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灵族的金串子!”
阿朗月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说道。“金串子,那我们去哪里找他啊?!”
香玉打破砂锅问到底。“汉高山,从此去得二百里。”
阿朗月答道。“也不是很远,踩朵云,一炷香功夫就去了。”
香玉说罢便要从天上拽朵云下来,却被阿朗月拦住。“等等,我离家太久,去之前,我得先回家一趟!不然父王会担心我的。”
阿朗月说道。“那我们陪你去吧,你见了你父王,我们就一起走。”
香玉急切地说。石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知道就按照香玉说的做便罢了。从小到大,他一直是被师父关心着长大,除了孝顺师父,他还从来没有关心过别人。而香玉是第一位闯在他心里的人,一起经历了很多后,他真的是有些放不下香玉了。此时的他只想陪着香玉,直到她平平安安回到昆仑山的那一天。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茅棚,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拿的东西,唯一珍贵的就是师父送给自己的玉笛。“等一下,要出门了,得换一身行头!”
香玉转身看了一眼身穿平民布衣的石林,用衣袖对着他挥了一下。转眼,石林便换上了一身白丝剑袖圆领袍,看着更加地俊逸不凡。“谢了!”
石林低头左右看了一下新换的衣服,笑了一下,便向香玉作揖谢道。“这衣服也太好看了,我也要!”
阿朗月看到石林的新衣裳羡慕不已。“要不我再送你一串珠子吧?”
香玉对着阿朗月坏坏地笑了一下。“别别别,就这一串我都愁死了。我不要了还不行么?这个女人,惹不起啊!”
阿朗月拿手撕扯了一下脖子上的红枣玉珠项链,一脸的生无可恋之相。石林拿起玉笛抚笛吹了一曲,河对面的余伯摇桨划舟而来。三人登舟,向着月镜河琉璃畔驶去。“香玉姑娘,你可是报了你的恩了?”
余伯摇桨问道。“伯伯,你认识我?”
香玉几分好奇地打量着余伯。“当然认识啊,大约两个月以前,你被石林公子舍命相救,说要报恩于他啊!”
余伯略带困惑和不解地说道。“我偷取人浸草被白狼咬伤,生命垂危时,香玉及时赶到,为我吸血疗伤,这恩便可作报了!”
石林赶紧说道,生怕香玉再继续多问。“唉,那人浸草……咳,咳,咳,我的,可人没报恩啊,小姐姐……”阿朗月阴阳怪气地说着,眼睛偷瞥着香玉。香玉轻轻挥了一下衣袖,阿朗月一下没站稳,掉入河里。“啊,苍天啊,没天理啊!谋杀亲夫啊!”
阿朗月在河里挣扎着,大喊着。“哎呀,赶紧救人!”
余伯看到阿朗月坠河便着急了起来。“没事,他属狼的!水性好着呢!”
香玉掩面笑道。看着阿朗月在河里无比狼狈的样子,石林看不下去了,便一把把他拉到了船上。小舟从此逝,三人同此生。就这样,私闯凡间的香玉走上了一条和惩戒簿上的套路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路。神,人,灵,因冥冥之缘,殊途同归,携手走上了一条前途未卜的冒险之旅。天色将暮,河风骤起,逐浪排空,余伯把香玉三人放到琉璃畔后,便调头折返而去。阿朗月带着香玉和石林,走至月镜河一处霞光斑斓之地。阿郎月双手合一,念念有词。蓦然间,一扇白色狼头门出现在三人面前,缓缓张开嘴。阿朗月从衣服里掏出一块白纱蒙于口鼻上,然后带着香玉、石林走了进去。一个熙熙攘攘、狼来狼往的狼族世界映入石林与香玉眼帘。一条白色羊骨铺就的大路径直通往一座飞檐雕栊、高轩临溪、气势雄伟的白色宫殿,在路的两侧则是繁华阜胜、店铺林立、各色稀罕物什琳琅满目的街道。而与他们三人擦身而过的成年狼人相貌上与凡人并无多少差异,只是眉间都有一簇红艳的火苗纹身,穿的衣服有各色皮毛装饰。小童因灵力不足,耳朵还是毛茸茸的狼耳朵样,立在脑袋上,看着甚是可爱。香玉见状,便做法在自己和石林的额头也变出了火苗纹身,以掩人耳目。阿朗月把香玉和石林带到一家名为仙客来的客栈,安顿他们住下,让他们在此等候他。随后,他便健步如飞地奔赴王宫宫殿。见王子回来后,侍卫们纷纷跪拜在地。阿朗月直接跑到父王多洛刹的行宫。多洛刹,白狼灵族第五代王,身长九尺,燕颔虎须,白发白眉,一身白虎裘衣,威风凛凛,此时正坐于王座。见到父王在王座上坐着,阿朗月就像往常一样毫无防备地笑着向父王的方向跑了过来,然而让他预料不到的是,父王竟不像往常一般慈祥满面,而是勃然变色并果断拿起手中弓箭,向着阿朗月射了过来。阿朗月一脸惊诧,及时收步,只见箭头不偏不倚刚好扎在自己及时收住的右脚尖处。“父王!”
