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来,傅九临经常会把这套银针拿出来看一看。这是那晚的女人留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他一直等着钟怜跟他提起银针的事。奇怪的是,都过去五年了,钟怜始终没提过跟银针有关的事。这也是傅九临迟迟不肯娶钟怜的原因。珍贵的东西?钟唯一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差一点,她就能看到对傅九临来说珍贵的东西了。对她来说,最珍贵的就是在监狱里夭折的孩子了。除此之外,还有母亲去世前,留给她的一套银针。听母亲说,那套银针是宁家祖传的。钟唯一的母亲宁书,是中医世家宁家的二小姐。宁书还有个姐姐叫宁夏,姐妹两个在医学方面都很有天赋。当初钟硕娶宁书,就是因为看中了宁书的家世。可惜宁书生下钟怜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去世前,宁书将这套银针留给了钟唯一,还嘱咐她一定要把这套银针收好,千万不能丢了,更不能送给别人。五年前,她带着那套银针,成功夺得中医针灸大赛冠军。结果,那天在帝景大酒店里醒过来后,她发现银针不见了。她在监狱里里五年,要想找到那套银针,估计比登天还难了。钟唯一不知道,要是她早进门一分钟,就能看到她心心念想要找到的银针,就是傅九临刚才在看的‘珍贵物品’。可惜,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就晚了这么一分钟,结果导致她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断遭受误解和磨难,差点赔上整个人生,甚至是生命……“这么晚了,你到我房间里来做什么。”
傅九临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钟唯一。他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女人进出他的房间,简直跟进出她自己的房间一样自由。钟唯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九爷,放心吧,我不是来勾引你的。”
她本来不想过来的。傅九临白天隐瞒钟怜失误的做法,让钟唯一很失望。但她是个医生,医生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再加上前面她一直替傅九临施针治疗头疼,不想半途而废。“我就是想过来给你扎扎针,这样你晚上睡的能舒服点。”
“钟唯一,别以为你跑过来跟我献殷勤,我就会对你以前做过的事一笔勾销。”
傅九临不冷不热地说完,走到一边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来,身体放松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微微合上了眼睛。钟唯一快被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给气死了。为了缓解傅九临的头疼,她大半夜的不睡觉过来帮他扎针,他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冷嘲热讽的。早知道她就不管这个男人了,让他头疼死最好了!心里埋怨归埋怨,钟唯一还是拿出银针走了过去。为了能刚好的入眠,傅九临房间里装的都是光线比较柔和,比较暗一点的灯。当钟唯一将卧室门关上后,走廊里的灯光也被彻底隔绝开来,房间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傅九临懒洋洋地陷在纯黑色的真皮沙发里。一缕月光从窗外透进来,恰好落在他精致完美的脸上,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银辉,在夜色中闪闪发光。这男人冷漠无情又自我,但长相是真的没话说。钟唯一从小到大也见过不少帅哥,可傅九临是她见过最帅的男人,比海报上那些明星模特都要帅多了。她捏着银针站在傅九临面前,一时有些看痴了。傅九临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有些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睛。恰好这时回过神来的钟唯一,正低头靠近傅九临,想要将银针刺进他的太阳穴里。一双澄澈的杏眸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与男人那双深沉如大海般的眸子对上了。刹那间,她整个灵魂都仿佛被吸进了那双黑眸中。扑通!扑通!扑通!钟唯一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隐藏在昏暗光线中的俏脸也越来越红。空气仿佛在这一刻也变得稀薄。昏暗的光线,迷离的月光,对视的双眸,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就暧昧起来。就在这时,一缕黑发从钟唯一肩头滑落,从傅九临的薄唇上一扫而过。钟唯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那一缕黑发,落在了傅九临的薄唇上。都说薄唇的男人最是薄情,但眼前的薄唇看起来却似乎很好亲的样子……她在想些什么!意识到刚才自己在臆想什么,钟唯一一张小脸彻底红透了。她惊慌失措地想要退后几步厉傅九临这个妖孽远点。谁知,傅九临却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了那一缕从他薄唇上扫过的黑发,漫不经心地把玩起来。从黑发上传来的淡淡香味,让傅九临有些恍惚。他忍不住问:“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钟唯一红着脸,不由自主地说:“我……我没用洗发水……”监狱里没有免费的东西,像洗发水沐浴露这些东西都是花钱买的。别人有家人会去送点钱,买点日用品。就只有她和阿岚,风姨没有家人探望,就只能用清水洗头洗澡。后来习惯了,出狱后住在傅宅,就算有最好的洗发水沐浴液,她也经常会忘记用。“难怪这么难闻。”
傅九临一脸嫌弃地松开了手指。钟唯一肺都快被气炸了。先前生出的那一丝暧昧,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傲慢又无礼的男人,她以后再也不要为他心动了!钟唯一气呼呼地捏着银针,一针扎在了傅九临太阳穴上。女人独有的奶香味萦绕在傅九临鼻端,让他胸口有些躁动。其实他刚才说谎了。钟唯一的头发非但不难闻,反而带着一种蛊惑人的魔力,让他差点控制不住地狠狠吻上去……为什么会这样?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情绪,排山倒海地向傅九临汹涌而来,让他有些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