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摇了摇头,皱眉道:“按理说,圣蛊只是历代圣女的传承,没有什么特殊用处。他娘都已经死了,他还要这玩意儿……也确实让人费解。”
换言之,这也就是一个身份的象征而已,甚至比不上子母蛊有用处……不对,子母蛊!彩蝶脸色一变,猛然抬头,“我知道了!”
宁筝看着她惊悚的表情,眼神微变,“什么?”
“圣蛊对旁人没什么用处,可是因为血脉传承的特殊性,它可以控制跟自己拥有相同血脉的人!”
彩蝶说完又觉得自己的用词太笼统,想了想,又连忙解释道:“打个比方,我和黛烟之间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可以借着各自的圣蛊建立起某种联系——如果她还活着,想要加害我控制我,就可以从圣蛊入手。但是鉴于我们之间并无等级差异,我的圣蛊也并不比她弱,所以我也可以反过去控制她。最后的结果大概就是——互相角逐之下,我们两败俱伤,都控制不了对方。”
顿了顿,“而萧临楼和黛烟之间则不同——他们是母子,只需要借助黛烟的圣蛊,就可以建立起这种联系。若是她想控制萧临楼,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就是血脉传承。圣蛊在某种意义上,起的是一个连接彼此的桥梁作用。“你的意思是……”宁筝微微拧着眉心,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忽然脸色大变,“他想借这层关系控制皇上?!”
萧临楼身体里流着黛烟的血,虽然不如黛烟那么直接又强大,但他一定也可以使用圣蛊,借助圣蛊去控制那些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比如皇上。当然,他要控制萧南巡也可以,只是相比之下控制皇帝更直接。而且他和萧南巡同父异母,自然没有和皇上的血缘那么纯正,保险起见,怎么看都是选后者更好。彩蝶神色凝重,“应该就是这样。”
宁筝一直以为,萧临楼和从前的三皇子一样狼子野心,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有过这而无不及。至少,三皇子只是专心致志的对付太子,从没对他们的父皇下过手。而萧临楼却是直捣黄龙。智谋更高,手段更狠。她闭了闭眼,缓缓的呼出一口浊气,询问着看向彩蝶,“那有什么可以取代圣蛊,蒙蔽他的东西吗?”
彩蝶面露为难。旋即偷偷的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道;“宁筝,我问你个问题,你不要生气哦。”
宁筝微愣,“你说。”
“既然你是被威胁了才会听命于他,现在你义父已经……没了,为什么你还要帮他做事啊?”
按理说,直接决裂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费心费力,去找什么可以蒙蔽他的东西呢?宁筝眸色微变,眼底骤然划过一丝冷光,一字一顿的道:“自然是要报仇。”
萧临楼作恶多端,屡次害他们,如今还害死了义父,她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杀了他。可是敌不动我不动的方案,实在太慢了,所以她要主动出击。比如刚才在宫里——其实义父的身体并未丢失,下葬之前萧南巡就已经让人找来给她,刚才她是故意这么跟萧临楼说的,为的就是趁机接近他,探听他的目的。毕竟,若是不能“被威胁”,萧临楼一定不会相信她的主动示好。所以她需要一个被威胁的理由。“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宁筝眼底冷意更甚,“我只有帮他做事,才能最快的知道他想要什么,不是吗?”
彩蝶愣了愣,这才了然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尽快找到替代圣蛊的蛊虫。”
…………萧南巡回来的时候,宁筝坐在花园的凉亭中,怔怔的发着呆。从背上看上去,落寞疏廖又黯然。他眸光一凝,阔步走过去从她身后搂住了她,低低哑哑的道:“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女人身形微僵。只是扭头看他的时候,嘴角已经带着淡淡的温笑,“这么快回来了?”
萧南巡看着她嘴角的弧度,只觉无比刺眼。他知道她有多难过,也知道她刚才一个人坐在这儿必定在想她义父,可是现在看到他,却还要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强颜欢笑。他眼底倏地划过一丝心疼,怀中的力道收紧,下颚在她的发顶轻轻蹭了一下,嗓音愈发低柔了几分,“怕你一个人待着无趣,自然要早点回来陪你。”
“真的?那可真是谢谢太子殿下了。”
“只有口头上的谢么?”
“……”宁筝眨了眨眼,“你抱了我这么久,我都没问你讨要利息,这不已经是身体上的谢了?”
男人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一下,没好气的道:“那便算了,九龙令一事的结果想必你也没什么兴趣。”
话音未落,他的手臂便要松开。宁筝脸色微变,急忙抱住了他的腰。“萧南巡!”
她急声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这种事还跟我开玩笑?”
“嗯,那你谢不谢?”
“……”宁筝咬了咬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对上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她唇咬得愈发紧,然后飞快的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萧南巡自然不是为了索这么一吻,只是看她沉浸在悲伤里的样子实在心疼,所以找点事情引开她的注意力而已。他蹭了蹭她的脸颊,低低的嗯了一声,“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本宫就勉为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