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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叶青的妻室在哪里?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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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声,是士族豪阀的命脉,不管他们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坏事,只要没有实质证据,没有把柄,那他们就依旧是人前风度翩翩,气节不凡的名门望族。可眼下,这里这么多人,府兵一百,管府上下杂役几十口,人多眼杂。若谢卜禸下令杀了贺玉他们,很有可能会将此间之事传扬出去。御史台风闻奏事,圣人下令让钦差下来巡查,这么多人的尸首轻而易举就能被找到。届时,名门谢氏的名声就完了,大儒谢卜禸也得声名狼藉,青史留名,无数人唾骂。谢卜禸的眼神晦暗,抬手撸动胡须,他低声道:“雨润,告诉曹旅帅,注意用巧劲,莫要伤性命。”

“是,夫子!”

赵元良长出了一口气,忙不迭站好,拱手欠身,随后冲进了雨幕。细雨纷纷,瞬间给赵元良戴上了一层水雾面具。几步出去,赵元良视线已经被凝聚起来的水珠遮掩。他抬袖擦拭眼眶,不等落下,又补了一下,这一下,擦去的不是水珠,而是心中的无奈和无力。谢卜禸抬眼看向了金宝。“叶青的妻室在哪里?说是前妻已经同叶青和离?将她拉出来,老夫亲自问话。”

说着,谢卜禸伸出了手,一旁一名队正立马将腰间横刀取下,恭敬放在了谢卜禸手中。正翻看叶青卷宗的金宝恭敬道:“禀家主,县衙户房并未有叶青与叶房氏的和离书公证,算不得前妻,她被管县令的千金,管红管捕头带走了,说要单独问话。”

“您稍等,金宝这就去将人带来。”

一道道视线落在了神情大变的管文身上。站在一旁屋檐下的管文察,赶忙拉住金宝,朝眼神阴冷望来的谢卜禸拱手欠身道:“谢先生见谅,那叶房氏房墨婉乃是小女闺中密友,二人素来无话不说,所以小女斗胆将其带走私下问话是为了方便,本官这就让小女将房墨婉带来。”

如此解释,谢卜禸这才神情缓和了一些,微微颔首。见状,管文立马提着及地官袍,冲进雨幕,朝管红闺院而去。邓斌给一脸担忧的向永飞使了个眼色,便抄起一把雨伞,快速跟上。而谢卜禸则坐直了身体,将横刀放在膝盖上,隔着雨幕,看着那些跪俯在地的蝼蚁惨叫连连,眼神只有冷漠。管红闺院。凉亭内,房墨婉没有怯懦和担忧之色,只有镇定和坚强。“法不责众,眼下根本就无法证明凶手是青郎,那谢大儒和刺史大人怎能如此行事?就算谢家势大,他谢大儒桃李满天下,刺史大人更是江州官阶最高的官员,可不问青红皂白,封城抓人,他们不怕圣人责罚么?”

桃红赶忙伸手,圆润带着些许薄茧的手指,抵住了房墨婉的嘴唇,惊慌四顾。“房娘子,慎言啊。”

管红看着据理力争,丝毫不怕的房墨婉,长叹了一口气。拎起茶盏,喝了一口热茶,暖了暖身子,轻声道:“墨婉,这其中利害,你不懂。我提醒你,若找不出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谢卜禸和刺史震怒之下,你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房墨婉拉开桃红的手指,还想争辩,但看着管红认真的模样,嘴唇动了动,紧抿嘴唇,伤感道:“他们,真的能凌驾于律法之上么?”

“能,这大乾律法,本就是他们这些人所创,是用来拘束平常百姓的工具,好保护他们这些士族豪阀的利益和地位。”

管红的掷地有声,惊骇的房墨婉双眸晃动。看着房墨婉这震惊的模样,管红抚摸着石桌上摆放的横刀刀鞘,讥讽道:“你能够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何尝不是我越过了律法,用权力得来的好处?”

“别忘了,那些同你一起被抓来的人,可都在雨里跪着,卑微求存。”

顿时,房墨婉神情悲戚,呢喃道:“原来书上说的道理,都是假的。”

“书上说的道理?呵呵,那些道理,不正是这些人写的么?”

管红不屑一笑,张口反问之下,房墨婉惭愧低下了头。偌大闺院,瞬时安静了下来,只留细雨临地的沙沙和屋檐落雨的滴答,一下一下敲击在三位女子的心头。不多时,管红耳朵一动,扭头看向院子门口,右手握紧了刀柄。房墨婉和桃红见状,也都紧张了起来。踏踏!匆忙的踩水声由远及近。等管文和邓斌的身影挤开朦胧雨幕,管红的手才松开刀柄。她快速起身,张口询问,“阿爷,您怎么来了?外面如何了?”

管文忧虑重重的看了眼绝美面容的房墨婉,叹了口气,直言不讳道:“红儿,谢先生要亲自审问房娘子,你护不住的。”

房墨婉顿时攥紧了双手,惊慌失措的看向了管红。管红迈出一步,颀长的身子,挡在了凉亭入口后。她一脸严肃,铿锵有力道:“阿爷,墨婉同那叶青早早就已和离,昨夜之事同她根本毫无关系。”

“谢大儒就算丧孙悲戚,失去了理智,也断然不能牵扯无辜之人吧。”

宠溺女儿的管文,看着爱女这般要强出头的架势,知晓是无论如何都劝说不了了,连解释叶青同房墨婉并未和离都不想说,只是叹气甩袖,求助的视线看向了邓斌。打着油纸伞的邓斌,沉着脸对管红道:“侄女,听邓叔叔一句话,邓叔叔知晓你是个善心的,公正无私,可这世道,有些时候不是能讲公道的。”

“你为了一个外人强出头,顶撞了刺史大人和谢家,你可会想过你管家下场如何?你若真的狠得下心,那今个,不说你阿爷,邓叔叔豁出去陪你闯上一闯。”

说着,邓斌手一挥,遮雨的油纸伞直接落在了积聚了水洼的青石板上,溅起了一大片水花。他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一旁演武场上的兵器架前,手一伸,一柄长枪落在手中。邓斌舞了个枪花,依旧可见昔年战阵冲杀的悍勇,长枪之上甩飞的玉珠在雨幕之中形成一个快速旋转的圆盘,撕裂了雨幕,最后又消散在雨幕之中。身着官服,依旧透露出文雅之风的管文,肩头快速被细雨打湿,配合上颓然的模样,整个人瞧着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县令威严。他看了眼邓斌和管红,嘴巴一颤,终究没有说出话来,扬起的头颅缓缓低下,颍川县的青天大老爷,此时如无助野狗般可怜。管红坚毅的神情,快速瓦解。她想说些什么,可看着一向心高气傲阿爷这般狼狈模样,却如鲠在喉。一股子心酸无奈,让她高傲的头颅也缓缓低下,满脸的愧疚和慌乱。房墨婉温婉却坚定的声音撕破了这份颓然的安静。“管大人,邓大人,管捕头,本妇谢过三位袒护之情,但你们不必因本妇遭受无妄之灾,此事牵扯我家郎君,本妇自要当然不让,阐述我家郎君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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