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众大臣便纷纷点头附和。“是啊,我们都相信公主不会肆意妄为的!有什么误会就摊开来说,既然出了事就要解决,而非逃避啊!”
“若是公主受了委屈,我们皇上一定会替您主持公道的。”
“……”四周抽气喧哗的声音逐渐平和下来,至少表面上都是站在她这边的。上官清欢鼻子一酸,顿时委屈的不行。正要开口,却听门外人唤,“清欢!”
萧临楼阔步追了过来,原本就急切的脸色在看到这满屋大臣时愈发阴沉下去。他克制着怒意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语气严厉,“怎么跑这么快,我们之间的事,难不成还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呵,他现在倒是怕人知道了,给她下毒的时候怎么不怕?!不……她该恨的,是他到现在还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是他此时此刻想的依旧是被人发现他干的好事!她眼眶愈发的猩红,咬了咬牙,凛然的冷笑道:“谁跟你闹了!”
“萧临楼!”
景帝怒斥,“到底怎么回事?”
萧临楼怎么可能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他莫名其妙被砸了,又莫名其妙被解除婚约,一路上追来都在想这件事,按理说她的态度变化不可能这么快,就连昨日看到宁筝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对,宁筝!萧临楼眸色骤凛,难道她已经……知道他和宁筝的交易了?!他瞳孔微微收缩,飞快的看了太子一眼,又迅速的敛眸,“回父皇——刚才儿臣与清欢起了点争执,是儿臣不好惹了她不高兴,这就回去与她赔礼道歉!”
说完,便立刻伸手去拉上官清欢,温柔的看着她,低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免得中了旁人挑拨离间的诡计,嗯?”
挑拨离间,诡计?众人听着这几个字,面面相觑。景帝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看了萧南巡一眼,眉头倏地拧了起来。如果说他刚才还不懂,那么此时此刻,怎么可能还听不懂老四的言下之意?定是太子做了什么,才能北齐公主突然改变主意!他昨日就觉奇怪,太子竟不让他替皇后讨回公道,如今看来这是要釜底抽薪?毕竟绝黛害死皇后不假,可如今绝黛已死,这个公道说起来也不过是个“虚名”而已,而这一切并撼动不了老四——真正能撼动老四的是两日后的婚礼,是娶了北齐公主以后带来的好处!景帝的眼神瞬间变了好几变,难言的欣慰中又掺杂着几丝愤怒。欣慰他这报仇的方式果然够狠,不愧是他的儿子,深谋远虑。愤怒他身为太子竟然不顾北齐与南诏两国的邦交,因一己私欲破坏这场和亲!他冷声道:“不错。”
景帝目光沉沉的扫过上官清欢,“清欢,看样子就连老四都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你不如先告诉他,然后听听他的解释再做打算?”
解释什么?上官清欢眼底闪过一丝嘲弄,她先前被骗还能说自己是痴情,可现在都已经眼见为实了,怎么可能继续被他骗?这男人要给她下毒,毋庸置疑。思及此,她摇了摇头,“不必了。”
“清欢……”萧临楼目光温柔,深深的注视着她,“我们这么长时间的感情,你当真连一句话也不想听我说了吗?”
“我……”女子睫毛一颤,咬住了唇。御书房里的气氛一时凝固了,所有人都静静地等着她的答案。萧南巡看出她的动摇,唇畔扯出一丝讥诮的弧度,转瞬即逝。果然,还是心软了。他淡淡的朝门外看了眼,神色淡漠而平静,并无着急或要开口的意思。下一秒,就听到小太监恭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皇上,宁侍卫在外求见,北齐公主的侍女凝香也在外求见。”
萧南巡唇畔的弧度深了几分。萧临楼的脸色却顿时难看起来,他好不容易要说服上官清欢了,宁筝这个时候出现,无异于火上浇油!果然,只见上官清欢睁大了眼睛,刷的扭头,死死盯着门口进来的宁筝,眼神凶恶的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公主!”
凝香红着眼睛扑到上官清欢面前,“奴婢看到院子里的茶盏了,他们实在太欺负人了!您放心,奴婢已经飞鸽传书回北齐,告诉皇上和摄政王您在这边受的委屈,咱们这就回北齐去!”
众人闻言,又俱是一惊。飞鸽传书回北齐,这是要来真的?!景帝怎么也没想到会出来一个侍女搅局,“狗奴才!”
他骤然厉声,“区区一个丫鬟,竟敢插手主子的事?”
就连上官清欢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丫头的动作会这么快。不过这怔愣很快就被愤怒取代了,这些南诏人未免欺人太甚,分明就是她受了委屈,现在竟然还敢训斥她的人?!她蓦然回头对着景帝,冷声道:“陛下,她是我北齐的丫鬟,您别随便教训她——我心意已决,即刻启程回北齐!”
她这模样,分明就是打定主意!萧临楼脸色一沉,“清欢……”上官清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狠狠剜了宁筝一眼,转身就走。如果不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不想害死这个男人,她非要把宁筝扒皮抽筋不可!“站住!”
身后,却骤然响起帝王冷冽的声音,“小顺子,让人把北齐公主给朕拦下来!”
上官清欢身形一僵,震惊的回过头,“陛下这是何意?”
她又惊又怒的道,“难不成我不愿嫁,您还打算强买强卖,逼迫我穿上嫁衣吗?”
别说,景帝还真是这么想的。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北齐也不能如何。他没有答话,冷冷侧目看向了刚才进殿的另一个人。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上官清欢的态度跟她脱不了干系!“宁筝,你求见朕又是所为何事?”
宁筝迎着他的目光,缓缓上前,不卑不亢的道:“回皇上,傅老将军听说太子殿下平安回京,让人带了一封信来。”
顿了顿,“他老人家年老体迈无法再从江南赶来,不过这封信却要转交皇上一览,所以属下是来送信的。”
“给朕?”
景帝眯起眼睛。“不错。”
宁筝颔首,“这是皇后娘娘临终前留给傅老将军的家书,兴许……是提到了皇上?”
景帝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