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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苦了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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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起身出门,随即朝着工部器物局而去。大乾器物局,掌管着一切器物制造的工作,主要以军械制造为主,不过火器的制造则是有专门的火器局负责,保证技术的更高保密性。君临天刚到器物局,工部尚书早早便来到门口迎接君临天,介绍着器物局的现状。器物局占地面积极为广阔,其中更是容纳这千余名工匠同时劳作。随着工部尚书郝有才的介绍,君临天心中对于这器物局充满了憧憬。想来皇家制造所在,必然是高大上的。可现实与想象的差距,往往是天差地别。君临天方一入器物局的大门,君临天脑海中便生出一句国粹!看着脏乱差的环境,宛若黑奴一般的工匠劳作,君临天怎么都把这与皇家制造搭不上边。君临天只觉得一股子无名之火从身躯之中生发而出。国家制造,这些个掌握着科学技术的人才,现如今就宛若奴隶一般,连城里的乞丐都不如。这哪里是大乾最为顶尖的器物局啊,分明就是一座黑监狱。看着一张张惶恐无措,茫然无神光的面孔,君临天怒了。“好你个郝有才,你们就这样对待我大乾的工匠人才?”

“嗯?”

郝有才顿时愣住,太子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正所谓士农工商有排行,工匠本就是低贱货色,还需要如何对待呢?能然他们吃饱穿暖,这就已经不错了呀,还要怎么样呢?“太子殿下,微臣属实不明白错在何处!”

“昔日高祖简制,大乾沿用前朝匠籍制度,军匠乃属军籍,专门负责武器、军装等制造修理,世世代代皆是如此啊。”

此言一出,君临天瞬间明白。大乾朝的户役制度,该死!高祖建制之后,沿用前朝的“诸色户计”的户籍制度,将户籍分为民、军、匠等,民户侍农,交税、服徭役;军户兵役;匠户官营手工业服劳役。而且户籍制度极为严苛,决不允许轻易更换户籍。如此一来,一家人世世代代,永远都没有出头的机会,也有是什么,孙子就是什么。就是这样的畸形制度,捆绑住了无数的百姓,规定了所有人的身份,世代延续,永无变迁。可如此一来,原本就处于社会底层的工匠,还要承担朝廷劳役,几乎得不到报酬,日子过得清苦,有时候甚至连养家糊口都是问题。看着眼前这些眼中没有丝毫希望的工匠,君临天只觉得心痛。世世代代身份永无变更,子子孙孙永无出头之日啊。想要靠着这些麻木的工匠,如何来制造出更好的武器器具,如何促进制造业发展啊!每一位工匠,都是极为重要的人才,若是放在后世指不定是大拿级人物。可是在这大乾帝国之中,他们却活的还不如乞丐。长此以往,消极之下还能否保证器物制造的质量。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真是操蛋!一个人没有希望,也就没有了前进的动力,如此一来,何谈创新,何谈保质保量。此时的君临天,对于郝有才的声音完全屏蔽,对这个工部尚书表示极为失望。郝有才虽然才名不显,但是对于奇淫巧技颇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这才能在工部一路高升。可是其思想终究还是根深蒂固的士农工商。“够了!”

“郝有才,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些工匠衣不蔽体,面黄肌瘦,如何有吃饱穿暖?”

君临天怒声呵斥,要不是看在郝有才年纪大了,他恨不得踹两脚以解心头愤恨。“太子殿下,这些匠人虽事劳役,可是工部依旧会按照规定发放俸禄,这等情况臣也是始料未及啊!”

郝有才一脸委屈的说道,他平日里几乎不来一线,如何会知道一线工人竟然是这等近况。“嘶!”

突然,郝有才仿佛想到什么,对着器物局司长怒目而视。顺着郝有才的视线,一个大腹便便的肥猪出现在君临天的视野之中,随即让他明白过来。一线羸弱,上司肥肠。又是一朝廷蛀虫,贪腐之臣。器物局,制造军械装备,采购物资乃是先决条件。如此一来,器物局司长一职便成了香饽饽。轻轻松松就能吃的盆满钵满。加之高祖时期战争频发,器物局采购制造变成了重中之重。如此一来,器物局司长想要贪腐,简直不要太过容易。此时,器物局司长蒯耀思见众人面色不善的 盯着自己,也是瞬间脸色一白,嘟嘟囔囔的想要辩解什么,却终究无话可说。他怎么能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到一线前来视察,就连尚书大人也极少前来,更别说养尊处优的太子了。君临天眼中寒光闪过,属实懒得废话。“郝有才,本宫给你个将功赎过的机会。给本宫封了这器物局,将工部蛀虫查处干净,再行举措。”

此言一出,跟在君临天后面的锦衣卫等人已经跃跃欲试,而郝有才却是记得冷汗直冒。“太子殿下,此时万万不可啊!”

“寒冬将至,南蛮北狄将会骚扰边境,今年的军械装备还在加急制作之中,若是此时封禁器物局,只怕是要影响到凛冬战事啊殿下!”

“殿下,还请斩除恶首,待这一批任务赶制完成之后,再行整动啊!”

听着郝有才的言语,君临天冷眼一扫。“聂十三,还等什么,抓人封局!”

此言一出,郝有才顿时愣住。可聂十三却不管这些,只要太子殿下开口,他就是太子殿下的一条疯狗,说咬哪里就咬哪里!君临天看着担忧的众人,眉头一紧。他也不想查封器物局,他此番前来本想借助匠人之力,看看能不能将蜂窝煤给制造出来,却不曾想一见面就看到这等人间惨状。就连京城之中的器物局都已经变成了这样,地方制造如何已然可以管中窥豹。而且就这些眼中没有希望的工匠,如何打造出优质军械,这岂不是白白葬送我大乾兵士,他又于心何忍!唯有查封,将所有的蛀虫揪出,来一场彻底的清扫活动,才能让大乾制造蜕变。想到这里,君临天也顾不上其他,随即走到一位工匠跟前问道:“唉,苦了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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