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御医心头虽然通过自己的分析,已经开始看不起林清雪。但是碍于海家的面子,还是保持着面子上的和平。脸上带着笑容,伸手朝着林清雪也示意了一下。“那么老夫就和林御医一起去看看十皇子殿下。”
皇后和小张妃也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跟了进去,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们两个女人真是为了这个孩子操碎了心。“林御医,您给孩子诊脉过了?”
韩御医一看到十皇子,脸色就有些不自然。等到诊脉完成以后,脸上更加是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堪。抬眼看向林清雪,开口问道。林清雪点点头。“在韩大人您来之前刚刚诊过脉,也做过检查了。”
韩御医看林清雪这样子一副云淡风轻的,就更有些看不起了。这孩子的病症从脉象上刊已经算是病入膏肓了,眼看着就只能等死。他这么多年做了幼儿国手,看过的孩子不说上千,几百总有。也有过几十个这样的患儿,有的甚至是千里迢迢从外州过来找他看病的。可是却也都只能眼看着孩子死去,而毫无办法。如今看着十皇子这个样子,想来也是没有的救了。可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他进来的时候,明明听到林清雪和皇后和小张妃汇报,这孩子还有救。一看就是个草包,韩御医心头腹诽道。“殿下的病症,唉……”韩御医看着皇后和小张妃,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脸上尽是无奈之色。皇后和小张妃也猜到了是这个结果。毕竟这个天下能化腐朽为神奇,让一次次不可能变成可能的,也就是林清雪。韩御医虽然是国医圣手,可是这样保守的人,反倒对于孩子的诊治没有什么好处。“韩御医不妨直说,本宫和小张妃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韩御医叹口气,“二位娘娘,不瞒您说,十皇子殿下是阳极之症。下官在过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其他御医给诊脉的记录,和下官的诊治并无出入。孩子是阳极,所以他们这段时日也在乳母的药材里头加入了一些大阴的药材,希望能够中和一下。可是并没有什么用。乳汁带着药给孩子吃下去,还是没有什么效果。”
“下官就算是给孩子用针灸,恐怕也是回天乏术,恐怕二位娘娘还是要节哀顺变的好。”
林清雪站在一边不吭声。她之前跟着朱大夫学过一阵子中医,就在锁县那些时日。也算是对中医上头的那些理论什么的有所涉猎。按照中医的说法,孩子确实是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金灿灿的,已经算是阳极之症最末端了。这样的病症只能看着孩子走向消亡。韩御医叹口气。“其实不瞒娘娘说,这次微臣若是提前回来一些,让微臣早些看到十皇子殿下,恐怕还有写回转的余地。如今恐怕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小张妃一听这话,虽然心头还对着林清雪抱有一丝希望,还是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一下子就扑到了十皇子身边,伸手拉住孩子幼小的手,放在手心,心疼的都要化开了。“林大人,您一定有办法救他的,您一定有的!”
皇后看了韩御医一眼,又将眼睛看向林清雪,带着十足十的期望。“清雪,你说呢?本宫记得你之前说了,这孩子还有一丝希望。”
韩御医脸上带着嘲讽,朝着皇后一躬身。“娘娘,这件事情,下官从医数十载,真的从来没见过人能够治好的。想来只有华佗再世才有希望了。”
皇后不理会他,只看着林清雪,眼底都是殷殷希望。“清雪,你告诉本宫,本宫如今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林清雪看着韩御医一眼,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不假掩饰的嘲讽。但是她还是坚定的朝着皇后和小张妃点点头。“回禀二位娘娘,医者父母心,清雪有办法救回十皇子,就不能说没有。”
韩御医脸上的嘲讽越加浓重,干脆直起身,和林清雪对视。“林御医,这是关系到皇家血脉的事情,您万万不可为了自己出风头而将皇嗣用来做实验。老夫从医这么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症候和治疗手段都见识过。也曾经有人说过能够治疗这阳极之症,可是不过是吹牛而已。老夫不想要看到十皇子最后的时间还这么痛苦。”
