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梯队支援预备军,让捧日、龙卫、天武、神卫四军各负责一面城墙。吴志飞、白仲丁、冯金光、周成武四名主将冒着敌人的箭雨,指挥麾下将士不断的推下滚石擂木。赵谌任命的参知政事、开封府尹白长苏在城内组织挑选的民夫在城墙上架上了铁锅,拼命的扇火,烧着油锅。油刚一沸腾,立时有宋兵端着往城下浇去,城下顿时传来一片哀嚎之声。……这一次攻城,金兵持续进攻了一天一夜,中间没有停息过一次,有三次攻上城头,但最终还是被城头上宋军付出惨痛代价死死挡住了。直到第二天中午,金军才吹起收兵号角声,那些还活着的奴仆军欣喜若狂的撤退回营。终于,敌我双方都等到了撤退的信号。奴仆军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就像落潮后沙滩上的虾蟹贝壳,在城下他们留下了数千具尸体,还有差不多同样数目的伤员。金军退兵号角声响起时,汴京城头上便响起了一片震天的欢呼声,这是赵谌之前特意安排的。他吩咐将官们在接下来守城时,每一次将金兵打退时,都带领将士们尽情的欢呼。这样做,一方面,能够借一次次暂时的胜利,进一步提升军心士气,还能够让军队更加凝聚。另一方面,能够让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士兵尽情的发泄,有助于让他们绷紧的弦得到缓和,利于他们身心健康。城头上宋军欢呼过后,白长苏立刻组织大批小吏带领一群群百姓端着各种食物和热汤上了城头。将士们狼吞虎咽之后,立刻抓紧时间睡觉,补充体力,准备迎接下一波攻击。而救治城头上的伤兵和处理尸体的任务,赵谌全权交给了白长苏,由他组织小吏带领百姓去做。各处小吏带着被组织起来的百姓,用简易的担架把数百名伤兵抬了下去送往伤兵营,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赵谌躲在北边城楼上,全程目睹了这场持续了一天一夜的攻守之战,近距离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从最开始心中惊惧和愤怒,到最后变得心中只剩下对城外汉奸军和女真人的滔天杀机。“郑总管,你挑选五队人分别去捧日、龙卫、神卫、天武五军,监督他们算报战果和战损,不得作假。”
赵谌知道他从无指挥战争的经历和经验,在这方面算是外行,从最开始便告诫自己绝不可胡乱插手具体指挥,只准备抓好奖惩、后勤保障、用各种办法尽可能的维持大军士气。自古以来很多战争失败,尤其是北宋一朝有不少本来能够打赢的战争最后稀里糊涂的失败,都是因为不懂打仗的文官指挥打仗、胡乱插手的缘故。这一点,在后世混官场的赵谌其实是知道具体原因的,上位者因为长期居于高位,大权在握,很容易滋生出盲目的自信,又习惯性的以自己为中心,表示存在感,喜欢指手画脚,啥事都插一杠子。…………“殿下,四军战果和战损已经报上来了,总计死伤一千二百三十一人,斩首五千九百在一十六人,其中斩首最多的是吴志飞的捧日军,死伤最多的是白仲丁的龙卫军。”
城楼上,赵谌一直没有回皇宫,等着战果和战损出来,此时郑立果匆匆跑进来禀报。“战损之比在一比四到一比五之间,” 赵谌没有轻易下评论,而是转头问旁边这一天一夜一直捏着剑跃跃欲试的少女,“红玉,这样的战损比例如何?”
少女脸上的不屑之意毫不掩饰,道:“殿下,我曾经听我父亲说过,攻守之战的战损比例若在四比一左右,则是两军战力相若。”
“如此说来,捧日、龙卫、神卫、天武四军战力竟然只比那些该死的汉奸军强一点。”
赵谌眉头紧紧蹙了起来,虽然知道大宋禁军中的京军待遇最好,但战力却很差,却没想到在自己用尽手段提升军心士气之后,竟然只比那些投降金军的汉军强一些而已。“明日女真人多半要亲自攻城,不知道到时候战损之比又是多少?”
叹了口气,赵谌下令道:“郑老,派人传令给全军,从现在开始,军饷发三倍。再将战死的将士名单连夜送到开封府白长苏那里。再派人给白长苏传令,让他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连夜将战死将士抚恤金发到其家中。”
郑老连忙记下,并且立刻安排人去传达太子的旨意。“这还不够,”赵谌略一沉思,又道:“给斩首最多的捧日军送三千两银子过去,告诉吴志飞,一千两银子是对他的奖励,另外两千两银子让他用来奖励指挥调度有功的将官和杀敌最多的士兵。”
郑立果答应一声,便要去安排此事,赵谌却将其叫住,又吩咐道:“将这事通报其他三军,并言说以后凡战必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