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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府城,郡王官邸——
贾珩冰冷目光投向石光珠以及侯孝康,两人似是受到一股杀意,都打了一个寒颤。 贾珩沉声道:“侯将军,严烨命你领兵前往湟源打通后路,你为何未攻破湟源,就领兵向西宁而去?”此刻,宁夏总兵胡魁脸色苍白,如果侯孝康被军法从事,只怕他也难以幸免。 侯孝康心头咯噔一下,连忙解释说道:“回禀卫国公,当时,我大军刚刚兵败,湟源已不能拿下,当此兵败如山倒之时,唯有尽力将兵马带回西宁,保存军力,此事,胡总兵可以作证。”
宁夏总兵胡魁身形一震,起得身来,抱拳说道:“卫国公,末将当时领兵攻打湟源,但湟源久攻不下,伤亡惨重,我与侯将军这才领兵返回西宁。”
胡魁是西宁郡王的女婿,但面对杀心正炙的蟒服少年,仍是心惊胆战。 金铉在一旁愈发坐立不安,嘴唇翕动了下,想要开口求情,却又犹豫。 贾珩沉声道:“说来说去,仍是尔等贪生怕死,畏战不前!尔等可曾想过受困海晏的数万大军?就因尔等怯战,致数万大军再无脱身之机,尔等可是知罪?”
侯孝康面色倏变,“噗通”一声跪将下来,连忙道:“末将愿戴罪立功,还望节帅成全。”
宁夏总兵胡魁同样“噗通”跪下,急呼道:“卫国公,末将愿为军前小卒,戴罪立功,还望卫国公饶我等一命啊。”
贾珩冷哼一声,瞥了一眼金铉,厉喝道:“推出去……” “且慢!”
金铉终于按捺不住,起得身来,拱手说道:“卫国公,两将虽然有错,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卫国公可否网开一面,让彼等为军前小卒,戴罪立功。”
贾珩冷声道:“金将军,军法无情,金将军这是要让本帅徇私?”
“末将知国公军法森严,只是两将实未有死罪,如说未能救过湟源,末将带三万精骑驰援,仍为鞑子拒止在东峡石谷之外,如说未能拯救南安大军,末将也有过错。”
金铉连忙说道。
贾珩目光眯了眯,冷声道:“金将军这是要教本帅治军?”金铉闻言,心头一惊,起身抱拳行礼,说道:“末将恳请卫国公绕过二将一命。”
贾珩看向金铉,默然半晌,旋即看向侯孝康以及胡魁二将,说道:“念在抚远将军为尔等求情的份上,项上人头暂且寄下,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着,看向侯孝康以及宁夏总兵胡魁,道:“来人,打五十军棍,发往军前听用!”
侯孝康与胡魁闻言,心头松了一口气。 只要留得一命,他们就有东山再起之机。 贾珩这时,双手扶起金铉,宽慰说道:“抚远将军快快请起。”
金铉叹了一口气,语气似是自责说道:“末将未能及时策应夺回湟源,才致征西大军后路断绝,罪过不浅。”
“抚远将军能保住西宁不失,不使西北局势崩坏,已是为朝廷立了不少功劳,只是抚远将军方才说,西宁城中还有三万铁骑?”
