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齐幽睁开眼,从窗外透进屋内的是那初升的太阳散发的耀眼光辉。他本来是打算昨天就走的,可谁知硬是被杜尤尤留下,说什么多待一天,顺道再吃最后一顿饭。齐幽有些无奈的偏头一看,床边那张摇椅上,杜尤尤正躺在上面。此刻,俨然还在熟睡中。昨晚,杜尤尤说什么也要留在齐幽旁边,说是要和他多待一会儿,可也只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忍不住睡着了。初晨的微光照耀在杜尤尤的侧脸上,一脸安心的微笑,想来,这是她在这几个月来睡得最安稳的觉了。齐幽失踪的三个月,杜尤尤这个作为母亲的存在又岂会睡得安心?哪一天不是贪黑起早,就为了早日有齐幽的消息……而现在齐幽回来了,睡得自然也就踏实许多。齐幽望着母亲那有些憔悴的脸庞,心中莫名的一揪。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静静地看着母亲,虽说杜尤尤保养的很好,看上去很年轻,但他失踪的三个月,杜尤尤连最基本的保养都没做,脸上已经有不明显的皱纹了。齐幽有些心疼。伴随着的,还有默默地自责……悄然起身,现在不过凌晨六点左右,长歌笑、海棠晓月和杜尤尤还在熟睡当中,而齐一发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武柯鑫也是从昨天就出去就一直没回来,所以齐幽倒也不担心什么。他已经决定一个人去沂水了!虽然他也知道,一个人去的话路上绝对不太平,不说其他,就单是家里一个齐三天都足够让他头疼的了。现在的他顶多比普通人厉害,但若真的是齐三天雇佣修士来收拾他,他绝对凶多吉少。所以,齐幽倒也直接,分别给几人留下一封信之后,这才默默的离开了齐家大院。“母亲,等我回来……”齐幽站在齐家外,望着那浩大富丽的齐家大院,最终还是毅然转身。正准备离开之际,一道声音便在他背后响起。“你打算一个人去沂水?”
转身一看,正是那昨天就消失了的武柯鑫。“你怎么在这里?”
齐幽问话道。本来想着一个人默默离开就好,可谁知却在这遇到了武柯鑫。“我这不是在这等你嘛,听说你要去沂水,就寻思着能不能帮你什么,不过你打算一个人去,我也不方便跟着你,所以啊,就回去一趟,拿了样东西,给你。”
说着,武柯鑫将手上那包着一层油纸的方形的东西丢给了齐幽。齐幽接过后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蓝壳子的书,不过看样子年份有些久了,壳子上的字都看不清楚,最多隐约看见两个字“八……天……”什么的,中间和后面的字就完全模糊一片。“你为什么帮我?”
不过,齐幽倒也没纠结这些,将书收好后,狐疑的问道。自从他在奇峰遇到武柯鑫后,后者就一直在帮他,其目的什么貌似也不知道。“或许,只是因为你和我比较像吧。”
武柯鑫的神色在说完这句话后,黯淡下去,不过仅仅片刻,他又接着说道:“那书是我从一处遗迹中得到的,上面记载的是一卷功法。”
“功法?”
齐幽不解。他不明白武柯鑫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寸心被废无法修炼,武柯鑫也是知道的,可现在又偏偏给了他一卷功法,这就让人值得深思了。不过,或许是看出了齐幽的疑惑,武柯鑫紧接着解释道:“这功法虽说是残卷,不过所幸还好,这本残卷上记载的都是炼体之术。”
炼体之术!知道了原因,齐幽满脸感激的看着武柯鑫。他这才知道,武柯鑫为什么会把这残缺的功法给他了。练气之人,除了练气之外,还有另一种修士,即体修!体修,自然就是修行肉体的力量,即为锻体,也就是武柯鑫说的炼体之术。炼体之术根本不需要考虑到寸心和气这两点,只要是人,都可以修炼,但其过程却远难于练气,不说其他,单是每次锻体时所需要的身体强度承受力就不容小觑。若是在锻体的过程中承受不了,身体极有可能会崩溃,所以大部分的修士,走的路线都是气修,很少有人会走体修。齐阴司就算是体修,只不过还同时兼修气罢了。往往来说,体修修士在同等境界下,绝对没有气修修士厉害,但若论起体魄力量的话,体修修士无疑强上不止一筹。也就是说,不论气修还是体修,都各有各的优点。而现在对于齐幽来说,炼体之术的功法绝对是雪中送炭。对于寸心被废无法练气的他来说,若是能够把体魄的力量锻炼起来,转修体修的话,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也正是因为如此,齐幽才会露出这种表情。“行了,这没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祝你好运!”
武柯鑫一脸受不了齐幽那眼神的样子,抖了抖身体,连忙消失在了原地,空中仿佛还回荡着他的声音。齐幽望着武柯鑫离去的地方,感激之情不减。片刻后,齐幽这才收回目光。坚定的眼神最后望了眼齐家大院,毅然的踏出第一步。“母亲、父亲,等我回来……莉娅,等我!”
话止,齐幽再头也不回的打了个出租,离开了齐家……齐幽不知道的是,在他刚上车,原先他所站的位置,一个满脸担心的女子正望着他所坐的出租车车尾。这女子正是杜尤尤!其实,在齐幽离开房后,杜尤尤就已经醒了,但因为怕离别时不忍心分别,这才没有出现,只是在暗处看着儿子的背影。直到齐幽上车后,杜尤尤这才敢现身。“小齐,我会在家等你回来的……”杜尤尤眼眶微热,呢喃细语了一声,脸庞悄然划过两行清泪。……“他走了?”
齐家一处卧室中,海棠晓月俏脸上泪痕犹在。“嗯,走了……”长歌笑沉重的一声,“晓月,你应该告诉他的,你还能等多久?”
闻言,海棠晓月没有说话,只是更加凄冷的一笑,透过窗户,看着那齐家大院的景色。唉!长歌笑叹气一声。有些不忍心,却又无可奈何……半晌后,海棠晓月那红润的嘴唇这才微张,声音极其微小:“你若不娶,我便不嫁……你若吹箫,我便抚琴……海棠随舞伴长幽,奈何,古月灭;一曲生死奏白歌,待此生,尔与君抉!!!”
一首凄冷微凉的词,从如此佳人口中说出来,着实是让人心疼。长歌笑也是如此。望着海棠晓月那凄凉的俏脸,心中莫名一疼,但只能站在旁边,哀叹一声:“你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