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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九章 议爵,议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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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城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不知不觉之间,距贾珩领北平府城骑军离北平府城,已然一个月的光景。

  而崇平十六年的春天也悄然离去,进入初夏的五月,蝉鸣林噪,暑气渐涨。

  从北平到大同、宣府,出征在外的京营骑军也陆陆续续踏上了班师回京的旅程。

  察哈尔蒙古的额哲可汗,也领着一双儿女以及大批亲信部将、大臣前往大汉国都神京。

  而蓟镇、宣大以及河北边务的整饬在贾珩的“战术指导”之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新任蓟镇总兵戚建辉、宣府总兵王子腾前往两地接管防务,开始执行贾珩的堡寨烽墩预警、布防体系。

  至于神京城中的大汉群臣也收到了贾珩班师回京的塘报,听着大军一日日接近神京城。

  神京城,大明宫,含元殿

  殿中空间轩敞,日光透过红色轩窗落在地板上,殿中寂然一片。

  崇平帝正在与内阁阁臣、六部九卿以及军机大臣,商议着贾珩议爵之事。

  天子坐在御座之上,目光逡巡过下方一众群臣,说道:“永宁侯这次领军出征,攘除夷虏,歼敌三万,更是击毙奴酋,大涨我朝士气,朕非悭吝爵赏之君,诸卿以为永宁侯当封为何爵,爵号为何?此外,京营谢再义、庞师立等将校奋效勇力,大破东虏,功劳卓著,也当爵赏,今日诸卿都议一议。”

  不可能等到有功将校都回到京里再争吵着封以何爵,这在中国官场中就显得颇为不体面。

  当然,天子一下子就定了调。

  吏部尚书姚舆手持象牙玉笏,清咳了一声,拱手道:“圣上,微臣以为,永宁侯之功,在大破东虏,在击毙奴酋,在逐虏出塞……彼既先为一等侯爵,论功晋爵,按例当晋公爵才是,只是永宁侯少年封侯,富贵已极,微臣以为圣上为保全之故,三思而行。”

  “如何保全?以薄酬其功而保全,此为缘木求鱼。”

工部尚书赵翼紧接着开口说着,旋即拱手道:“赏罚不明,百事不成,赏罚若明,四方可行,圣上按制晋爵,也能激励将校士卒生效死之心,奋发之念。”

  这时,刑部侍郎岑惟山沉吟片刻,拱手说道:“圣上,赵大人之言,微臣不敢苟同,永宁侯自出仕以来,自布衣而至一等侯,爵位一升再升,官职一加再加,然而还未及弱冠,微臣以为当留有余地,也是存福之道。”

  如是这次就封着一等公,那下次还准备封着什么?

  崇平帝眉头皱了皱,沉声道:“永宁侯今日之爵,又非幸进,皆是因军功而来,忆永宁侯昔日《辞爵表》所言,不恩祖荫,功名自取,此志气高远之言,犹在朕与诸卿耳畔,既是有功,就当不吝爵赏以隆,否则国家章法体统不存,将校士卒寒心。”

  左都御史许庐闻言,清咳一声,拱手说道:“圣上所言极是,微臣以为制不可因人而废。”

  崇平帝面色平淡,不置可否,说道:“诸卿,还是按制而议吧。”

  南安郡王听着殿中文臣议着封爵一事,眉头紧皱,心头有些暗暗着急。

  兵部侍郎施杰手持象牙玉笏,从朝班中拱手说道:“圣上,微臣以为,以永宁侯之功劳,应封一等公爵,方示天家皇恩浩荡,也可激励将校效死。”

  崇平帝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施卿之言不无道理。”

  刑部尚书赵默沉吟片刻,说道:“圣上,微臣以为,永宁侯毕竟年轻,而女真未灭,这次功劳虽煊赫,但也不可骤至公爵,一来,封无可封,二来易滋怠慢骄横之心。”

  因为陈汉的最高的异姓爵位就是郡王,是故,如果这次封一等公爵,那下次有了功劳怎么办?

  直接封郡王,但女真又没有彻底扫灭,这爵位就封无可封,更加不合有功必赏的国家法度。

  那时候加到郡王?