贾珩问道。
他方才就是以此向金铉施压,迫使其交出三万西宁铁骑的指挥权。 此刻,石光珠静静看着这一幕,心头蒙起一层阴霾。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那人愈发杀伐果断了。 谁让他和王爷吃了这么一场大败仗? 金铉表态道:“是有三万铁骑,如果朝廷要用兵青海,末将愿出兵马以策应朝廷骑军。”此刻,近十万精锐骑军出征,可谓倾国而来,他如果再保存实力,只怕会让朝廷问罪。 贾珩点了点头,赞许道:“抚远将军是识大体的。”
这般想着,然后将冷冽目光扫过正跪下请罪的石光珠,看向那兀自流着血的前胸,说道:“来人,扶石将军起来。”
石光珠正自心神不定,闻言,心头一震,抬眸看向那少年。 贾珩道:“石将军虽有贪功冒进之过,但能够与敌鏖战,并身负重伤,功过之事,待西北战事结束,返回京城,交由圣上论处。”
说白了,就是身上的伤势帮着石光珠加了一些分,当然回去之后,崇平帝也会酌情褫夺爵位。 可以说,整个开国一脉,齐国公陈翼之孙陈瑞文战死还好说,可因矜恤勋臣之后而得香火绵延,其他的勋贵,都要被严厉惩治。 可以预见,从此开国一脉,一蹶不振,逐渐远离大汉政治中心。 或者说,此刻的红楼原著已经走到了原著南安大败,探春和亲,三春散尽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的时候,但不同的是,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纸。 石光珠闻言,身形剧震,眼窝噙泪,鼻头传来阵阵酸涩之感,朝着那蟒服少年相拜道:“末将谢过卫国公,末将愿为一小卒,前往军前听用,还望卫国公不弃。”
贾珩看向石光珠,道:“搀扶起来吧。”
随着锦衣府卫将石光珠搀扶而起,这次贾珩刚到西宁府城的立威之举才算稍稍告一段落。 金铉见事情料定,心思复杂,陪着笑邀道:“卫国公,弟兄们也都饿了,先用饭菜吧。”
贾珩道:“金将军请。”
而后,京营诸军将与西宁府的将校开始吃饭、喝酒。 只是西宁府的将校经过先前行军法一事,多数也没有什么心情。 待送贾珩以及京营诸将回中军大营休整,金铉才在女婿方晋的陪同下,返回西宁郡王府。 方晋忧心忡忡,说道:“岳丈大人,这位卫国公真是杀伐果断,这人头说砍就砍,这是给谁看呢。”
金铉负手在回廊上徐徐行着,叹道:“京营诸军兵败,现在只砍了一颗人头已是颇为克制了。”
现在没有来得及处置兵将,那是因为严烨、柳芳等人此刻尚在敌虏之手,等到将来还有一次处置。 “岳丈大人真的要将西宁铁骑交予卫国公,一旦朝廷大军再败一场,后果不堪设想。”
方晋又担忧道。
金铉顿住步伐,看向庭院中的假山,低声道:“我们还有的选择吗?”近十万精锐骑军来到西宁,这位卫国公又是如此杀伐果断的性子,方才那句莫说只是三品将军,就是伯爵、侯爵都能斩杀,这不是在隐隐点他? 除非他承爵西宁郡王,但朝廷的袭爵圣旨却杳无音信。 方晋低声道:“岳丈大人,要不……” 金铉皱了皱眉,沉声道:“不得乱来!朝廷近十万大军在此,岂容放肆!”
沉吟片刻,叮嘱道:“三万骑军派出以后,西宁府城不会有闪失,如果有了功劳,朝廷那边儿也好说话。”
方晋点了点头,只是目中闪过一抹幽沉之芒。 贾珩这边儿则是在谢再义以及蔡权等人的陪同下,视察了原先在南安郡王严烨败军之中逃归的京营将校。 同时接见了不少从海晏、湟源逃归而来的将校。 为首的是耀武营的都督佥事路景,哭诉道:“卫国公,弟兄们惨啊,被蒙古鞑子追赶着,东躲西藏绕了好长的路才逃过来。”
“那个严烨,将我们弟兄害惨了。”
一个将校面上怒气涌动,骂道:“害死我们多少弟兄?”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其他将校也愤愤骂道。
贾珩剑眉下的冷峻目光掠向在场将校,沉声道:“弟兄们,这次过来,就是为诸位惨死的弟兄报仇的,愿意跟着干的,这次也随着大军,杀光和硕特蒙古的崽子!”“好!”
“卫国公是能征善战的,我们跟着都能打胜仗!”
