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巡不为所动的看着她,“本宫为什么要帮他?”
宁筝想了想,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因为你善良啊!”
“呵。”
男人菲薄的唇间吐出一声冷笑。宁筝丧气的瘪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认真的道:“我知道他心怀叵测的接近我们,还欺骗利用了所有人,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我也生气啊。”
“本宫怎么没看出来?”
就她那样也叫生气?简直殷勤的不得了——端茶倒水的不说,现在人都走了,她还巴巴的追出来呢!宁筝哭笑不得,“我发誓,我很生气!”
怎么可能不生气呢?又不是傻子,被人利用了还帮人数钱——知道真相以前付出的感情越多,得知被骗以后就越生气。她知道太子殿下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也是把林修当成朋友的。所以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万一哪天林修在萧涟漪面前暴露了,公主殿下该怎么办?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可是你想想,他是不是也帮过我们不少?除了睿王府的事情,他身为睿王府遗孤不得不做,其他的他也并没有害过我们,不是吗?”
男人眸色微深了几度,她又补充道:“若睿王真的是被冤枉的,还他一个公道本就是应该的,何况现在查清真相也不只是为了他——绝杀宫是最大的江湖组织,若是一直与朝廷为敌,总也不是好事儿,如果能解除他对你父皇的误会,还能解除绝杀宫这个一直存在的隐患危险。”
萧南巡冷哼,“你总是有理的。”
“哎呀~~~~~”她眨了眨眼,又重新拽着他的袖子晃啊晃的,娇声道:“那还不是因为太子殿下总是最讲理的吗?”
萧南巡,“…………”*当天下午,萧南巡就入了宫。彼时的御花园里,云贵妃也在——虽然萧承影手里的权势完全被夺了,可却丝毫不影响云贵妃的地位,景帝最近似乎也是越来越宠爱这位贵妃娘娘了。这不此刻,还赏了她一箱子的珍珠。“多谢皇上。”
云贵妃满面笑容。景帝扬了下手,神色有些寡淡,又似漫不经心,“不必多礼,爱妃喜欢就好。”
萧南巡冷笑。大约是他脸上的嘲讽意味太过明显,云贵妃看着他从远处走近的身影,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冷意,旋即却是似笑非笑的道:“太子怎么有空入宫来了?”
“本宫不是每日都入宫?”
萧南巡冷淡的瞥了她一眼,“贵妃娘娘年岁渐长,所以记性这么差了?”
云贵妃脸色一变,景帝蹙眉扫了他一眼,“云贵妃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说话注意点。”
“是。”
他低下头,却不见任何的愧疚,云贵妃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景帝问,“这个时候入宫,是为了睿王府一案?”
萧南巡点了点头,“父皇可还记得当时的情况?”
云贵妃嗤然,“太子对这乱党的事倒是挺上心的。”
萧南巡没理她,“儿臣知道父皇不会随便冤枉了睿王,所以当时的事,如果不是睿王妃叛乱,难道父皇就不想知道是谁这么大手段,陷害睿王、蒙蔽父皇吗?”
景帝微微眯起了眼睛。沉默了许久,才朝身旁的女人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
云贵妃呼吸一滞,可是对上帝王不容置喙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起身离开。她走以后,景帝回忆着当时的往事,目光逐渐泛深。他缓缓的道:“先皇在位的时候,南诏大大小小战役不断。除了你外公傅镇国手握二十万兵马,还有两个人也各有二十万。”
后来,先皇封了睿、贤两个异性王爷,而傅镇国则是镇国将。倒不是厚此薄彼,而是傅家的女儿嫁给了当时还是皇子的他,若是权势太过,未免惹来猜忌,所以傅镇国主动放弃了册封。“朕继位以后,边关战事逐渐稳定,朕确实想收回兵权。你外公是最先告老还乡的,朕知道连换三名大将并不明智,所以在那之后,朕没有立即收回睿贤二王的兵权。”
“直到十几年前时机成熟,贤王也交了兵权,朕刚打算处理睿王……”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冷了几度,“那天早晨,睿王顺手拿了御膳房送来给朕的羹汤——他倒是挺聪明的,没有直接下剧毒,朕服下以后起初还并无异样,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当时正值当班的宫女前来更换熏香,他那毒药和朕的熏香接触以后才会毒发!所幸发现的及时,否则朕就着了他的道了!”
接触熏香……萧南巡咀嚼着这几个字,“宫女更换熏香的时间,一直是那时吗?”
“没变过。”
“那此事睿王也该知道,为何偏偏选在那个时候前来?”
“你以为朕没有怀疑过?”
景帝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冷笑道:“朕不止审了那宫女,还查了御膳房的人,就是因为相信他——可他是怎么做的?朕不过是把他关进宗人府,他就敢连夜潜逃,带兵入京,这还不是心虚?”
萧南巡看着他眼底的怒意,微微蹙了下眉,“宗人府守卫森严,他一人之力,是怎么逃出去的?”
“宗人府里也有他的人!”
“……”宗人府。萧南巡眉心蹙得更紧,这么说来,睿王果真是“罪大恶极”。假设父皇和林修都没有撒谎,那陷害睿王的人还真是只手遮天,整个计划滴水不漏。也难怪林修觉得,此事是父皇一手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