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如何知道?”
男人没好气的道。“林修是个聪明人,他一手筹谋的计划险些骗过了所有人。而功败垂成的理由,就是这块玉佩。”
如果没有这块玉佩,如果只是下了药的桂花糕,她根本猜不到睿王府头上去。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聪明人,他还是留下了这样的破绽——他会想不到这是个致命的漏洞吗?不,她更倾向于——他是情不自禁。毕竟,公主殿下那么喜欢他,他送不送这玉佩根本没有区别,他不需要讨好谁。宁筝意味不明的道:“那是他父王留给他最重要的或许也是唯一的东西,他却给了公主。或许他最初是居心不良的接近,可是公主一片赤子之心,他不会毫不动容的。”
哪怕是利用欺骗,可时间久了,一个死心塌地对他好的人,他怎么会无动于衷?萧南巡也眼底闪过一丝动容,可是下一秒,却又蹙眉不悦道:“宁筝,你为什么整日都替他说话?”
宁筝,“……”她眨了眨眼,“因为我不想你不高兴,也不想你妹妹不高兴呀。”
“你就会油嘴滑舌!”
“哪有,我这是句句肺腑好吗?”
“你还不希望林修不高兴。”
“……”是,她希望她身边的所有人都高兴。不过……宁筝皱了皱眉,“萧南巡你昨天抛下我就跟人家走了我说你什么没有,你现在竟然还好意思说我?”
男人冷笑,“是谁一开始坐在我腿上不肯起来,后来又狠狠掐了我一下,不断的冲我使眼色?”
哦,是她。“我那叫为大局着想。”
她理直气壮的挽着他的手臂,“你有没有问问,七星红羽的消息是谁给她的?”
“王府侍卫查到的。”
“哪个侍卫?”
“让人去问了。”
…………驸马府。林修回到府中,天色已经很晚了。府中的丫鬟看到他,急忙迎了上来,恭敬的询问,“驸马,您要用晚膳吗?”
“不必了。”
林修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俊美的脸上不再是惯常伪装的笑意,真正褪去那层面具以后,他的眼神都透着漫不经心的冷意,“公主呢?”
丫鬟目光一闪,支支吾吾的道:“回驸马,公主今日……出去游玩了。”
这话有些答非所问,可林修还是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侧目睇了她一眼,“还没回来?”
“是。”
“跟谁出去的?”
“好些人呢。”
她缓缓的道,“尚书的王小姐,将军府的李小姐,还有方侯府的小侯爷,还有……”男人起初始终都是神色淡漠的模样,可是听到这里却倏地眯起眼睛,打断了她的话,“小侯爷?”
丫鬟一愣,“是啊,他们都是公主的朋友。”
呵,她朋友倒是挺多的。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看到了门口出现的红衣女子。她虽然已经成亲了,可依旧是一袭少女的装扮,美丽张扬的裙衫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摇曳,长发及腰,妆容精致的衬托着她脸上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看到他的刹那又极快的淡了下去,萧涟漪淡淡的收回视线,与门口的人道别之后,便朝着里面走来,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般。林修的脸色倏地沉了下去。“这么晚?”
“噢……是啊。”
“跟谁出去的?”
“朋友。”
“哪个朋友?”
“很多。”
她并没有像前日那般直接让他滚,甚至好脾气的回答了他所有明知故问的问题。林修的眼神却愈发的冷了,在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蓦地扣住了她的手腕。萧涟漪看了他一眼,“还有事吗?”
男人看着她平静的甚至透着几分疑惑的眼神,眸光一凝,喉结蓦地滚了滚,声音却像是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还有事吗?没有,他能有什么事?本来就是假的,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如今撕破了伪装,他刚好不用再应付一个不喜欢的女人。想到这里,他眸色一暗,忽然就松了手。“没有。”
…………十天后。季流风终于找回了当年那个狱卒的家人,萧南巡和林修也在这期间重新翻查了当年的卷宗。可是……当年换熏香的宫女,和接触过那碗毒羹汤的御膳房之人,一个不剩,全都死了。甚至范远的家人,也在范远死的那一晚,险些被人杀害——幸好萧南巡暗中派人去保护他们,这才得以免除一死。从范远的家人口中,他们得知,原来当年的范远名唤范正道,也只是宗人府一个小小的狱卒。后来忽然有一天,他回家说自己要当大官儿了,不过得改个名字。他家人起初都以为他发神经呢,没想到他给自己改名范远以后,还真的慢慢被提拔上去了!“所以,当年死的那个狱卒,真的是睿王的朋友?”
宁筝震惊道:“他没有骗睿王,而是同为狱卒的范远骗了他,才导致他把错误的消息告诉了睿王爷?”
萧南巡沉默了一会儿,“应该是这样。”
睿王没有信错人,那狱卒确实是真朋友,甚至因为私放睿王而死。可那狱卒却信错了人,不止害死了自己,也害死了睿王。“那现在怎么办?”
宁筝神色凝重,“所有知情的人都死了,线索不就断了?”
“你别忘了,他们都有家人。”
男人微微的眯着眼睛,“虽然本宫没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不代表旁人也这么认为——否则,季流风这几日也不会碰到这么多次刺杀。”
“你的意思是……”“打草,便能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