众军将一时间兴高采烈,似乎找回了一些士气。 贾珩看着军心士气渐渐恢复的士卒,心头暗暗点头。 其实,相比京营的精锐,这些人死里逃生回来反而更好,通过正反两面的对比,证明南安郡王以及开国武勋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不值一哂。 及至傍晚时分,黄昏的彤彤晚霞照耀在西宁府城,鳞次栉比的房舍与星罗棋布的营盘都染上了一层金红。 贾珩返回中军大帐,察哈尔蒙古可汗额哲在蒙将巴特尔的陪同下,来到帐篷议事。 “卫国公,已经派人沿着舆图之路探察去了。”
额哲说道。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舆论之上颇多线路,有的时过境迁,也不一定能走,斥候走一遍,却是最为合适不过。”额哲诧异问道:“不过我看一些道路似乎有些年头,不知这舆图从何而来?”
贾珩道:“我在出行之前,着锦衣府卫从兵部职方司寻来了周王当年领兵征西的舆图路线。”
“周王。”
额哲喃喃说着,虎目中现出一抹回忆,恍然说道:“怪不得。”
贾珩道:“额哲可汗,我大军仍是要夺回湟源,唯有此城在我手上,才能以此为基点,奔袭蒙古诸部。”
额哲面色微变,连忙提醒道:“城中内应,地道众多,需得小心从事。”
“我已经着锦衣府甄别,待锄奸而毕,才会堆放军需辎重。”
贾珩道。
额哲道:“如是这般,倒无不妥了。”待议定了出兵之事,额哲屏退了周围军将,说道:“卫国公,有一件事儿不知怎么该怎么询问卫国公。”
贾珩笑了笑,说道:“额哲可汗,你我并非外人,但说无妨。”
额哲瞧了一眼蟒服少年的脸色,斟酌着言辞,说道:“前日在碾伯县之时,小女与卫国公出行以后,这几日时常茶饭不思,吃吃发笑,未知是何缘故?”
他领着姑娘是出来见见世面,怎么看这架势,让这人给欺负了? 其实,按着草原的习性,可能先前在草丛上就能将事办了。 贾珩皱了皱眉,道:“嗯,额哲可汗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对了,这……雅若呢?”
时而吃吃发笑?不过是牵了牵手,至于? 不过,这两天是没有怎么见到雅若。 或许大观园中的一众小女生也大差不差,只是他不知? 额哲目光咄咄地盯着贾珩,说道:“卫国公,小女是我黄金家族的掌上明珠,我不希望她受到什么伤害,你知道吗?”
贾珩道:“额哲可汗误会了。”
额哲浓眉之下,一双虎目凝视着少年,说道:“别的不多说,总而言之,雅若不能为妾。”
贾珩道:“额哲可汗,还是先等朝廷打完西北战事,再说这些尚且不迟。”
得,又一个要正妻之位的,哪有这么多正妻之位?要不他再数数看哪里有军功未立? 额哲道:“今日就先这样吧。”
他也是帮着女儿试探一下这卫国公,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待额哲离去不久,贾珩摇了摇头,重又来到舆图之前,驻足沉思。 就在这时,军帐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陈潇按刀而入,轻声道:“魏王押送着粮秣还有硕讬到了兰州,再有两天过来。”
“派人过去接应粮秣。”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待硕讬以及张尚等人来到,换回严烨与柳芳之后,即行行动,我要让整个青海之地沉沦在汉军铁蹄之下。”
这个窗口期本身就是摸清路线,调兵遣将的时间。 陈潇问道:“额哲可汗刚刚找你兴师问罪了没?”
“没什么,我没想过那少女这般不经撩拨。”
贾珩叹了一口气,说道。
“草原上的姑娘,毕竟心思单纯一些,不可能让你各种拉扯的,一旦倾心,你那天不回来都没什么。”陈潇瞥了一眼那少年,说道:“我总觉得你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贾珩道:“我早就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了,心里自从装了你们几个,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大观园中已经在特定环境因素之下,开启了雌竞模式,可以说每个都是进宫的小主,各种勾心斗角。 “你们几个是哪几个?”