  所以一下子就不能封一等公爵。

  崇平帝道:“赵卿之言倒也不无道理。”

  此刻,见崇平帝改口,赵默心头一动,道:“微臣以为,永宁侯封三等公足以慰劳其功,也可收勉励之效。”

  崇平帝默然片刻,说道:“三等公爵有打压功臣之意,朕不取之。”

  此言一出,赵默面色愕然,目中略有几许疑惑,拱手说道:“微臣愚昧,不知圣意。”

  可以说,如今的天子这一拉一扯的权术,绕这么大一个弯儿,目的就是引出兼祧荣宁两府的话头。

  否则,总不能上去就赐婚一公主一郡主吧,那不用说,满朝文武齐声反对。

  崇平帝沉吟说道:“永宁侯自领兵出征以来,鏖战济尔哈朗,轰毙皇太极,领军兵逐寇虏于汉土之外,功劳赫赫,威震大漠,论功行赏,当封一等公。”

  殿中群臣,如南安郡王目光阴沉下来,心头先是一阵不爽,旋即心底响起一声冷笑。

  年不过二十就封着一封公,岂是长长久久之相?

  南安郡王终于按捺不住,朗声说道:“圣上,我大汉立国以来,可有不到二十岁的国公?”

  这时,工部尚书赵翼冷哼一声,说道:“不到弱冠之龄的何止国公,郡王也不乏其人。”

  南安郡王:“……”

  这个老匹夫,那贾珩小儿给你什么好处,值得你如此出言相护?

  是了,当初如非那贾珩小儿,这赵翼只怕早就被逐出朝廷。

  “祖宗余荫尚可封爵为郡王,而今武勋之佼佼,国家之干城,竟因年龄而为同僚猜忌、攻讦,臣每思至此,不为之惶惧莫名。”

工部尚书赵翼面色谨肃,手持象牙玉笏,朗声说道。

  不得不说这是读书人,字字如刀。

  南安郡王面色阴沉如铁,一言不发。

  这时,新任不久的国子监祭酒颜宏,清咳一声,也出得班列,朝着崇平帝拱手说道:“圣上,微臣以为,永宁侯封为一等公方可彰赏罚分明之意。”

  所谓欲先予之,必先取之,唯有让永宁侯到了公爵这一步,根本不用他们提醒,以天子刻薄、猜忌的性情,定然君臣相疑。

  前段时间,内阁首辅悬而未决,而韩癀被崇平帝各种拉扯,让颜宏心头对崇平帝产生了一些怨谤的同时,也看清了崇平帝的性情。

  随着颜宏出言,六部九卿相继发言,说什么都有。

  崇平帝面色沉凝,看不出喜怒,忽而说道:“朕也是这般思来,只是荣宁两脉因罪或夺爵,或流放,族中香火无人承祀,荣宁两公当年有大功于社稷,国家勋臣因后继无人而在九泉之下无三牲血食可祭,无雅乐可听,朕每思至此,心有不忍。”

  含元殿中一众群臣,面面相觑,就有些不解崇平帝此言何意?

  不是在说给永宁侯晋升爵位吗?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提及荣宁两公先祖的祭祀香火?这又是何意?

  难道还想借着贾子钰的功劳给加恩宁荣两公后人不成?

  择族中子弟赐爵,以降天恩?

  就在殿中群臣心思各异之时,崇平帝目光平静如水,温声道:“昔日,姚卿提及民间有兼祧之法,可杜绝绝嗣后继礼仪之争,朕闻之也觉颇合情理,姚卿,可与诸卿细言讲解此法。”

  姚舆被崇平帝点名,愣怔了下,旋即收回心神,手持象牙玉笏,拱手道:“圣上,所谓民间兼祧之法,是指一人兼祧两房,祭祀两房香火。”

  说着,就与殿中群臣简单介绍了兼祧之法的要义,而殿中众臣也是心智超群之人,明白了此法的关节。

  杜绝濮议、大礼议之争。

  不等下方群臣出言,崇平帝道:“如今荣宁两府无人奉祀,爵位也被褫夺,朕以为永宁侯可兼祧两房,其本生父一脉为其爵赏永宁侯一脉,待再立功勋,可迁延至荣宁两脉。”

  姚舆:“???”

