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坑当中烟尘四起,滚滚浓烟渐渐消散,几声间断咳嗽声响起,陈晓冰的身影出现在其中。单手杵着长剑,轻咳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不顾形象的用衣袖抹掉,歪斜着脑袋正视前方,满是怨恨。“你乃乃的,这怨念真恶心!”
陈晓冰目光下移,胸口凹陷半寸有余,血肉模糊,黑红的鲜血染红胸前白衫。一缕缕黑漆怨气如同裸露在外的黄鳝在拼命往陈晓冰体内狂钻,一触碰到血液让其更加兴奋,速度甚至提升几分。怨念在体内疯狂乱窜,来到经脉当中无差别的破坏起了经脉,灵力也被怨念一股脑带着造反。突然,眼见几道黑影闪过,定睛一看正是接踵而来的铁链九头黑蟒,几张大口狂张势要撕碎陈晓冰。陈晓冰来不及消除体内怨念,急忙汇力反击,一剑斩出十数道剑气,交织起来的剑气如一张蛛网飞射而出。叮当的金铁之声接连不断,转眼间功夫,陈晓冰一个箭步冲出,运转灵力强行镇压消磨怨念同时,抬手挥剑蓄力。封五灵瞬间绽放一朵五颜光华,体内地之五灵(金木水火土)流转在双掌。长剑嗡鸣一声,如同浴火凤凰锵锵之音弥漫在墓室当中,陈晓冰目光犀利:“先斩你这没人性的九头畜生!”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道身影轰然倒飞出去,轰隆砸在石壁之上,好似炮弹般轰击在墙壁上,扣都扣不下来。结果恰恰相反,陈晓冰惨兮兮卡在墙壁中,再度一口黑血喷出,怨念斑驳的血液让陈晓冰再度爆了粗口:“又是怨念,这恶心!”
就在交手那一瞬,本来被死死压制住的怨念居然脱困而出,又在体内肆意妄为,结果可想而知,陈晓冰败得惨不忍睹。远处黑蟒也不在着急出后,扭动着那无眼无珠的铁链九个脑袋朝着陈晓冰,似乎是在嘲笑这个无能废物,满是玩味戏谑。“我擦,你们怕是有点嚣张啊!”
陈晓冰艰难抬起脑袋,咬紧牙关看向远处黑蟒,体内两股力量还在不留余地交战,无论这么打受害都还是陈晓冰自己。面对这般困境,绝对不能着急,急了就输了,陈晓冰开始放平心态,思考着眼前局面破局办法。忽然陈晓冰眼底露出一丝狡黠,不顾身体伤势,直接放弃对怨念压制,狂野暴喝一声,迅速站直身躯,脚底猛然用力,整个人就像鹰隼飞出,一往无前。他这是想要硬抗怨念的侵扰,一击必杀,斩掉眼前怪物。九头黑蟒见眼前生物竟然不知死活的放弃对怨念抵制,居然想要催死挣扎,但这只是困兽犹斗的回光返照而已。九头铁链黑蟒也摆开了架势,准备迎接狂风暴雨的攻势,哪怕只是拖延,那么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得死。但是黑蟒待在原地静待时,只见陈晓冰的攻势居然急转弯,转变了方向,而是飞身杀向那铁链中心护卫的诡棺。归根结底,这些诡棺才是这里一切的核心,哪怕是血祭诡棺阵法,都不过是为了成就这诡棺。而那些个被抽干精血的干尸也不过是阵法的辅助,是诡棺的养料,至于这些以怨念喂食的铁链黑蟒只是阵法之力的附着物罢了。只要将诡棺毁掉,那么这阵法核心的就毁了,眼前困境迎刃而解。想法是美好的,但是九头黑蟒岂会坐视不理,自然不要命的是随陈晓冰背后,想要截杀住陈晓冰。十米!五米!三米!一米!封五灵距离诡棺只有一米距离,只要一丢丢时间就可以将诡棺腰斩。背后黑蟒已经狂奔的追了上来,大嘴撕裂到了极限,极限偷家的场面俨然破碎。陈晓冰要是体内没有怨念阻碍对抗灵力流转,凭借漫雨行绝对可以将棺椁斩碎。可是陈晓冰眼中却没有失手的惋惜,全是计谋得逞的笑意。忽然,陈晓冰手中剑锋猛地转了方向,一团火焰在丹海之中一泻千里,如空草原干枯已久的枯草,一点就燃,瞬间蔓延开来。寂静丹海须臾间,一片艳红火焰熊熊燃起,丹海顿时暴躁起来,火灵之力瞬间流转全身。刹那间,将体内怨念统统燃尽。手掌一翻,长剑被火焰吞噬,模糊间化作一根细致的烧火棍子,陈晓冰气势猛涨一个节次,没有刚才萎靡不振。见陈晓冰轻松化解了怨念侵袭,还仅仅只是一念功夫,九头铁链黑蟒顿感危机四起,死期将至。陈晓冰狞笑,冰冷声音好似寒冬来临:“嘲笑,谁不会?”
