朝李公公招了招手,李公公忙小碎步到了他跟前,他悄声把自己的疑问说给他听,李公公不由大惊失色。跑回皇帝身边,阻止他继续吃,一脸汗颜的表情,“皇上,您先等等,先等等。”

手脚颤抖着,唤来了人,拿着银针测试了几下,没发觉变色,应该不会有毒。可是,李公公很清楚,凤如翟的亲爷爷和亲爹就是被无色无味的毒药给害死的,日积月累,到最后发觉的时候,根本不是什么中毒的迹象,而是积劳成疾的表象。“七叔,如今的皇宫里,不会再有人害朕,皇叔在朕的身边布置了铁桶一般的防卫。”

凤如翟对自己的安危倒是很有信心,这是信任墨灵的表现,凤居翊不知道要怎么说。“皇上,翊小王爷打从记事起,就有美舌之称,任何食物到了他口中,都能尝出原先的味道,他说这莲子羹不是原先的味道,必定是加了别的东西。”

凤如翟脸色微微一变,犹豫了一下,朝凤居翊问道:“七叔,朕冒昧,当初淮南王软禁你们的时候,七叔是否发觉食物中有慢性毒药?”

不是他不怀疑,如今身边的人都是他女皇叔安排的,怀疑有人害他,自然就跟女皇叔有牵扯,不能够啊,绝对不能怀疑。凤居翊觉得,皇帝大侄子并非看起来那么没用,至少,这句话问出来,表明他是暗藏不露的高手,淡淡一笑,道:“被软禁的时候,那些毒药是被人摁住了灌下去的。”

李公公忙着吩咐人把莲子羹端下去,让太医院的人去检查是否有毒。凤居翊真的很怕有人在皇帝饮食里动手脚,起身道:“为了皇上的安全,臣不走了,还请皇上给臣安排一个住处,在修罗王没有回来之前,皇上的饭菜,全部由臣来试味。”

凤如翟当然明白,说是说试味,其实是要替他尝一尝是否有毒,心里不由得一阵温暖。“七叔,假若朕不幸被人害了,大燕有你在,也必定无忧。”

“你傻啊!”

凤居翊不由有些恼怒,“皇帝是什么样的存在你不知道吗?动不动就换皇帝,你以为是衣服破了换一件那么简单?”

凤如翟顿时被说得哑口无言。这天起,凤居翊就居住在了养心殿的偏殿,与皇帝大侄子同进同出,干脆就在皇宫里办起了差事,虽然有点麻烦,但至少替皇帝查出了一个纰漏,有人果真在皇帝的饮食上做了手脚。御膳房里,奸细被人灭了口,手法残忍,像是在警告凤如翟,他的身边随时潜在着死神。黎九和林一飞主动联系,两个人联手重新排查了一下宫中所有人,几个不能信任的人全部去放出宫去,派人监视起来,暂时缓解了一下危机。就在凤如翟和凤居翊为了前线战事忙得焦头烂额之际,接二连三的战报传了回来。郑国攻下北岭,幽州失守。凤如翟更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了,待到修罗王被郑国刺客杀于红梅镇郊外的消息传回来,年轻的皇帝一口鲜血喷出来,当时就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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