  此刻,殿中文武群臣左右相顾,显然对崇平帝骤然提及的“兼祧”之法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这和永宁侯封爵有什么……

  不对,还真有关系!

  一些心思活泛的已经反应过来,暗道,妙啊,天子不愧是天子。

  这一下无疑解决了功高难封的问题。

  再有功劳不升你本身父一脉爵位,而是封赏宁荣两公的爵位,你纵然一人身兼三爵,可你还是一人,相当于事实上摊薄了功劳,公爵就是这永宁侯的顶点了。

  而子孙纵然继承了多个爵位,如是再以减等承袭,所谓众弱难抵一强,同样可以收防微杜渐之效。

  只是,将永宁侯的功劳贴补到荣宁两府,这岂不是存着猜忌、防范之意?

  刑部尚书赵默以及刑部侍郎岑惟山,念及此处,心思微动。

  “圣上圣明,这兼祧之法,微臣曾上奏疏,可解统绪传承之厄,可散孝理两难争诘,如今在永宁侯身上试行,以为天下表率,微臣以为可行。”

姚舆拱手说道。

  赵默拱手道:“圣上怜恤荣宁两公在地下无血食香火为祭,加恩此法,悲悯之心,臣等感佩莫名。”

  这就是表态支持兼祧之法。

  原本以为天子对永宁侯毫无制衡,但现在看来,天子可能早就已经考虑到将来再立功劳的封无可封问题。

  如此一来,也不用他们冒着犯颜直谏的风险了。

  殿中群臣当中的科道之列,面上也见着欣然之色。

  有一些言官也出班赞成附和,大有一副心照不宣,人心所向的架势。

  在这一刻,原本兼祧三房,同时赐婚公主和郡主的惊世骇俗之举,在制衡武勋的默契下,竟然在陈汉朝堂中以波澜不惊的方式通过。

  这就叫做借势而行,顺水推舟。

  或者说,崇平帝在朝堂掌控上的权术和手腕,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崇平帝沉吟片刻,说道:“既是这般,就由永宁侯兼祧永宁两府,只是既然兼祧,当然应有正妻以配,朕有一女咸宁,长至妙龄,娴淑懿德,雍和质纯,可为永宁侯之良配,承嗣宁国一脉。”

  此刻的天子,介绍着自家的女儿,也有些心思异样。

  他那个女儿有时候和男孩子一样,和娴淑雍和这些词沾不上边儿,而且他现在也有些自卖自夸的意味。

  群臣:“……”

  所以,天子这是要将咸宁公主赐婚给贾珩为妻,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只为着这些。

  心头不由恍然而悟。

  有一些刚刚赞成以兼祧之法,挟制贾珩的朝臣,只觉拍断了大腿,心头暗悔。

  年轻一些的科道,心头难免生出一股嫉恨。

  少年武勋,得尚配公主,从此为皇亲国戚,这是多大的荣耀,而且这位少年武勋还已有正妻。

  圣上为了嫁女,都能想出兼祧的计策来堵住悠悠之口。

  有一些朝臣想要出言反对,但刚刚话已说出口,再改弦更张,就属于反复小人。

  大部分人都没有这个脸。

  一时间,在场群臣心思各异,一时间陷入了平静。

  韩癀眉头紧皱,目中也闪过一抹忧色。

  天子为了贾子钰,真是煞费苦心。

  其实,他方才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天子果然暗藏机心,其实这也是笼络贾子钰之心的帝王权术,只是贾子钰从此得外戚之重,出入禁中,可否会危害社稷?

  而下方的工部侍郎秦业面色顿了顿,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的女儿前日还提及过此事,说着那位咸宁公主多半是要赐婚给子钰,不想还是

  但他这个老丈人能说什么呢?现在那九五至尊也是子钰的老丈人。

  崇平帝默然片刻,继续说道:“而荣国一脉,朕还有个侄女,尚待字闺中,封以清河郡主,如今封赏给贾子钰为妻,承嗣荣国。”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顿时哗然。

  这还有一个?