陈潇问道。
“嗯。”贾珩忽而顾左右而言他,问道:“齐王此刻还在城里吧?刚才席间倒是没有见他。”
“这会儿还没走。”
陈潇目光闪了闪,蹙眉说道:“我让人盯着他。”
“你还没说呢,几个是哪几个?”
陈潇拉过贾珩的手,凑到贾珩耳畔,问道。
她心头也有些好奇,这人心底都有哪几个?咸宁、婵月、晋阳、还有钗黛、秦氏、她? 抑或是甄家妖妃? 这数来数去,也不是几个啊。 少女显然不知道有一种量词是虚词。 贾珩定了定神,说道:“其实,湟源城中有内应,这西宁府城之中未必没有内应,我总觉得这湟源粮道被断,只怕还另有隐情。”见那少年始终避而不谈,陈潇清眸幽闪,也不再追问,而是蹙眉思忖道:“你的意思是?”
贾珩将沉静目光投向舆图,低声说道:“就是一种隐隐的直觉。”
嗯,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胖灵的既视感。 画外音是不是要配一个,大汉崇平年间,青海和硕特蒙古犯边,南安郡王严烨领兵十万,全军覆没,神京震动。 这案子叫做青海谍影。 “潇潇你怎么看?”
贾珩道。
陈潇道:“如果有内应,那也只能是西宁府方面,我接下来让锦衣府暗中探察。”贾珩面色顿了顿,轻声说道:“我已经让曲朗操持此事,此外,我们的行军路线,也需要保密。”
陈潇低声道:“天色不早了,该吃晚饭了。”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熟悉的娇俏声音,正是雅若的声音。 “珩大哥在军帐里吗?”
雅若又唤道。
陈潇瞥了一眼那少年,说道:“人过来了,你一会儿仔细点。”贾珩心头有些无奈,虽说他或有寡人有疾,但这种赶鸭子上架,体验并不好,问道:“雅若,你过来了,手里提的什么?”
却见那少女换回了一身蓝白色的蒙古武士劲装,那张红扑扑的脸蛋儿上笑意浮起,拿着一个油纸包,说道:“珩大哥,这是烤羊肉,你没吃过吧。”
贾珩笑道:“那过来,我尝尝。”
见贾珩应允,雅若笑着现出两个酒窝,红扑扑的苹果脸蛋儿笑意浅浅,说道:“我刚刚烤的,给你尝尝。”
贾珩起得身来,迎了上去。 总觉得骗人家一个小姑娘的感情有些不是东西,这次是真的冲着人家的蒙古精骑去的。 雅若稍稍挽起衣袖,现出一节肤如凝脂的藕臂,打开油纸包,顿时香喷喷的烤羊腿就现出本来面目,金黄酥脆,一看就让人有食欲。 “给。”
雅若拿过一个羊腿,递将过去。
无法形容那种干净明澈、毫无机心的笑容,似有着草原天高云低的单纯,蔚蓝天穹的廖阔,似一朵娇媚的水仙花随风摇曳。 贾珩被晃了一下,打量着眉眼明丽的少女,那是迥然不同中原女子的落落大方和直爽。 他估计还是雅若的初恋吧? 按着文青的想法,是不是应该整点错过、遗憾?然后,茫茫草原之上,风吹草低见牛羊之时,再次重逢,四目对望。 “阿妈,阿妈。”一个剃着锅盖头束起小辫,穿着蒙古服饰的小男孩儿跑出来唤道。
然,一个肌肉精壮的男子出来,问道:雅若,那是谁? 背景音乐是卓玛还是乌兰巴托之夜? 贾珩轻笑道:“雅若,我让侍卫准备一壶酒,咱们两个小酌一杯。”估计这时候的蒙古男子也喜欢喝酒,喝多了就打媳妇儿? 雅若柔柔应了一声,柳眉之下,恍若黑葡萄的眼眸有些羞意沁润,说道:“珩大哥,我不会喝太多酒的。”
陈潇瞥了一眼两人,然后默默出了军帐,不多大一会儿,就捧着一壶酒给二人递送过来。 贾珩一手拿起羊腿,拿过匕首,轻轻刮着其上的羊肉,割了一块儿,递至嘴里,咬了一会儿,颇有嚼头。 雅若目光亮晶晶,柔声道:“好吃吧?”