林清雪原本冷静自持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容。“哦?韩御医的意思,就是看着十皇子殿下直接消亡吗?那下官可做不到。下官有法子救人,就不会让这个人在自己眼皮子下头死去,不管这个人是十皇子,或者只是一个普通的贩夫走卒。”
常嬷嬷跟着皇后走了进来,听到林清雪的话,深以为意。她不过是一个奴婢,林清雪尚且能够全心全意的为她救治,林清雪人品值得信赖。韩御医听到林清雪的反驳,还想要说话,却被皇后伸手制止了。“韩大人,您是太医院的主事。这件事情原本就应该听您的安排。但是如今您也说了,这是关系到皇嗣的生命。十皇子也算是皇上的老来子,最是疼爱和欢喜。如果就这么没了,圣上心头恐怕要难过很久,于龙体有伤,不如就让林御医试试看吧,保不齐有一线希望呢。”
闻言,韩御医看了皇后一眼,知道对方的心意,也就没有继续规劝。这样就说明林清雪身后的势力是皇后娘娘,如果真的因为诊疗过程中出了差错,孩子死了或者是更加严重了,到时候也不会将责任推卸到他们太医院身上。“皇后娘娘说的是,是老夫年岁大了,很多时候没有进取的精神。看到林御医为了十皇子的安危挺身而出,老夫大为感动。林御医既然有治疗方案,还请赶紧实施吧。千万不可耽搁太久。”
林清雪点点头。“好,既然已经达成共识,让下官给十皇子治疗,还是请皇后娘娘带着大家先出去吧。给清雪几个时辰的时间,想来应该就可以了。”
皇后应了一声,也没多说,生怕给林清雪太大的心理压力,导致她发挥失常,就带着一众的人都离开了寝殿,关上了门窗。屋子里的烛火忽明忽暗的,林清雪栓上门,走到十皇子身边,看了一眼睡在襁褓中的孩子,脸上都是不忍之色。她原本想着将任意门里头的器械带出来治疗的,但是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和这个小小的孩子,还是决定将孩子直接带进任意门治疗,这样可以更好,更安全的进行。这么想着,她就抱起十皇子,眼睛闭上,自己和十皇子就出现在了那个空间里头。她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手术台上,给孩子打上了输液针。看着营养液一滴滴的往孩子身体里输进去,心头稍松。孩子这几日不思饮食,整个人已经瘦的脱相了,就怕什么都不补充直接进行手术,根本吃不消。如今能够往里头补充一些营养液和糖水,就能够让孩子有着撑下去的体力。果然,当营养液输入一半的时候,那个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孩子开始动了起来,小手小脚轻微的划拉起来,哭声虽然不大,但是已经比之前有了太多的力气。林清雪轻轻拍着十皇子,将无影灯打开,手术器械一字排开。这个也算是一个微创手术,不过要极其精细的操作方法。先找到和定位到孩子胆管梗阻的部位,再将支架放进去,让原本梗阻的胆管再通起来就能够完事儿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这个孩子还是个小月孩,什么都比成年人小太多。梗阻的是一个很粗的胆管,但是到了孩子身上还是纤细的很。光是找到匹配的支架,林清雪就在任意门中废了一些时间。然后就是仔细的操作,生怕自己手一抖,就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冷汗将林清雪的纱裙都浸湿了,但是她还是站的直直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显示屏。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顿。眼看着导丝一点点的放进去,那根小小的,能够挽救十皇子性命的支架顺着导丝,慢慢的被推到了梗阻地带,林清雪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狠狠地舒了口气,之前一口大气都不敢出,如今终于感觉到云开见日了。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完成,十皇子肚子上只留下了一个小小的针眼儿。而且孩子因为手术成功,输注了营养液和葡萄糖,已经看起来有精神多了。她将孩子抱着,又重新回到了皇后的寝殿。如今支架已经做好了,只要定期复查,孩子肯定不会有什么大碍。林清雪打开房门,阳光从外头照进来这个阴翳的房间,脸上带着一丝憔悴的笑意。“回禀皇后娘娘,小张妃,下官不辱使命,十皇子殿下得救了!”
皇后和小张妃听了这话,顿时都冲了进去,一点儿也不顾及什么形象,只想快点看到自己的孩子。而韩御医脸上则是一脸的鄙夷,他根本不相信林清雪能够在短短的两个时辰里头,就这么将人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