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沈南桑这副模样,感觉心好像一瞬间被人狠狠的插了一刀。疼的喘不过气。她柔声哄着:“没事,不管谁欺负你们,大哥大嫂都给你们做主,哪怕是你们夫子也不行!”
陈夫子闻言,狠狠的把手从沈之昂手里抽出来,指着沈南桑兄弟两个厉声说:“既然你们是他们的大哥大嫂,那你们来得正好!”
“这两人自打来了书院之后,整日里不想着好好读书学习,就知道挑事,还不知道尊重夫子,爱护同窗,我们岳麓书院要不起这样的学生!”
“你们现在就把人带回去,以后也不用来!”
江柚白给沈南桑擦眼泪的手顿住,她把帕子交给沈南桑:“你自己把眼泪擦干!”
“男子汉大丈夫,不过是屁大点小事,不值当你哭,谁让你受了委屈那咱们就换回去,没有白白受委屈的道理!”
“大嫂帮你把事情解决了,你要是不愿意在这里读书,那咱们不读就是!”
“桃花镇又不是只有岳麓书院这一个书院,我就不信离了这岳麓书院,就没有书院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说的特别清楚,还特别慢,就怕自己说快了,这些人听不懂。尤其是眼前的这个糟老头子。她莞尔一笑,又接着道:“让一个不分是非黑白的夫子教你们,我也不放心!”
“你你……你个妇道人家是怎么说话的,你可知道我是这个书院的夫子,老夫教出来多少个秀才!”
“你……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么和老夫说话!”
江柚白冷笑,哎呦哎呦了两声:“啧啧,你一个不讲道理,是非不分的人都能当夫子,我不过就是说两句话,还谁给我的胆子,谁给我的勇气!”
“我自己给我的勇气,我男人给我的胆量行不行!”
“南桑北杨你们谁给我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还有这段时间学院里发生的事情!”
她冰冷的目光落在沈成才身上:“谁欺负你们,大嫂一定让他还回来!”
沈成才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睛,就觉得心里狠狠的咯噔了一下,不好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这死女人怎么突然就来了,每次只要这死女人一出现,肯定没有好事。沈南桑双手攥成了拳头,气的半天说不出来话。沈北雁拽了拽二哥的手,不紧不慢的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大嫂。江柚白闻言呵了一声:“也就是说,自从你们来书院之后,陈夫子还有你们的这些同窗,明知道你们和沈成才不是亲兄弟,还处处拿亲兄弟的道理约束你们!”
沈南桑总算是嗯了声。江柚白问陈夫子:“敢问陈夫子,你可清楚地知道沈成才他们一家子做的事情?你可清楚我们两家是两个户籍,就连老祖宗都不是一个人?”
陈夫子怒喝:“胡说,不过是分了户籍而已,当他们三个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老祖宗怎么可能不是一个人!”
“就凭他们兄弟两个这些日子在书院的所作所为,即便是分家也是你们哪里做的不多,不到万不得已,谁家老人会把家里孩子分出去,还把户籍都迁出去!”
江柚白直接就气笑了。“你笑什么?”
陈夫子纳闷。江柚白脆生生地说:“我笑岳麓书院的夫子是个糊涂蛋,我笑你是非不分,不讲道理!”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就告诉你他老沈家做了什么好事!”
“不行……”沈成才下意识想要阻止。陈夫子却说:“成才,你让这妇人说,老夫倒是要听听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江柚白把自己知道沈家所做的所有事情,一件件,一桩桩全部说出来,而且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不说。她说了那么多话也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她话还没说完,大部分人就已经唏嘘不已,看沈成才的脸色都变了。一开始,沈成才还敢看大家的眼神,后来就恨不得把头藏起来。他心里恨得要死,就差一点沈南桑他们就被赶出去,以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但现在这一切全被眼前这个坏女人给搅和了。“沈家老宅做的事情,夫子已经清楚了,我想问问夫子,你还觉得是我们的错吗?”
陈夫子恼怒的看了沈成才一眼,嘴上道:“成才只是个孩子,再说了那些事情是他们家大人做的,与他有什么关系!”
“乡下人供个读书人不容易,况且成才是块读书的料,小小年纪已经是童生,过不了两年就是秀才老爷!”
“他们家人这么做也情有可原,倒是你们斤斤计较了!”
陈夫子的话在江柚白的预料之内,也在预料之外,她忍不住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