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要说从这个士兵的角度来讲,谁遇到这样的训练量都得急,只是他急那监督他的老兵却不急。 “嘿嘿,小子,你这是想炸毛啊!”
那个老兵看着这个已经被逼急了的士兵,反而嘿嘿的笑了,然后他掉转目光看向了旁边自己的同伴,那旁边还有几个人呢,据说也是督战队的。 “反正我就不练了!数我做的最多,你还让我做更多,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那个士兵梗着脖子说道。 有句老话,咋说了的,叫做中国人不怕穷,就怕不均。 那就是说,如果家家都吃苞米面饼子,谁都没意见,可是凭啥我家吃苞米面饼子,你家就吃大米卖面?那就不行!就要打地主均贫富嘛! 而今天的训练不也同样如此吗? 就拿今天这个士兵来讲,如果让他做俯卧撑他多少还是能再做几个的。 可是凭啥呀?假如说那些熊包蛋,一共也就做了四百个,可是他现在都已经做六百多了,这不就是鞭打快牛吗?越能干的就越得干,直到累死为止! “哈!欺负你?”
那个老兵接着笑,可是紧接着他就变脸了,“老子就欺负你了,你能怎么着?有种你还敢跟老子打一架咋的?”
就那老兵这话一出口,其他那些正趴在地上不敢起来的士兵脸色就变了一下,而那个被欺负了的士兵却也知道厉害关系,只是他心中终究是愤懑不平,他到底是“哼”了一声。 一听那个士兵这一声“哼”,那个老兵就又笑了:“小子,我知道你心里想啥呢!你不就是怕军纪吗?你根本就不怕我! 你心里想的是,要不是你惹不起我,你早就把我削了,是不?”
要说这个老兵的这番话还真就说到了那个士兵的心窝子里,那个士兵不由自主的又“哼”了一声。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可是就他那两声哼哼,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少特么的跟装犊子!”
那个老兵刚冷笑完又变脸了,“你特么的要是那么有刚儿,你不早和日个鬼子干起来了!”
他接着说道,“也就不会和你们这帮废材一样,一帮子人见到日本鬼子就知道夹着倚(尾)巴逃跑了,特么的,一帮驴马烂子!”
东北方言里骂人的话很多,有的骂人的话就是东北人自己都未必能搞懂啥意思,可是所谓的话糙理不糙,那老兵的话偏偏又字字戳心。 是啊,人家老兵说的有错吗?他们这些人可不就是没刚儿吗?那要是有刚儿的话,还不早就和日本鬼子拼命了,又何至于从热河逃到古北口,现在又逃到了天津? “我不管别人是不是驴马烂子,反正我不是,我没跟日本鬼子拼过刺刀,可是我也冲日本鬼子开过枪!”
那个士兵争辩道。 “哈!”
那个老兵笑了,“你想证明自己不是驴马烂子,好啊!那你跟老子打一架!”
“打一架就打一架,谁怕谁?”
那个士兵的火气已经被那老兵激起来了,换句话说东北人的虎劲又上来了。 “嘿嘿,打一架?”
那个老兵又变脸了,不过这回却又变回了笑容,“那我得先告诉你,你跟我打架,你捞不到好处。 你要是打输了就得被我揍,还得让我这么训,弄得不死不活的。 你要是打赢了,那你也捞不到好,因为老子是督战队的。 嘿嘿,你敢打督战队的人,那就军法从事! 打还是不打?”
老兵眼珠子瞪得溜圆就盯着那个士兵问道。 “我管特么的军纪不军纪,我先揍你一顿再说!”
那个士兵已是彻底被激怒了,或者说他实在是不想再挨着那莫名其妙的累,然后还被人家这样羞辱。 说着,他还真的就奔那个老兵来了! “等等!”
