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茗珞的枪法最厉害的就是回旋枪,能借敌人之力回旋为自己的力道,不仅力道更霸道几分,更是融入了自己的真气,不过我却不曾见她练习过几次,大多数时间,她都在练习一些拳法。饶是之前已经被茗珞拉起来陪练过一些招式,如今自己去学了,反而觉得根本无从下手,一招一式我都理解,这一连贯起来,我就一点看不懂。刚开始还兴致勃勃的她,到今日半月了,却让我自己绕着这南苑跑圈,放弃让我练什么招式了。好不容易能休息下来,我刚喝一口茶,茗珞就望着那柿子树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睛都不眨一下”这世间功法千千万万,到底是什么最合适你呢?“见我不说话,茗珞正要转过头来,不过似乎又想起来什么,还是别过去唉声叹气的,左手撑着下巴,接着自言自语。一阵秋风吹起,那柿子树摇摇晃晃,不等我反应过来,一个软了的柿子就直接从树上直接掉入了我正在举着喝的茶杯中,溅我一脸茶水就算了,那软烂的柿子被摔得稀碎,此刻软成一滩在我茶杯里。回过神来的茗珞终于被憋不住笑了,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我只觉得刚跑完圈子的身上被这有些冷冽的秋风吹的微微犯冷,还有些生气,真的是,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笑我。见我眼神不对,茗珞收起了笑姿,扭了扭手上戴的护腕,佯装想起什么事没做一样,背着我快步走了,只留下一句,”秋风带寒,刚跑完圈子小心着凉,赶紧回去换衣服。“刚回到房间就看见那个女人已经在在那里摆出吃食,听见我回来的动静,她加快了收拾的速度,见我身上汗涔涔的,她又从旁边的细软包里找出了一身衣裳让我赶紧换下。待我换好衣裳,出奇地发现这身衣裳很合我身,不免很想问她如何知道我身量的,不过转念一想,定是刚刚那幸灾乐祸的茗珞让她准备的,不过倒是对这个女人更顺眼了些。这寨子里面很多人都知道我不是哑巴,只是如今不能跟任何人 说话,门外除了二叔,另外有一个人看起来很奇怪,他穿着不似寨子里面的人,却能在这摘自中来去自如的跟着我。唯独我跟这奇怪的女人说话的时候,他会出现在明处,平日里都是消失在暗处。我也知道装哑巴只是我现在必须做的事,可我毕竟不是真的哑巴,让我一句话不说真的是忍不住,唯独这女人出现之时,二叔每次都不在,是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出现在明处看着我和那个女人说一两句话。煞是奇怪。这次一个时辰的活动时间,让我就此真的应了茗珞的话,晚上睡觉时,总觉得我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噩梦频频,就是醒不过来。待我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深夜,脑子还是有点沉重,房间里面安静得可怕,嘴皮干裂,我刚张开嘴就裂开了,一股铁锈味扑面而来。我想喝水,便下了床,却不曾想踩到什么,听见一声惊呼,我反而被这一声惊呼给吓到了,还绊住了,这一身摔下去不知道得多疼。结果却被人垫着了,身下还是柔软的。黑夜里看不清是谁,不过这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我倒是知道是谁了。”
你为何不回你南苑去睡去?在这别你又受了寒,我连出去都不能了。”
虽是这想说的话,可如今我是一句都不能说出来,下意识的摔倒在地出了声音,这要是真的在外,我已经被识出破绽了。“你这烧了三天三夜了,我若不来守着你,好几次你都烧抽了。”
还没有精气神的我听茗珞讲这话都有些恍惚,赶紧爬起来的茗珞使了些力气才将我从地上扶起来,见她点了灯笼,才看见她竟然也有些憔悴。她倒了些茶水我嫌这不够喝,不想她似乎懂我意思,直接提过了茶壶递给我,真的是渴的不行,恨不得瞬间就全部喝下这些水。待我喝了一些水之后,就发现刚刚这一起脑子的昏昏沉沉感又来了,不得不躺下来,这一躺,只觉得好困,需要睡觉。看来,这风寒来的气势汹汹啊。夜里烧的迷迷糊糊,我好像看见了我的母亲,虽说自我出生以来,我没见过我的亲亲的娘亲,可不晓得,怎的这夜里做梦还梦见了。可是当我想要努力看清娘亲的脸时,我却怎么也看不清。她那股熟悉的气息,我仿佛在哪见过,她身着华服,看不清脸庞,可依然能猜测出第张脸是如何的绝世风华。母亲张口在说着什么,可我怎么也听不清,就像什么东西一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很杂,时而近,时而远。