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辈，您一直跟着您孙子呢？”

张元微笑道。“那可不，自从他闹了中州大学后，我就一直跟着了，”江大业笑道。“您警惕性真高。”

张元说。江大业摊手：“没办法，咱们太平太久了。你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基地市被攻破了吗？”

“已经五十三年了。上一次，粤海基地市被三十多头S级海兽攻破，死伤近百万普通民众。”

“对嘛，所以咱们安稳得时间长了，就生出些蛀虫，内部的蛀虫可比外界的妖魔恶心多了。”

江大业盯着张元的眼睛说，“对吧？”

“呵呵，”张元笑了笑，“我说，我是为了理想，你可能不理解吧？”

这句话让江大业的眼睛里掠过深渊般深邃的光，他的笑容莫名其妙：“或许，我理解呢。”

话音落下，江大业忽然一招手。刷！整片天空，突然变为恐怖的血红色。所有的事物，异化为黑白两色，它们如常的运动着，车流不息，行人不止。只是，每个活物的头顶，都有一团幽灵般的黑雾和一团圣洁的光辉，它们纠缠在一起，激烈闪烁。无处不在的挤压之力全都涌向张元。“这是......屠魔领域？云风天当时动弹不了，就是被你的领域锁定了吧？”

张元眼神凝重起来，“【神魔屠夫】江大业，你恢复了全部实力？怎么做到的？”

江大业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诚恳地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用了几道大力符文吧？”

“呵呵......”张元自然不相信，他凝视着江大业，扔出手中灰色雨伞。雨伞轻飘飘地旋转着，无风自动，缓缓飘至张元的上方百米处，然后，如一朵盛大的灰色玫瑰花，轰然开放！刷！灰色弥漫，伴随着丝丝黑气，占据了大概三分之一的天空。【领域·展开】S级职业者特有的觉醒天赋，领域之内，战力大幅提升，且身处领域之内的敌人，会受到全面压制。当然，如果双方对攻，领域将相互交融，并随着双方的移动，犹如水彩笔在画板上画出纷乱的线条。交锋至最激烈处，或一方领域被完全覆盖，或双方交融，两败俱伤。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张元是被压制的。“你的职业是什么？”

江大业有些疑惑地说，“连我都没有见过哎。”

“您试试，便知晓。”

张元冷声说，双臂忽然展开。灰色西装瞬间变为一件古典袍服，随风扬起。于这袍服中，伸出无数道红色细线。这些细线交织着，竟形成一道道栩栩如生的血色鬼影，有人类也有妖魔。人影和妖魔一同前进，各自施展出技能。一时间，风火雷电、咆哮怒吼同时出现！漫天攻势齐齐轰向江大业。江大业惊叹：“呦，还能复制技能！？”

张元沉默，拳头缓缓紧握。噗噗！鳞甲和骨刺从张元身体各处伸出，他嘴角裂开，感受着身体内爆发性的力量。“S级药剂，应该能和你碰一碰......”轰！张元如炮弹般射向江大业。江大业扭动脖子，脸上浮现狂热的兴奋情绪：“哈哈哈，来！”

踏空而行，衣衫被突然隆起的肌肉块子撑破，巨大的肱二头肌上，青筋虬动。江大业一巴掌扇爆一头【血沼帝王鳄血影】，然后冲入血影群中，大开杀戒。砰砰砰！血影们没有半点抵抗之力，所有的攻击要么被江大业扭过，要么抗上去连皮都没破。张元突然在江大业身后闪现，怒喝一声，一拳轰出！江大业瞬间扭头，大手接住那一拳，然后握住。张元瞳孔骤缩。噗！江大业用力，那覆盖了坚硬鳞甲的拳头，居然被生生捏爆。骨肉飞溅，断口处鲜血淋漓。“前辈好强！”

张元忍着剧痛，抽身暴退。“这药剂可以啊！”

江大业惊喜，“等剿灭你们的时候，得留几个活口问问药剂的配方！”

“这也是你们不趁早动手的原因之一？”

张元警惕地说。江大业没有回答，紧跟着杀上来。张元喝令所有血影一同围攻江大业。江大业利落地解决掉所有血影，举目四顾，却见天空已经完全是血红色。灰色消失了。张元的身影也不见了。“跑了？无聊。”

江大业无趣地拍拍手。天空恢复正常颜色。而在外面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仿佛战斗没有发生在他们的位面。但有很多好事的人，拿着相机对准凌空飞行的江大业一顿猛拍。他们的视角，没有恐怖的血影和变幻的天穹，只有两个人影飞来飞去，快到让人看不清。江大业落地，几个闪身，消失在人群里。江大业走后不久。高架桥下，张元握着碎掉的右手，面色苍白地走了出来。一辆跑车疾驰而来，自动打开车门。张元坐上去。黑影在副驾驶上，关切地看了眼张元的右手，问道：“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给我肉殖药剂。”

张元说。黑影将一瓶淡粉色的药剂打开，递给张元。张元将之全倒在了右手上。右手立刻发出“滋滋”声，那断裂的骨头和血肉，飞快地长出，转眼间，右手从下垂状抬起，恢复如初。张元活动了下右手关节，沉声说：“从今天起，逐步放弃所有业务，各地精锐，退守至总部。”

“嗯？”

黑影疑惑，“老板，这样会损失很多资金和设备。”

“顾不了那么多了，在战团联盟没有下决心开战前，能撤多少人就撤多少......一定要拖到凛冬。”

张元说，“现在，力量天平发生倾斜了，战团联盟是有把握消灭我们的。”

“因为，江大业？”

黑影一惊，“他完全恢复了？”

“差不多......”张元眼里浮现冷光，“除非我动用最大的底牌，否则杀不了他。”

“这样......那我立刻安排。”

“嗯，不必再跟踪江野了，你们杀不掉他。”

张元说，“至于被【灭魂嗜血晶】控制的人，我会操控他们继续隐藏，必要时制造杀伤，这是我们掣肘战团联盟的重要手段，对于被发现的那些，不管了。”

“是。”

黑影感到心惊肉跳。老板还从未如此郑重地吩咐过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