话音刚落,封五灵剑身中蕴含的火灵之力也蓦地激发,火焰更甚几分。“给我死来!”
冰冷的断喝响彻墓室,一道火焰银河自剑锋划出,极速上涨的高温让昏暗墓室炽亮如白昼。九头黑蟒一颗颗狰狞脑袋掉落,也消失在了火焰暴躁之下。一切又归于平静,陈晓冰喘着粗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掏出一瓶丹药吞下几颗恢复气力。良久,陈晓冰再度起身,向着诡棺走去。诡棺下面是一座高达十米的四方祭坛,一节节阶梯上画满了流云纹,阶梯与阶梯的相连处一条条血槽,血槽中汇聚着献血。很显然,这些也是为诡棺提供营养物的“奶妈”,但只是名义上的而已。至于实质意义上的“奶妈”,恐怕就是惨死在各个墓室和通道中的修士,现在回头去看,那些尸体怕也落得这些头顶干尸的相同下场。这次所谓的梓柠尊者墓意外开启,显然是早有预谋,目的就是为了吸引这些修士过来“自愿”献血。得,这次全部进来修士无一存活,全都变成了尸体,或者说这诡棺饱腹食粮。几万人唯独剩一根独苗,这存活率……但是头顶一具具干尸的数量远超这次进来的修士人数,这样看来就只有一个说法可以说通。这五万年来,这里一直有人被背后之人抓来献祭给诡棺。但是洛舒白说过这是梓柠尊者墓,那么诡棺当中躺着就是梓柠尊者,而且这墓还是陈轩辕一手修建的。可是如果这是陈轩辕修建的,以陈晓冰对他的了解,以那家伙的尿性,绝不能搞出什么诡棺,更不会出现这么低劣缺陷颇多的阵纹布置。还是说这里被人狸猫换太子,其中躺着的不是梓柠尊者,而是另有其人?陈晓冰很快否定这个想法,如果是陈轩辕建造的话,哪怕陈轩辕阵法造诣再低下,在这千凡世界不可能有人能盗了墓,来一个偷梁换柱。“如果说外人不行?那么自己人可不可以?”
陈晓冰灵光一闪,目光看向来时的墓室。目光再度落到诡棺上,一切答案都在诡棺之中,打开便知。陈晓冰一步步走上台阶,身影轻盈跃上那抬棺的铁链上,伸手摸向诡棺。只觉背后一凉,毛骨悚然的杀机不时而到,下意识急忙闪身躲避。等陈晓冰稳住身子,两道黑影出现在眼前,一男一女,皆是六七十岁模样,目光涣散,无神无主。在他们眼睛看不见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万古不变的瞳孔,如同死鱼眼,目不转睛盯着陈晓冰,脸上的褶皱也像他们眼睛般被冻住了,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