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叶凛然也走到她的面前,“拂衣,大伙儿说的没错,现在要证明你的清白就必须试!”
叶拂衣眼睛一红,“爹……”“你别怕。”
叶凛然慈爱的拍了拍他的肩,“爹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宁筝看着叶丞相试图宽慰的样子,皱了皱眉,不禁有些唏嘘和怜悯。可惜了一位公正严明的好丞相,可惜了一位慈爱的老父亲。她心底叹了口气,然后蓦然上前,不等叶拂衣反应,直接把瓶中的药水倒了上前。“啊……”叶拂衣惊呼一声,可是四周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很快就盖过了她。“快看,叶小姐的手真的变成了蓝色!”
“怎么会这样,难道她真的碰过鎏金黄?”
“偷车架图、刺杀皇上……如果这些事真的是她做的,那她岂不是要谋反啊?!”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宁筝听着众人的议论,淡声道:“因为她不是真的想刺杀皇上,只是对太子殿下求而不得,所以要害太子而已——只要今日皇上出点闪失,那么负责保护车架的太子就一定会被责罚。”
众人又是一惊。为了这种事行刺皇上,这女人怕是疯了吧?大伙儿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信任,变成此刻震惊的充满指责的样子。景帝目光倏地沉了下去。叶凛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拂衣?”
叶拂衣惊恐的摇头,眼睛红的像是要随时掉下泪来,“爹,不是,我没有……”“兰迭香的事你可以说是巧合,可是鎏金黄呢?”
宁筝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叶小姐,鎏金黄可是禁物。”
叶拂衣瞳孔骤缩,短暂的失神过后,几乎是恶狠狠的朝她冲了过去,“宁筝!”
然而就在此时,另一道低沉的嗓音猝不及防的响起,“你虽不是叶丞相的亲生女儿,可他待你胜过亲生,这个时候你还要连累他吗?”
叶拂衣整个人都晃了一下,震在原地。她失神了好半晌,忽然转头看过去,怔怔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本宫怎么对你了?”
萧南巡淡淡的道:“你若没想过行刺皇上,本宫在府中放一张图纸与你何干?”
“我不是想行刺,我都是为了……啪!”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打断了她的声音。叶拂衣的脸被打偏过去,火辣辣的疼痛让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尤其是扭头看到眼前动手的人时,这种惊错更甚,“爹?”
“别叫我爹!”
叶凛然狠狠盯着她,眼睛却比她更红,“老夫自问从你幼时开始,礼义廉耻样样都是亲自教你,可你如今竟然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刺杀皇上?”
他知道拂衣喜欢太子,也知道她做过一些错事,他们甚至为此起过好几次争执。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糊涂至此——刺杀皇帝,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叶拂衣眼睫一颤,心下慌乱,下意识的想要去抓他的手,“爹……”叶凛然却往后退了一步,闭上眼睛,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老夫为官多年,对得起天地良心,没想到临老临了却连自己女儿都管不好……拂衣,你这是拿刀子在爹的心上剐啊!”
宁筝微微蹙眉,有些不忍的别开了视线。可是下一秒,却见他忽然冲向身旁的侍卫……“爹!”
“叶丞相!”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宁筝脸色一变,想也不想的朝他扑了过去。“宁筝!”
人群中,有人厉喝出声。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的看着她,眼看着她终于在剑刃落在叶丞相脖子的前一秒猛然抓住了剑刃,劈手夺走那把剑,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然而萧南巡的脸色却重重的沉了下去。叶凛然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浑身一震,又是震惊又是羞愤的看着她,“你这是干什么?”
宁筝忍着手上的痛,皱眉看着他,“虽然叶小姐触犯了南诏律例,可是丞相大人为国为民,对此事又毫不知情,岂可为此付出生命?”
“为国为民?”
叶凛然哈哈大笑,笑容却是满含苦涩,“老夫有罪,是老夫教女无方啊!”
叶拂衣眼睫又是一颤,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着。身后忽然有人推了她一下,她险些没摔倒。不,准确地说也不是推,只是把她拨开……萧南巡薄唇倏地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宁筝手上滴落的鲜血,越过众人阔步走到她身旁,眼神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你找死吗?”
宁筝敢救了一条人命,心情本来还算放松,可是对上男人像是要吃人的目光,心头却是猛地一跳。她讪讪道:“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她当时哪里来得及想这么多,要是再晚一瞬,叶丞相可就挥刀自刎了。“你哪次是故意的?每次都满口答应会小心,可每次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男人重重的冷笑,“本宫看你下回干脆拿你的项上人头去挡吧!”
众人,“……”太子殿下为何这么生气?他的侍卫救了人,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嘉奖一下吗?宁筝被所有人的目光赤果果的盯着,顿时有些头皮发麻。而且……这男人平时训斥她两句也就算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要面子的哦?!她有些不高兴的皱了皱眉,刚要开口,手腕却蓦地被他扣住了,男人迅速从外袍扯下一块布料,低垂着眉眼把她的手包扎起来。动作那叫一个……粗暴啊!宁筝疼得抽了口冷气,约摸是大脑也被疼痛给堵塞了,想也不想的骂道:“萧南巡,你要痛死我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周围的目光已经从最初的复杂变成了此刻的……惊恐。oh,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吼了太子殿下。众人眼神微妙的看着她,甚至带上了几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