贾珩轻笑着赞道:“好吃,这羊肉烤得酥软香甜,雅若好手艺啊。”
暗道,娶这么一个小姑娘回去,其实也不错,平常的时候就有个人帮着烤肉,不用担心芦雪庵烤肉之时,被小胖妞宝琴嫌鹿肉烤的怪腌臜的。 雅若也取过一块儿匕首,轻轻割着骨头之上的羊肉,低声道:“珩大哥,我给你割着。”
贾珩拿过酒壶给自己斟了两杯酒,道:“雅若。”
少女说着,已经将带着羊肉的匕首,递了过去。 贾珩看向少女,怔了怔,却并未张嘴。 “珩大哥。”
雅若红了脸颊,清眸似蕴藏着一丝柔润波动,那是期冀。
贾珩稍稍张开嘴,将羊肉咬了一块儿。 按说此刻匕首稍微一进,可能就会有危险,不过他自诩擒拿武艺高强,而且眉眼藏羞的雅若也没有加害动机。 雅若原本清冷的声音柔软几分,柔润目光带着依恋说道:“珩大哥。”珩大哥是信任她的,她将来是能够嫁他的。 贾珩喝了一口酒,凝眸看向对面的少女也在羊腿上割了一块儿肉,轻轻吃着,道:“雅若,你也吃点儿。”
“我不饿,珩大哥吃罢。”
雅若柳眉之下的目光依恋地看向那少年,端起酒盅,轻轻抿了一口。
贾珩凝眸看向容色娇俏的少女,低声说道:“雅若,这般贤惠可人,如是娶回家就好了。”雅若幽幽道:“珩大哥光说不练。”
贾珩:“……” 他先前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让雅若这么说他? 雅若柳眉之下,黑葡萄的眸子莹润如水地看向少年,说道:“父汗来找你了?”
贾珩凑到近前,拉过雅若柔弱无骨的小手,柔声说道:“嗯,说说此次打仗的事儿。”
雅若脸颊微红成霞,莹润唇瓣抿了抿,说道:“没有说别的吗?”
贾珩道:“说雅若这几天心猿意马的,不知在想什么?”
少女因为额哲的家庭教育熏陶,可以说对汉家文化也颇为精通,不用担心她听不懂自己说什么。 “也没有想什么。”
雅若轻声说着,忽而娇躯轻颤,分明削肩上攀上一只手,扭头望过去,对上一双清冽眸子,秀眉之下,一丛眼睫弯弯而垂,似乎阖起明眸。
贾珩凝眸看向少女,凑到近前,随着呼吸相近,能够借着灯火看到苹果肌肤上的红晕流动。 感觉这察哈尔蒙古的姑娘,似乎有些easy girl了? 但却在这时,雅若却猛地睁开眼眸,扭过红若胭脂的脸蛋儿,轻轻推开贾珩的肩头,娇羞不胜道:“珩大哥,吃羊腿吧。”父汗从小就让嬷嬷教过她,没有得到承诺之前,不能让男子占了便宜去,否则人家不珍惜她的。 但她好像也有些想亲昵珩大哥…… 贾珩此刻也有些默然,方才,竟是话说早了。 而他本来也无可无不可,现在的心态,还真是就反派剧本,你越反抗我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