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常在与合贵人交好,所以出入寝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那么篡改药方,也就变得更方便了。”
姣妃品着茶,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清常在忙跪倒在地:“皇上明鉴,皇后明鉴!臣妾与姐姐要好,姐姐平日帮衬我不少,怎么可能陷害姐姐!臣妾是可以出入姐姐的寝宫,可是基本上姐姐也在场的!”
朝歌也不太相信:“皇上,臣妾也不相信这事是清常在做的。况且现在没有证据,咱们不能白白冤枉了清常在啊!”
那宫女从衣袖中掏出一支小巧玲珑的毛笔:“这是主儿专门去定制的,普通的毛笔如何写得出这样细的笔画!”
皇上仔仔细细的看药方,果真看到二上面的那一横比其他笔迹都要细一些。为防止冤枉清常在,皇上还拿起那支笔仔细观看,果然见到在里面的毛中,还藏有一丝墨。他又亲自写了两个字做对比,发觉确实不一样。皇上心疼合贵人,严厉斥责清常在:“清常在,事已至此,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一时间,殿中除了清常在急切辩解的声音,再无其他。楚嫔喝着茶道:“皇上,清常在和合贵人交好,却没良心的去陷害合贵人,实在可恶。皇上定要好好的审一审才行。”
合贵人得宠,难保清常在不会分一杯羹。所以,楚嫔自然也希望能够少一个人来瓜分恩宠。朝歌沉默,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纵然她不相信这件事是清常在做的,却也不知道该怎么保住清常在。“来人,将清常在带到厉审处,严加拷问,务必交代清楚事实。连同她的侍女雁芹一起带进去!”
皇上毫不犹豫的下了旨意。他本就心疼路朝歌,现在有了眉目,他哪里顾得上细查。清常在哭喊着:“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皇上——”“初尘!”
朝歌眼睁睁的看着清常在被带走了,却无能为力。“合贵人,此事已定,合贵人就不要心慈手软了。”
姣妃淡淡的看她。朝歌不顾还缠着绷带的脚踝,从椅子上站起来替清常在求情:“皇上!现在事情到底如何,咱们都还不清楚,若是厉审处屈打成招又怎么好?”
“合贵人,这件事你无辜受害,本宫知道你心地善良。这件事,就交给皇上和本宫吧。”
皇后也发了话,朝歌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被宛芹搀扶着坐下来。回到佳儒殿,朝歌心急如焚,她不会相信这种事是清常在做的,素日她对自己的种种表现不像是装的,没有人可以装的如此自然。可眼下清常在已经被送进了厉审处,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白锦森来为她换药了,宛芹知趣的掩上门,退到殿外。朝歌像看见救命稻草,忙抓住白锦森的胳膊跟他商量:“现在怎么办?初尘被带进厉审处,这可怎么办?”
“我都听说了,你先坐下,现在你还不能久站。”
白锦森先扶着朝歌坐下,又安抚她的情绪。等她安静了不少才道:“朝歌,你先别激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真是清常在做的,而她真的是嫉恨你已久才做出这件事,你该当如何?”
“我......”朝歌哑然。白锦森接着道:“我知道你担心清常在,也知道你与她要好。可是这种事不是说说就能解决的。现在她已经进了厉审处。如果这件事不是她做的,或者你还是不相信,你就需要先保住她的命,让她活下来再从长计议;如果是她做的,那你正好可以看清后宫险恶。”
“任凭你是如何相信清常在不会害你,你没有证据,都是口说无凭。不管是否有人嫁祸清常在,人家好歹是人证物证齐全。可你呢?就仅凭这不到一年的交情吗?”
朝歌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她不得不承认,白锦森说的是正确的。她现在再怎么着急也没用。“来吧,我先给你换药。你要实在不放心,可以使点银子,让那些人下手轻一些,不至于屈打成招。”
白锦森蹲下身子,细心的为她换药。朝歌看着白锦森认真的神情,突然觉得,有跟她来自同一时空的人在关心她,照顾她,支持她,她真的觉得很幸运,也很有安全感。有白锦森在身边,真的很可靠,很安心。白锦森换完了药,准备离开。朝歌唤来了宛芹:“你去送一送白太医,我行动不便,你替我拿些银子给厉审处的人,请他们对初尘手下留情。”
“是,姐姐。”
宛芹拿了银子,与白锦森一起走出佳儒殿。宛芹的脸早红透了,吭哧半天才说:“这次的事还是多谢你及时发现,不然姐姐肯定要出事的。”
“没事,作为太医,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两人走到一个岔路口,白锦森要回去了,可是宛芹却别别扭扭不肯离开。白锦森本不想多管闲事,看着宛芹欲言又止的脸,还是问道:“怎么了?”
“我,我不敢过去。听说厉审处的人,个个心狠手辣,从不手下留情。之前对人用刑的时候,老远就能听见痛苦的惨叫声了......”宛芹觉得很丢脸,赶紧低下头不敢瞧他。白锦森无奈的叹口气:“好吧,我同你过去。”
白锦森在远处等着宛芹,看着这个姑娘老道的将银子塞进管事的人手中,细细叮嘱一番才赶紧跑回,不禁笑起来。那管事的姑姑拿了钱,一转身就将笑脸卸了。行刑的宫女悄悄问她:“姑姑,这......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照旧!一个是贵人,一个是居高位的妃位,你说咱们听哪个?”
姑姑压低声音,“姣妃娘娘给的银钱可比这个多多了,当然是听姣妃娘娘的。这钱嘛,既然佳儒殿送来了,那就收着吧,不伤筋动骨也就是了。”
转眼间又响起清常在的哭喊声和求饶声。清常在虽说位分不高,可到底也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小姐,在家中也是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种苦楚?因此皮肤细嫩的她早已经被各种刑罚折磨的伤痕累累,很是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