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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小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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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刚到还没歇歇脚,就被请到政委家吃饭,自己的“领地”还没好好视察一番。吃饱了,玉香就挨间察看,看完屋里,再看外面,四四方方的院子很大,东南角有一块地面湿润润的,玉香嗅出山泉水的味道。不如挖个水池,再种些荷花,养些小鱼,到了夏天,观荷赏鱼。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这么敞亮的院子,怎么能没有树呐,栽一棵石榴树,再来一棵苹果树,梨树当然也不能少。葡萄也要有,葡萄架子也要搭。石桌石凳一个也不能少。待到葡萄架上绿叶葱葱,坐在葡萄架下,一杯香茶,一本书,神仙般的日子,美的不要不要的。院子还有空余,那就再种些茄子、辣椒、西红柿、丝瓜、扁豆,各种各样的花儿也要种上一点点。不但有生活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想得正美的玉香,忖度着自己是不是太过贪心。方舟看着玉香越来越美滋滋的样子,脸上顿时笑意满满。玉香把自己对新家的美好规划,一一告诉,方舟自是无条件赞同。看了院子,就去院外瞧瞧。围着院子转了一圈,西边是营区,南面是海滩,东面依山,北面是训练场。从海滩上来,玉香又有了新想法,院门口是条泥土路,海滩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 不如拣些回来,铺条有创意图案的路也不错。这些都不必急于一时,慢慢来就是。对于一心规划新家的玉香,方舟很是纵容,这不就去战友家,借来了镐头,叫来了人,按照玉香划出的印记,刨坑挖土呐。好在土不是东北冬天冻得嘎嘎硬的土层,两人都有一把子力气,只用了半天的时间,玉香想要的能种荷花的小池就出来了。两人又去海滩上弄来好几筐的鹅卵石,和了快干水泥,铺在池子底部,还找来了压路的石碾子,一遍遍地压实。最后把从上山找来的山石垒成假山,抹灰沾牢,暗藏引水管,利用虹吸的原理,一挂不用水泵抽水的“瀑布”就出来了。两人忙活的满头大汗,饥肠辘辘,小池已成,时间也不早了。方舟他们做收尾工作,一直打下手的玉香,洗洗手赶紧去做饭,方舟和战友把借来的东西一一还回去。等方舟他们回来,饭菜都已经摆上桌子,三人吃了饭,战友回家,方舟和玉香一起收拾好厨房,都去小憩一会儿。等两人醒来时,准备用余剩的鹅卵石在院子里铺出几条小径来,就先后出了门,来到院子里。走在后面的方舟,刚一走下屋门外阶梯,就听见玉香的惊叫:快来看啊!出水了,出水啦!方舟几步就到了小池边,只见靠近小池中心,泉水从石缝中汩汩而出,旺盛地喷涌着,越积越多,越来越清澈。方舟拿起旁边的水桶,舀水不断地往假山顶部灌,不久假山上就“一挂瀑布挂前川”啦,只要小池里的泉水不干,瀑布始终流淌。倍受鼓舞的两人,又商量着在院子里那个地方铺路,铺几条,分几个区……一边商量,一边付诸行动。忙碌中的两人忽然发现院子外,有不少人在探头探脑往院子里张望,又都不好意思进来。外面的人有军属,也有刚回来的战友,媳妇儿还想要石桌石凳,自己一个人可干不来,白使的劳力们来了。方舟很高兴,被抓苦差的很无奈。在天黑之前,玉香想要的石桌石凳按照玉香的心意摆在院子里,战友间互相帮助应该的,也是常有的,可也不能真的让人家白忙活。在他们上山找石头时,玉香就在家做饭了。诚心诚意地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辣子鸡,酸菜鱼,红烧肉,白菜豆腐炖粉条,麻辣兔丁,榛蘑炖山鸡……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足饭饱,醉意微醺,一顿饭接近尾声,大家三三两两的离席回家。第二天,方舟回营区销假上班。玉香一个人在家门口开始一点点的,用鹅卵石铺路,铺一会儿,休息一气儿;再铺一气儿,休息一会儿。大概是九点多的时候,昨天在方舟家喝酒吃饭的几位战友的妻子,过来了,帮着玉香铺路,一帮子军属说说笑笑,手底下的活一点也不耽误。玉香为主,她们为辅。到中午吃饭时,鹅卵石路已经铺了一小半。玉香留嫂子们吃饭 ,都被她们拒绝了,说是家里有饭,或者得回家给孩子男人做饭。玉香刚来,也不好强求,只等以后回报就是。玉香承大家相助之情,谁也不会立刻一下子还清的,以后慢慢还。午睡过后,玉香又铺了一会儿,下午有几个嫂子没事儿,又来帮了忙。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几乎整个家属区都在谈论着,谈论他们最年轻的营长方舟的媳妇儿,一个大学生,漂亮又和气,没有一点儿自视清高架子;也不像其他的大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自己一个人用鹅卵石铺路。不愧是文化人,干个活都和大家不一样,一个小板凳,一只热水瓶,一个杯子,干会儿活,歇一会儿,喝喝水。不像她们总是一气儿干完,累得很,渴得很,饿得很,气喘吁吁的,像那老牛。还有啊,人家铺个路还讲究个图案啥的,不像她们把那些鹅卵石随便铺开完事。当事人玉香可不知道自己成焦点了,和方舟吃着饭,聊着天,忽听得院外热闹异常,沸沸扬扬的,好像孩子们的声音更多些。也吃完饭了 就出门看看,好嘛!大人,孩子,一大堆的人。这个孩子“这是只公鸡,妈,一只公鸡。”

那个孩子“这是太阳花。”

“哎呀!不好意思,方舟,玉香,吵着你们了吧,家里的孩子都好奇这条路……”“唉!回家吃个饭也没消停,就听俺家那口子,说你们家门口铺了条有花有公鸡的路,孩子没吃饱就过来了。”

玉香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这才上岛,就引起这么大的轰动来,有些不知所措,望着方舟,悄悄滴拉拉方舟的手,求救似的眼神望着,和小橘猫嘟嘟求小鱼干的眼神一样一样的。抚慰的眼神望过去,熨帖了些许不安的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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