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角的弧度深了几分,“我说了,都听你的。”
宁筝脸蛋又是一红,眨了眨眼,“当真?那我把太子殿下赶出去可好?”
萧南巡,“……”他阴恻恻的扯唇,“你试试。”
宁筝哼了一声,“还说都听我的。男人的嘴,果然都是骗人的鬼!”
男人蓦地冷笑声,“竟然让你发现了——可惜婚期在即,你现在发现也迟了。”
宁筝,“……?”
*驸马府。一袭月白色锦袍的男人从外面回来,走到后院,刚好看到丫鬟从房里出来。他扫了眼她手中分毫没有动过的食物,眉心一拢,“没吃?”
“是。”
丫鬟颔首,怯怯的道:“从您出去以后就一直没吃,公主说……”“说什么?”
“若是您不放她出去,就让她饿死在府里吧。”
林修眉心蹙得更紧,微沉着脸,推门在进了房里。萧涟漪以为进来的还是府中丫鬟,怒喝道:“我说了不吃,你们烦不烦!”
于是撞入男人眼帘的便是女孩僵硬的躺在床上,气急败坏却又哭得带雨梨花的样子。他瞳孔几不可察的一缩,迈开长腿走到床边,伸手解了她的穴道,“有这么委屈?”
萧涟漪看到他的瞬间陡然变了脸色,身体刚一得到自由,她就猛然撑着床坐了起来,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有种你就永远别给我解开啊!”
啪——清脆的巴掌声落下,男人俊美的脸被打得半偏过去,颊上是赫然清晰的红痕指印。他微眯着眼睛,舌尖抵着内颌,“萧涟漪,你是不是真想永远像刚才那样躺着?”
“你敢!”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掀眸看着她的眼睛,“你觉得我不敢?”
萧涟漪脸色一白。他敢。毕竟他刚才就是这么点了她的穴道,不准她出去的——就因为她说了一句要出去跟朋友玩儿。可她当然不可能真的跟朋友出去——今天这么大的日子,一大早宫门口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她自然是要去看二哥和宁筝如何跟父皇抗争的!她只是不想跟他一起出去,不想事事遂了他的愿,所以在他开口询问的时候,她说不去,说她今日跟朋友约好了。然后,他就敢这么对她!萧涟漪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他,“那你最好永远别让我见到父皇,否则——我一定告诉他你是怎么欺负我的,让他把你大卸八块!”
呵。林修似笑非笑,“你父皇怕是很愿意看到我们增进感情。毕竟,你一个已婚少妇,出去见这样那样的野男人,传出去声名受损的是你。”
野……野男人?!萧涟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见哪个野男人了?”
林修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暗芒,“这个那个的小侯爷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要见的是哪个?”
这个那个,小侯爷?!萧涟漪镇大眼睛,愈发觉得荒谬震惊。还没想好如何反驳他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定论,就听男人道:“今日宁筝和北齐公主比试的结果,你不想知道吗?”
萧涟漪脸色微变。男人语气低柔了几分,“出去吃饭,我讲给你听,嗯?”
她蓦地咬住了唇。男人见她没有拒绝,便抬手拭去她眼角未干的泪痕,然后俯身把她抱了起来,迈开长腿朝外走去。萧涟漪看着他深沉内敛的俊脸,淡漠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她眉头紧锁,神色极度复杂的道:“林修,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真的不懂,他这莫名其妙的态度是为什么。比起愤怒,她更多的是不解。林修脚步顿了一下,淡淡的低眸瞥她,“不是说了让你吃饭?”
她皱眉,“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男人眸光微凝,眼底逐渐笼上几分晦暗的阴霾。他想干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往前十几年的生活里他只有报仇,所以如今真的报了仇,好像生活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不知道何去何从。他只是……很不喜欢她现在的样子。所以明明对她该是抱歉的态度,可他却一次次的强迫她惹恼她,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事情不至于那么失控。…………夜,太子府。一只信鸽缓缓降落,季流风抬手捉住了它,取下那张卷起的纸条,打开看了一眼,然后飞快的走向书房。咚咚咚。“进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季流风立刻推门进去,“殿下,绛珠草有消息了!”
宁筝脸色蓦然一变。绛珠草——那是萧南巡身上蛊毒的最佳解药!她神色一喜,几乎是立刻接话道:“在哪儿?”
季流风神色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北边,五毒林。”
宁筝脸色又是一变。五毒林万千毒物,自然也藏着万千宝药,这些年想去一探究竟的医者和毒师不知多少,可是从里面出来的又有几个?几乎全都死在里面,连尸体也见不到了。若是他们去的话……不,没有“们”,有些人即便去了也是送死。她蓦地攥住了手心,眼底的喜色逐渐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严峻担忧。萧南巡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没有人能进去的地方,怎知消息真假?”
季流风道:“我们的人找到了江湖百晓生,这是几年前从里面出来的人卖给他的消息。”
百晓生销声匿迹很多年,不过但凡经他手给出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此番他们能找到人也算是机缘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