  嫁了公主还不够,还要嫁一个郡主?

  天子何其厚待贾子钰?

  一些年轻的御史言官,一想到两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宗室贵女一起嫁给贾珩,心底的妒火都忍不住熊熊燃烧。

  “成何体统?”

这时,一个御史开口说道,然后出得班列,道:“微臣,浙江道御史吴景祺昧死以闻。”

  崇平帝皱了皱眉,目中冷色闪烁。

  迎着殿中一众瞩目的目光,吴景祺昂首而拜,慷慨陈词说道:“圣上,帝女与旁人同侍一夫,已是惊世骇俗,现在又许以宗室之女仍为正妻,一人拥三妻,皇室颜面何存?微臣觉得实是不成体统,还望圣上三思。”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面色顿了顿,有些想要附和,但见那坐在上首的中年帝皇的脸色,又忍耐了下去。

  姚舆犹豫了下,说道:“如以兼祧之法,俱为正妻,原是礼制,而天家嫁女率先垂范,也为天下楷模。”

  吴景祺叩首再拜,说道:“圣上,微臣以为兼祧之法可为民间之法,但难适于天家。”

  此言一出,恍若激起了争议,礼科给事中胡翼皱了皱眉,说道:“如只适于民间,而隔绝于天家,那姚大人所上疏,将兼祧之法入律,又有何益?”

  本来就是为了解决后继帝王无嗣,从同宗过继以后引发的朝局动荡,你不用之于天家,更会引起礼法纲常的混乱。

  否则,皇帝闹着给本生父封皇帝,而此法就是让你认爹,但不能给自家生父上皇帝尊号,否则统绪断绝,朝纲败坏。

  礼科给事中胡翼,面色淡淡补充说道:“方才吴大人是第二个赞成将此法适用于永宁侯的人。”

  吴景祺面皮涨红,支支吾吾道:“我……”

  这种前后反复之举,一般都会为人所不耻。

  可那位永宁侯轰毙奴酋,的确有些功高盖世,不以兼祧之法,以后封无可封,反而引起动荡。

  提及此处,崇平帝将目光投向贾政,说道:“通政司通政贾卿何在。”

  听到天子点名垂询,贾政连忙出班应命道:“圣上,微臣在。”

  方才一直旁听着殿中群臣谈论封爵一事,因为是贾族中人,为了避嫌,只能在一旁听着暗暗着急。

  崇平帝沉吟说道:“荣国一脉,香火无人承嗣,以贾子钰承嗣荣国府香火,贾卿为荣国二房,可愿应允。”

  贾政闻言,目光激动,顿首相拜,声音慷慨激昂,说道:“圣上,微臣正求之不得,先祖昔蒙陈汉太祖隆赏,封为公爵,而我等后世子孙不孝,因罪除爵,使先祖在九泉之下摇首蒙羞,血食渐薄不复往日之隆,今子钰能封以公爵,以兼祧之法传承祖宗香火,微臣感激涕零,不知何言。”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面色稍稍古怪,但旋即就有些感同身受。

  贾珩兼祧荣国一脉,那就意味着,立下功劳以后,将来的子嗣封爵就是荣国一脉,而且因为是兼祧承继,为了显示宽厚,势必会对原本荣国一脉的族亲厚待。

  从这种情况而言,落魄的荣国府自此重振。

  至于贾政一脉,原本作为二房,在祖宗爵位丢失的前提下,在贾族之中还有些不尴不尬,但现在荣国一脉重振家声,以后也能……与有荣焉。

  崇平帝闻言,看向贾政的目光温和几分,说道:“贾卿为功臣之后,朝廷不会薄待昔日为我大汉立下功勋的臣子。”

  既然当事人也同意,那么此事就再没有大的阻力。

  贾政声音哽咽,说道:“微臣谢圣上,圣上皇恩浩荡,微臣铭感五内。”

  待贾政泣涕,崇平帝看向下方已经不知说什么的大汉文武群臣,面色淡漠,徐徐道:“既然事定如此,永宁侯爵封三等公,诸卿议一议封号,以嘉彰功勋殊绩。”

  群臣:“……”

  三等公?不是一等公?

