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本想着明日周姨娘才上路,便去膳房端了好些吃食给她送去,可谁知那守门的婆子说什么就是不让进。三小姐没有办法便想去求相爷,谁知相爷不但没同意让三小姐把吃食送进去,还直接下令将三小姐给关了起来。而且还传令说不许任何人探视周姨娘,听说三小姐在屋里都哭晕过去了!”
顾南烟听着白柚的话,手里夹菜的筷子微微一顿,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吃完饭后她看了外头的天色对白柚道:“虽说已经入秋了,但院里蚊子还是不少,一会儿你还是去将那驱蚊香给点上!”
白柚应了声“是”便去将驱蚊香点了上,不一会儿整个轻烟阁都飘散出了一片药草的气息,蚊子果真是少了不少。或许是这几日为了准备顾建元的寿宴,相府的人都累了,才用过晚膳后不久整个相府都陷入了安静之中。许大夫跟着管家来到顾建元的书房外,望着书房中亮着的灯火有一瞬的晃神,但很快就恢复了清明。他理了理衣裳推门进去,“见过相爷!”
“不必多礼!那院子你看过了,可有什么不妥?”
顾建元说的是蒹葭院,白天他走之前交代了吴伯要让许大夫去看屋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姨娘这个人他还是知道的,虽然说蠢,但胆子却是个小的,正常来说怎么也不该干出那样的事!许大夫对着顾建元拱了拱手,“回禀相爷,我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那屋中的气味已经几乎散尽,闻不出什么来!”
顾建元皱了皱眉,“那香炉呢?”
“香炉中的香都已经化为了灰烬,不过...我在那香炉的边缘发现了一点被抖落的合欢香,那合欢香的成色极好,应该不是出自一般的青楼。”
顾建元听后点了点头,就让他出去了,等到许大夫走后顾建元才对吴伯问道:“已经处理好了?”
“回禀相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都处理好了,周围也已经安排好人盯着了。只是让那胡大海给跑了,上午他出了相府后便跟着家里了商队离开了京城。只是他那商队出了京城后就分了好几拨儿,走的是不同的路线,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跟的哪一队,所以就跟丢了!还请相爷责罚!”
顾建元听后脸上神色有些木然,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在书案上。已经深秋的夜晚了,吴伯躬身站在下首听着那一声声“哒哒哒”的声音一滴汗从额际流了下来,却不敢抬手去擦拭。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建元才终于开了口,“此事也不能怪你,商人本就狡诈,既然他跑了。那你便不用管了,只是刚刚许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那合欢香的事儿你找人弄清楚,这事儿,总不难吧?”
“是!是!老奴一定尽快查清楚给相爷答复!”
吴伯心头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连忙回答道。顾建元“嗯”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出去,吴伯离开后顾建元又从书案的隔层里将一副画卷给拿出来展开细细的摩挲起来......“咚——咚咚!”
一慢两快三更的更声一响过,顾南烟便从床上轻轻坐了起来。她借着月光将衣裳穿好后就悄悄出了轻烟阁,今天晚上的相府似乎格外的安静。顾南烟心里有些不安,但白天周姨娘的话却让她不得不在意。她攥紧了手里的火折子转过两条小道就看到了关押周姨娘的那间柴房,外头守门的婆子正歪歪扭扭的靠在门边打盹儿。她深吸一口气,将火折子凑到嘴边正准备将它吹亮来点燃她带的迷香,谁知她气还未吹出去一双大手就紧紧将她的嘴给捂住了,“别出声!”
傅晏雪低声在她的耳畔说了一句,就带着她纵身一跃跳上了一旁的大树。这棵树年份已经很久了,长得很高,顾南烟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心里有些发颤,只能紧紧抱着傅晏雪,才将身子稳住就听到树下传来了小声的说话声,“刚刚明明就看到有人在这边的!”
“就你一惊一乍的!那人呢?在哪儿!?这地方就这么大,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我刚刚真的看到有个人影在这里闪过!”
“行了!说不定就是你打瞌睡眼花了!别啰嗦了!赶紧回去守着!”
傅晏雪的心跳得很快,他有些恼意的看着了一眼顾南烟抱在他腰侧的那只手。那只手很冷,即使隔着衣裳他也能感觉到那只手的冰凉,让他很有拉过来为她暖一暖的冲动。不过他很快就甩开了脑中的这个想法。他今日之所以半夜三更赶来救她不过是因为她的血对自己还有用罢了,她的手凉不凉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等树下的人离开后傅晏雪也没有将顾南烟放回树下,而是直接带着她飞身回到了轻烟阁。傅晏雪将人放下就要离开,但却被顾南烟拉住了衣袖,“王爷又救了南烟一次!”
看着顾南烟那张言笑晏晏的脸傅晏雪似乎有些不想那么快就离开了,他将视线移开,不再去看顾南烟语气冰冷:“你不该以身犯险。”
顾南烟似乎察觉不到他语气中的冰冷一般,只继续扯着他的衣袖一脸的讨好,“可是南烟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问周姨娘,殿下能不能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不行!此事本王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