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一怔,怒道:“为啥我不出三天会被抓住?不对,为啥有人会抓我?”
萧湘道:“人家抓不住我,自然先去抓你咯。”
言语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叶裳心里隐隐有些了然,却不愿去深想,兀自说道:“小老儿我只是个独行侠,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的都死了,况且,况且我们就此别过,你去了哪里,我是真的不知……”萧湘眉头一扬,满脸都是讥嘲之色,答道:“人家会信么?连那三个胖子都能算定你的行程,人家即便要信,也是先把你抓起来拷问一番。到时候,哼哼,分筋错骨、割肉凌迟、搜魂夺魄……总有一种方式能让你开口”萧湘说到最后,故意放慢语调,脆生生的童音在孤寂的夜空中,说不出的诡异。叶裳听得脸色发白,已信了八九分,颤声道:“这,这如何是好……”萧湘嘻嘻一笑,道:“别怕,我们是一伙的,听本姑娘的,包你无事。”
叶裳心中暗骂不已,哭丧着脸说:“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萧湘想了想,说:“这里是出云岭,往前两里有分道,我们从岔道走。那岔道尽头就近可达官道。上了官道再作计较。”
叶裳皱眉道:“这样便可摆脱萧乾么?”
萧湘道:“萧乾追我那么久,却始终未得手,你照我说的走便是。”
一边说,一边飞掠过去。只见她一手拿着白灵,一手拿着青炎,左右摇摆。叶裳暗摇头道:贼丫头这般招摇,哪里还能避人耳目?莫不是一上官道就要被人逮个正着……这样想着,跟着来到童六娘的尸体边,萧湘一挥青炎,将童六娘如龙武般焚为灰烬。然后变戏法般地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布袋,迎风一展,竟将青炎和白灵悉数塞了进去。扎好袋口,袋子仍如巴掌大小一般。叶裳失声叫道:“乾坤袋!”
这乾坤袋已是一件灵物了,袋中自有一方天地。萧湘将乾坤袋收好,转头盯着叶裳道:“我要消化一下,你背我走吧。”
叶裳奇道:“消化什么?”
萧湘指了指地上的灰烬,撅了撅嘴。叶裳打了个寒颤,想起童六娘和龙武被她吸成干尸的样子,连忙背起萧湘。两人一路向东,叶裳一边走,一边暗自骂道:“这贼丫头真是狠毒!我被绑上贼船,万一被逮住,贼丫头自然落不到好,老夫也要一命呜呼,断子绝孙……呸!呸!老夫原本就无子无孙,哪来的断子绝孙?”
他虽想摆脱萧湘,一时间却又想不出办法,又气又恼,只得往前走着,不多时便转入了岔道。岔道越行越窄,开口处尚可容两人擦肩而过,行进里许,便只容一人。林旁原是低矮灌木,也渐渐转为荆棘。叶裳虽不怕荆棘钩刺,但他是老江湖,自然想到要不落痕迹,便只得拣步前行。加上背了个萧湘,走得好不辛苦。这样又前行里许,一眼望去仍是林木,叶裳心中发虚,暗忖:“一路过来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路也越走越窄,哪里像是要到官道的样子?”
他多疑成性,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路对么?究竟还有多远?”
半晌不见萧湘回话,叶裳便扭头去看,却见萧湘伏在他肩上,睡得正酣。不禁骂出声来:“爷爷我累死累活,你这贼丫头却只顾享福,你,你……”他一边瞪着萧湘一边前行,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止不住骂骂咧咧起来。骂归骂,却又不敢吧萧湘甩下来。一路上叶裳骂不绝口,萧湘却睡得更香。又行出一里,眼前豁然开朗,林中竟然有一间木屋,屋外一口水井,一亩良田。叶裳看得目瞪口呆,暗道:“若是伐木辟田,工程也太大了……若说林中自有这样一片空地,却也难以置信……但今晚的怪事还少么?就是这个贼丫头,算计和狠辣程度也是无人能及,若非老夫亲眼所见,是万万不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