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自相矛盾了?”
“这个……”叶蓁蓁有些卡住了。她心中暗道,这些都是她根据那些折子戏随便乱说的,当然会有矛盾的地方。她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想着如何自圆其说,“这男人的生性本来就是顽劣的,天生喜欢追逐,女子自然要千变万化,让男人难以琢磨。哪怕是再美丽妖艳,长时间一成不变也会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女人善变,这样男人们才会想捕捉猎物一样花更多的心思用在你的身上。”
叶蓁蓁说道后面,脑子里实在是想不到什么话本里的梗了,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在场的这些夫人们听到最后的席话之后,一个个脸上都没有笑容,仿佛是结成了冰块一样,气氛十分凝重。叶蓁蓁有些后悔,她闲着没事说这些做什么。在儒家统治下,遵循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们都须遵循女诫,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些出格的言语必然会被当成异类,更有可能会被归为大逆不道的那一行列!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她闲着没事儿干嘛要说那么多话?就在叶蓁蓁暗自恼火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阵阵掌声,热烈得就像春雷阵阵。“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怪不得九殿下能独宠王妃一个人,原来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我们都要像九王妃娘娘学习!”
叶蓁蓁一愣,没有想到她刚才那些话会让这些夫人们如此热血沸腾,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是谁敢在此地一派胡言!”
一个威严的声音忽然响起,伴随着龙头拐杖震向地面的那一刻,叶蓁蓁只觉得脚下的地面都要开裂了一般。竹林小路的那一端,一个气质雍容的白发老妇人撑着一根龙头拐杖,面露微到看向叶蓁蓁,那双饱经风霜的三角眼里如同淬着一层灼热的火焰,让叶蓁蓁极为不自在。众位夫人见着这位老妇人,连忙噤声,纷纷跪在地上,“臣妇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这位就是北梁的太后,曾经威震一时的荣德太后。北梁国在太祖还在世的时候,是极为繁荣昌盛的,五国之内北梁国无论是在兵力还是经济文化上都是一等一的。那时的五国人民以北梁女子的妆容为样板,给梁文仁的诗词歌赋在五国之内传响,由此可见那是北梁的的确确是五国中的上国。然而,太后膝下无子,就由如今这位皇帝登上了皇位。如今的这位皇帝年轻的时候虽然也有一番雄心壮志,但是后来沉迷于求仙问道,北梁国这几年一直在吃祖辈的老本,虽说不比其他国家逊色,可数十年之前相比,是肉眼可见的衰败。在北梁皇帝修仙的这段时间,荣德太后一直把握着朝政,尉迟苍和尉迟兰就是有这位太后一手养大的,可见这位太后是一个怎样厉害的人物了。叶蓁蓁在这位太后面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行云流水的俯身施礼,“周国九王妃叶氏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年迈身子却硬朗,阔步走到了叶蓁蓁面前,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着叶蓁蓁。叶蓁蓁被这道目光打量的很不自在,额头上不禁露出了汗。许久,太后才幽幽开口,“这位就是周国九王妃?一直听说九王妃身子弱,不承想今日见到是红光满面,精神好的很呢。”
“太后也是精神矍铄,雍容华贵。”
“或许是九王妃多年卧病在床,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后宅内院的事情上,心思度量难免小了一些。”
“刚才那些话不过是本妃和诸位夫人们之间的玩笑,太后娘娘不必当真。”
“只怕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们北梁是在马背上打天下,对女子的要求规矩不是十分苛刻,可是这也不代表着女子就可以独享丈夫一个人。赵夫人,刚才哀家听你问的问题最多?”
赵夫人就是最开始问叶蓁蓁的那一位,人高马大的。此时赵夫人连忙跪在地上,惶恐地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还请太后娘娘恕罪,刚才臣妇在花厅中吃醉了酒,说话有些糊涂!”
“糊涂?哀家倒觉得你清醒的很。你嫁给赵侍郎三年有余,膝下无子,却阻止夫君纳妾,如今还要将这邪门歪术挑唆给别人听,当真是让哀家大开眼界!”
那些夫人们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太后的这一波怒气发泄在她们身上。叶蓁蓁自然是知道,太后这一番话是指桑骂槐。然而,她其实并不能理解。若是今天站出来说这番话的人是男人,叶蓁蓁倒是觉得可以理解。男人向来是不将女人放在眼里,甚至有些人还觉得女人只是一件物件,最喜欢以旧换新。可是,这番话如今却从一位女人身上说出来,怎么都感觉不是滋味。尤其这位女人还是掌握一个国家命脉的女人。男人三妻四妾,难道是理之自然吗?身为女人,自然会了解要和诸多女人分享丈夫的那种心酸,难道女人们想和丈夫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真的是大逆不道吗?叶蓁蓁向来贪生怕死,做事也是瞻前顾后,可偏偏不知怎么,此时此刻却有这一种今天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她想要问一问,一个女人想要和丈夫厮守一生,白头偕老,到底是算什么歪门邪术?叶蓁蓁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当叶蓁蓁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整片竹林都显得格外的寂静。静得连风吹树叶,树叶落地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安静中透着几分僵硬诡异。荣德太后扬起了脸,一双有些浑浊的三角眼看向了叶蓁蓁,如果说刚才的打量是一只豹子用那长满刺的舌头舔人,那如今的打量目光就是一个熊。那长长的舌头以及那上面尖锐的刺,只需要舔一口,就能让你面目全非。“你说什么?”
这四个字带着无尽的冰冷。“本妃想请教太后娘娘,妻子想与丈夫厮守一生,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算是何种歪门邪术?”
叶蓁蓁重复着。只不过这一次,女她还多加了一句话,“抛开一国之母的身份,难道太后娘娘就没有想过要和先帝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叶蓁蓁的这句话像是触到了太后的逆鳞,那张保养有方的脸上皱纹横起,在树影婆娑的月光之下,看着有几分狰狞可怖。太后吩咐左右侍从,“疯了!九王妃竟然说出这种有悖纲常的话,必然是疯了!九王妃身子向来不好,晚上极有可能是受了邪气,你们还不速速将九王妃压回去,请法师来做一场法事!”
堂堂一国王妃在异国皇宫之内中邪,并且还由一群侍卫押走,传出去只会让其他国家的皇室贻笑大方。蕊儿护在了叶蓁蓁面前,扬起头颅大声说道,“太后娘娘,我们王妃可是你们贵国的客人,之前在花厅,贵国皇后和公主殿下将一条人命冤枉在我们王妃身上,口口声声要押我们王妃入狱。如今您又口口声称她中邪,难不成这就是你们北梁的待客之道吗!”
太后身边的嬷嬷低吼,“区区一个丫鬟竟然敢和太后顶嘴,你们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个小丫头拉开!掌嘴五十!”
蕊儿虽然有一些功夫在身,但没有想到在堂堂的皇宫大内之中,竟然会被人如此粗鲁对待,很快一拳难敌四手,渐渐露出了疲态。其中一个侍卫眼睛一眯,一个手刀就将蕊儿看晕了过去。叶蓁蓁也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问题,竟然会惹来太后如此反常的发怒。就在叶蓁蓁要被四个侍卫押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押解着叶蓁蓁的四个侍卫几乎同一时间发出了一声惨叫,如同脚抽筋了一样跪在地上,同时落在地上的还有四个形状不一的小石子。月光之下一身红衣的宋知斐从翠绿的竹叶之间走过来,没有一丝的违和感。相反,通身披着月华,犹如一个不可一世的仙君。“是谁在欺负本王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