可是就在这时,旁边却有其他的老兵说话了。 所谓的老兵也只是从资历的角度上讲。 上过战场打过鬼子都可以叫做老兵。 所以叫的是老兵可并不等于岁数就大,说话的这个士兵也就二十出头,看起来却是比那个受了欺负的士兵还年轻呢! “谁允许你们单挑的,要打就打群架,我们这里有五个人,你们还敢不敢再上四个? 咱还是丑话说在前面,你们不管打赢了还是打输了,都没有好果子吃! 当然了,如果你们没有别人上就你一个,那你一个就要打我们五个!”
那个年轻的老兵说道。 就这个年轻的老兵这番话说完,弄的那个受欺负的士兵都是一愣! 不就是打个架吗?怎么这么多说道? 可是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份欺负与羞辱,他大声吼道:“我管别人上不上,我先打了你们再说!”
说完他就又往前蹿,可是也就在这时,那些趴在地上的士兵中还真就又先后跳起三个士兵往前凑来,看样子他们真的是要帮那个受欺负的士兵打群架了。 “哎呀,好玩儿!真有不怕死的!还差一个,还有没有上的?”
这时那个岁数大的老兵便喊了起来。 只是其余的士兵却依旧在地上趴着,已经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参与这场注定捞不到好的群殴了! 正如先前那个岁数大的老兵所说的那样,只要这场架打起来,他们这些士兵注定捞不到好。 打输了要挨揍,打赢了要受军法处置,可是就现在他们新七旅的军法是什么?那就是犯了事接着挨揍,怎么打都挨揍,那他们还站出来干嘛? 而这时那四个士兵就已经并排上来了。 虽然他们知道自己这四个人注定捞不到好,可就是再捞不到好还能给毙了咋的? 正如先前那个受了欺负的士兵所说的那样,我管以后如何,我先把你们揍了,图个痛快再说! 可是就在这四个士兵要准备动手的时候,他们对面那个年轻的老兵却是再次说道:“等等我有话问你们。”
这时有一个士兵都已经蓄足了力气,就差往上扑了,他却哪想到人家又说“等等”,不就是打个架吗?这也太磨叽了! “你们三个为啥跟着一起上来?你们跟他关系好?”
那个年轻的老兵就问。 “我们俩跟铁斗关系好,我们不能眼瞅着他被你们欺负,既然是好兄弟就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这时其中一个士兵说道。 “你姓铁?有这个姓吗?”
那个年轻的老兵就问俯卧撑做多了要和他们打架的那个士兵。 “我不姓铁,我姓关,我叫关铁斗。”
那个士兵纠正道。 “哦!”
那个年轻的老兵点了点头,然后他就问对面第四个士兵,“人家那两个说是和关铁斗关系好人家可没说你,你为又啥上来打架?”
“我就是瞅你们不顺眼,你们不说我们没则吗?大家都是东北那嘎搭的,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东北人的刚儿。”
第四名士兵回答的很硬气,感情他却是一个打抱不平的! “还行,不错,你们连里终于还有这么四个抱团儿有血性的。”
那个年轻老兵便说。 这个年轻士兵的话便把关铁斗那四个士兵弄得一愣,这都准备打架了,怎么还表扬上我们了呢? “你到底打不打?”
关铁斗嫌那年轻士兵磨叽了,只是那个年轻士兵并没有理他,反而大声说道,“柴连长,你们这四个人我们侦查连要了!”
一听那个年轻的士兵这么说,不管是在地上趴着的还是站着的士兵们就转头看,这时他们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连长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商连长,你这事儿办的不地道啊,不怕死敢出力的都被你挑走了,你让我领着这帮驴马烂子怎么办?”
那个才连长苦笑着说道。 而他口中所称为的商连长,正是指那个年轻的老兵,他却是商震。 至于那个一直在欺负那些士兵的那四十来岁的老兵,却正是王老帽。 到了这时,那些士兵才搞明白原来人家这个什么督战队也好,侦察连也罢,那哪是来找他们打架呀,那是在他们连队选人呢! 这选的就是脾气大的,敢打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