阿朗月目瞪口呆地看着父亲。“孽畜,你包庇人类盗取我族圣草,并与无名散仙私通,坏我族门风气,毁我族门声誉,即日起,你不再是我狼族王子,你给我,滚!”
“父王!是您教孩儿众生平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我只是救人而已!我也没有私通,我只是喜欢那仙子,想光明正大地娶她做我王妃,并无轻浮过界之举啊。”
阿朗月说着说着眼泪滚落了下来。“不知羞耻,你还不快滚?!再不滚,休怪我的箭不客气!”
多洛刹的手,颤抖着拿着弓箭逼向阿朗月。阿朗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缓缓向父亲磕头三下,然后起身离开。见阿朗月走后,多洛刹口喷鲜血,滚落王座。这时,阿朗月同父异母的大哥阿沌煞手持寒气逼人的剑从王座旁边的屏风后慢慢走出,大殿阴影处也随之走出黑压压一片手持弓箭的黑衣蒙面人,他们悄无声息地向着多洛刹围了过来。“阿沌煞,你弑君杀父,罪大恶极!”
多洛刹用尽全身的力气骂道。“我是嫡长子,但你竟在密诏上写着要传王位于阿朗月那个人类生的杂种垃圾!凭什么?!嗯?”
阿沌煞拿剑缓缓指向多洛刹的脑袋。“住手!阿沌煞,你个王八蛋!”
阿朗月竟然没走,他怒气冲天地站在殿堂口,化身为目光锐利、凶狠乖戾的巨狼冲了过来。“射箭!”
阿沌煞挥剑高呼,然后所有的黑衣蒙面人便将箭头齐刷刷地射向阿朗月。这时,阿朗月脖子上的红枣玉珠项链放出光芒,变为光罩,将箭头弹射了出去。阿朗月趁势将父亲叼于背上,转身从宫殿高栏上,一跃而下,窜入集市。此时,香玉与石林在屋里待着甚是无聊,而且也略显尴尬,便站在客栈临街的廊道上。“石公子,你是在哪里偷的人浸草?你总不可能来到这狼族城里吧?”
香玉好奇地问道。“你叫我石林就好,不用这么客气。人浸草是白狼灵族圣草,可救病入膏肓之人,因而价值不菲,但我听说,一些狼人为了赚钱,便在城外的黄河边偷偷种了一些,我是在那里偷取的,但我没想到竟是阿朗月种的。”
石林回答道。“没想到,为了救我,你竟然冒了如此大的风险!小仙,啊,我真的是万分感激!”
香玉充满感激之情地看着石林。“哦,哦,这真没什么,我师父教导过,做人应当行侠仗义,救人于危难!我也是恪守师父嘱托罢了。”
石林着实有些不自在,便将眼光转向闹市。就在这时,他和香玉同时看到阿朗月驮着一位老者跳入闹市,左右逃窜着,而身后是一群恶狼紧追不舍。石林和香玉面面相觑,然后彼此会意,一起冲了过去。香玉挥动白色水袖,将追赶阿朗月的恶狼瞬间扫翻在地,石林从闹市卖艺的狼人手里抢过一把长戟,刺向再次扑将过来的恶狼身上。闹市上的狼人们看到阿朗月背上是多洛刹狼王时,纷纷跪拜在地上。阿沌煞也化为一匹巨狼冲了出来,他看到他的士兵在与香玉、石林的打斗中处于下风时,心生恶招,他大声喊了起来:“阿朗月大逆不道,弑父杀君,人人得而诛之!”
阿沌煞此话一出,原本匍匐在地上的狼人纷纷起身,变身白狼,向阿朗月几人围攻而来。这时,石林运气丹田,再次使用狮吼功,将围攻而上的狼群震翻在地。紧接着,阿朗月趁机便将香玉和石林都驮在背上,急速地向狼族城的入口处狼头门冲了过去。就在这时,多洛刹突然从阿朗月的背上滚落下来,化身为一匹更加巨大庞硕的白狼,虽然,鲜血从他的嘴巴里不住地流出,但他仍然咬着牙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并用巨大的尾巴将阿朗月、石林、香玉三人一下扫出狼头门,然后转身施法关闭了大门。“不!不要,父王!你让我进去!”
阿朗月绝望地喊道,并用自己的獠牙和狼爪使劲地咬抓着狼头门。“孩子……你要活下去!”
多洛刹用尽最后的气力以及所有的慈爱对着阿朗月说出最后一句话,然后转身挡在门上。远处,阿沌煞带着狼人冲了过来,他恼羞成怒地挥手喊道:“放箭!”
箭雨密密匝匝袭来,狼头门重重合上……“不要!”
阿朗月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