  所以还是猜忌?

  或许圣上综而有之,既施恩,又限制防范?

  或许也恰恰说明,天子心底未尝没有对贾子钰以后封无可封的担忧。

  也是,谁让永宁侯这么能打?

  吏部尚书姚舆拱手道:“圣上如今以公爵封赠,兼祧宁荣两房,可谓皇恩浩荡,降爵至三等,也有勉励之效。”

  现在的确是皆大欢喜,因为贾珩娶了公主和郡主,虽说是兼祧,但也是天恩浩荡,那么在爵位降低到三等,倒也顺理成章。

  等贾珩再有相对小一些的功劳,因为起步是三等爵,甚至尚了宗室之女,再向上晋爵,也能更为从容一些,而且功劳甚至都可以封赏在宁荣两脉上。

  内阁首辅韩癀却无殿中一些朝臣的欣然,心头反而蒙上一层阴霾。

  尚了咸宁公主的贾子钰可就是驸马,外戚了。

  崇平帝沉吟片刻,紧接着抛出下一个议题,说道:“诸卿可以先议着一议封号,永宁侯既封国公,当有封号,以褒扬功绩,宣教世人。”

  大汉的国公一般有个特点,都是一字公,而非两字,开国八公都是一字,当然律制上也没说不让封两字公,只是惯例如此。

  刑部尚书赵默想了想,手持象牙玉笏,拱手说道:“圣上,微臣以为,大同古称代地,永宁侯可封代国公。”

  “代国为小国,既为三等,当取稍大一些的封号,不若以晋国公称之?”

刑部侍郎岑惟山目中讥诮闪烁,开口说道。

  天子不是宠信这贾子钰吗?以晋国公封爵,那时再看宗室诸藩怎么想。

  兵部侍郎施沉吟片刻,说道:“晋楚等国号,至尊至贵,多封宗室藩王,自开国之时就少见人封功臣外戚,微臣以为不宜封晋楚两字,如想封,可封燕国公。”

  四王八公之中,唯有齐国公一枝独秀,用的是齐楚晋大国封号。

  其实,代国不宜封爵还有个缘由,不吉,代国刘恒成为汉文帝,所以代字似乎容易让人联想到代国自立。

  这时,工部尚书赵翼道:“永宁侯自然封号中有一宁字,不若仍为宁国公。”

  这时,吏部侍郎方焕道:“那何谈兼祧?”

  崇平帝听着众臣讨论着封号,沉吟片刻,说道:“韩卿既为百官首揆,为何一言不发?”

  韩癀想了想,正色几分,拱手说道:“圣上恕罪,刚才提及代国公,微臣不由想起唐时李靖夜袭阴山之事,一时出神。”

  这既是一句表达,也是一句非常隐晦的提醒,乃至外人一下子都难以品过味来。

  贾子钰可封为卫国公,如李靖效忠李唐那般一生至死效忠陈汉,但不可为代国公、抑或是隋国公杨坚这样的外戚。

  崇平帝默然片刻,说道:“大同、朔州古属代地,按制封为代国公,但贾子钰少年武勋,或许能成为我大汉军神,既如此,就以韩卿之言,封三等卫国公,以勉励嘉茂。”

  他之前也想了几个封号,但思量了来去都不合意,不是没有燕国、吴国这样的封号,但总觉得非人臣可封。

  至于开国之时,也不过封了一个齐国公。

  子钰还正年轻,不适宜封那些封号。

  卫国公,三等卫国公正合适,等以后逐次晋爵。

  是故,一战获捷而轰毙皇太极,得帝女和宗室女齐嫁,余功晋爵三等国公,如此酬功,倒也是皇恩浩荡。

  而贾珩封爵的朝议暂且定下,崇平帝又道:“谢庞二人在宣化建立殊勋,也当有所封爵,诸卿也可议一议。”

  下方众臣闻言,也都开始思忖起来。

  如以谢再义的功劳,如在平常武事不振之时,破格封个三等侯,或者一等伯似乎也没有问题,但经过贾珩的大功劳洗礼,再加上毕竟是汉军旗,而非女真精锐,一众文臣总觉得需要压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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