可恍然之间我似乎坠入了冰窖,我看见在水面之上,是母亲的身影,我不知怎的,就觉得那人肯定是我的母亲。她伸出她的手,似乎想拉住我,可我好像越沉越深,直至我入了水底,猛然一转头,似乎看见了一张可怖的脸。他的脸肿胀,还流着血脓,眼球似乎快要蹦出眼眶,那似乎就快要和我脸贴脸了,仿佛我的衣裳被他抓住。可我一转头,我的脚好像被什么拉住了。按道理来说,我要沉入的是水底,可我却忽然间被拉出了水面。突然接触空气的我,如获新生,可旁边那个看不清女人又出现了。依然是那张熟悉的,看不清的身影,突然间,她又不见了。突然,我眼前一黑,那女人竟然我面对面了!她的脸几乎血肉模糊,像被什么猛兽咬碎了一般,从张大的嘴里吐出很多浓稠腥臭的血浆,还混着许多虫子。我瞧着那些虫子像我爬来,可我仿佛又被一双手一拉,我坐在了一道长长的沟渠上,这似乎是一个田坎,我脚下有一道羊肠小径,有四个人肩上抬着一个巨大的托盘,托盘里竟然躺着一个婴儿,他正在哇哇大哭。一个女人也坐在这托盘上哄着这个孩子,虽然唱着儿歌,可她语调生硬,面无表情,我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随着羊肠小径爬到了对面那座山的山顶。突然一双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我似乎恢复了知觉,扭头一看,亲人。一个明明长相很老的女人,脸上布满了皱纹,那皱纹就像一道道沟壑一样,皮肤泛黄 一口黄牙,仿佛一股黄绿色的恶臭气体,从她嘴里随时能喷出来。令我震惊的是,她说话却是一副少女的声音。“静静的看吧,看完要不要和我一起对付她?”
谁?她要让我和她联手对付谁?猛然间,我听见那山顶传来女人的尖叫。那孩子哭声越发凄惨,我似乎能看见他们在山顶做了些什么。明明离我如此的远,我为什么能听得如此清晰?我看见那些抬着托盘的人,挥舞着刀,挥舞着锄头,挥舞着斧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人,越来越多,都快挤满了山顶。那哭声戛然而止,我看见喷涌而出的红色液体和飞出的碎肉。一声声令我头疼欲裂的咒语传来,我再也无法控制我的情绪,一阵恶寒和痛苦从我心底传来。可我哭也哭不出,只能呆呆的望着那些人挥舞着斧头,挥舞着锄头,挥舞着刀。我仿佛被人从后面一拉我的领子,倒入了水中。我望着我是随着这道莫名其妙的沟渠一直漂,望着三个青春而正义的女子朝着山上走去,她们辱骂这这群野兽,可她们也被抓住,经历着我刚刚看见的所有场景。忽然她们三个好像又没有被抓住一样,直立立的站在我飘过的沟渠上,一边又一遍的问我,要不要和她们一起?渐渐的她们开始发出了笑声,甚至打着赌,我会不会参与她们,可我已经沉入了这沟渠之内,随着沟渠慢慢飘荡。一双手把我从沟渠里捞出,是那个满口黄牙的老太太,她用一种古怪的语音语调问着我,“要不要向她复仇?我有法子……”向谁复仇呢?我不知道,她说的是谁。突然被她捞起来还没站稳的我,又被推入水中,那股窒息感让我仿佛又要在经历一次死亡。正当我喘不过气时,我兀的睁眼,昏暗成暖色的房间里,有一个人坐在桌子旁,打着瞌睡。似乎她听见了什么声音,她也醒了。“你醒了,我给你倒水润润嗓子。”
没想到是那个给我带话本子的女人,今夜里,倒是这个女人来守我了。待她倒好了水,坐到我身旁,慢慢扶起我,我仿佛那久旱逢甘霖的地,不停地向她索要着水。终于我缓了一口气,才仔细端详着她。我感觉这个女人,让我莫名的熟悉和安心,她身上的香气让我从离开这可怖噩梦里有了一丝安慰。她仿佛猜到我的心思一般,“你是做了什么噩梦?竟吓得如此一声冷汗。”
她知晓我在这寨子里面装作一个哑巴,唯独跟她说话时,旁的人都不向我发出警告的眼神,或许这个女人在这寨子里,并不仅仅是一个被掳来的女子。“……”发觉我似乎不太想说话,她轻轻的扶着我。在床上躺了许久的我脚已经僵了,身体上的酸痛,让我尤其想下地走两步。然而她却似乎很懂我的心思,竟然作势要将我扶起来。躺了这么久,如今,这场风寒应该过去了。复仇?我要像谁复仇呢?如今我浑浑噩噩的活着,我怎知我哪有什么仇需要去报呢?每一张张可怖的脸,那一个个惊心动魄的场景,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为什么见到母亲之后会出现这么可怕的场景?我的母亲,究竟是什么身份?我究竟是谁?突然,我想起了之前在桌上得的那一张纸条,那上面我看不懂的文字,如果我搞懂了上面所写的内容,也许就是这揭开所有谜题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