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一路上都在想到底该怎么跟皇上说才能出宫。到了万宇宫,严德顺迎上来:“娘娘吉祥。”
“严公公,皇上在里头吗?”
“皇上在里头和几位大臣议事呢,娘娘若是想求见皇上,只怕要稍候了。娘娘您也知道,快年底了,礼部之前选了一批人才,已经安排了职位,眼下事情正多着呢。”
朝歌点点头。没等多久,几位大臣就出来了。大臣们见外头有嫔妃等候,便行礼问安。朝歌礼貌的回礼,其中有一位,看上去很规矩,眉目也最清秀。可是她现在也没心思多问,严德顺通报了之后她就进去了。“给皇上请安。”
皇上让她起来,自己则又埋头于折子,边看边问:“怎么了,急着见朕。”
朝歌踌躇:“能有什么,只是看皇上连日辛苦,给皇上带些点心。”
“嗯,手艺见长,比之前的黑炭好多了。”
皇上咬了一口点点头,看着她开玩笑道。朝歌试探道:“是啊,还是宛芹教的好。”
“嗯,你这个宫女是不错,你对她倒是也好。”
“宛芹最近不在,还是挺不习惯的,有些想她。”
朝歌边给皇上磨墨边道。皇上点点头:“朕最近忙着,没空陪你,你若想她,朕叫她进宫陪你些时日好不好,再说等她身子好了,也就又能进宫伺候你了。”
朝歌低下头:“只怕一时回不来了......”皇上连头都不抬:“怎么了,病了?”
听完朝歌的讲述,皇上沉默了。朝歌跪下道:“皇上,让我去看看她好不好,宛芹现在这样,我......”皇上将她扶起来:“卿卿,朕知道你难过,可是你不是想出宫就能出宫的,朕也不能随便做这个主。”
“皇上,皇上,只要一眼就好,皇上您让我去......皇上......”皇上冷下脸:“卿卿——”朝歌住了嘴,她知道,皇上是不可能放她出去的。难道,她一辈子都走不出这里了吗?朝歌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宫,她看上去十分疲惫:“双叶,我不能出宫,你去让路安,拿着我的腰牌,让他出宫,去白府。”
“是。”
......与此同时,幸宜阁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姣妃抚着肚子,如芹为她端上果子:“娘娘还在为落谦大人高兴吗?”
“是啊,他高中功名,又在朝为官,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姣妃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这么些日子,总算舒心了一回。一想到,他不用再回醉春楼受苦,我就高兴极了。我就知道,他一定能考中的。”
如芹看着自家娘娘高兴,她也高兴:“娘娘终于能安心了,现在呀,只需要安安静静的把皇子生下来就好了,其他的,您也大可以放心了。”
姣妃点点头,笑的很幸福。姣妃很美,她的笑,一直是骄傲又明媚的。......宫门就快落锁了,路安这才匆匆忙忙的回来:“禀娘娘,奴才去过路府了,白太医说宛芹吸入烟雾,又摔倒在地,所以一时半会儿还苏醒不了,白太医知道娘娘担心,所以让奴才带了哥哥来给您回话。”
“给娘娘请安。”
路平进来行礼,朝歌心力交瘁,又担心,所以显得很疲惫。她让他起来:“不必行礼。宛芹如何?”
“师父已经开了药方,说是明天就会醒来的,只是孩子......没保住。”
朝歌深吸一口气,“到底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跟本宫说来。”
路平小心道:“具体情况,师父并未说太多。可是照着眼下情况来看,恐怕还要调养上好一段时日。”
“宛芹有你和你师父,本宫自然不担心。现在纳闷的是,集市上人来人往,为何突然着火?”
“事发突然,师父实在没顾上这些。”
路安赶紧说:“娘娘放心,奴才出宫的时候已经交代了娘娘派去的那些人,让他们去查了。”
朝歌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外头乳母就带着奕若回来了。一同跟来的还有温贵妃和皇后。“皇后娘娘到——温贵妃到——”朝歌挥挥手:“行了,这些日子还要辛苦你,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
路安带着路平下去了。朝歌蹲下身先抱起冲进门来的奕若:“若儿,慢点跑。”
“额娘!”
她看着奕若有些累,玩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便先让乳母带她下去睡。“皇后娘娘......”皇后将朝歌摁在椅子上:“本宫听说了,知道今天公主在冬慈那里,不放心,所以和冬慈过来看看。”
“妹妹,别太难过了。”
温贵妃也柔声劝慰。朝歌点点头,又道:“若儿在姐姐那里,没有给姐姐添麻烦吧?”
“你放心,公主在怡善宫和奕秋玩的很好。以后,你要是有事,就尽管将公主送来,没事的。”
“多谢姐姐。”
朝歌感激的望着皇后和温贵妃。第二日,路平就带着白锦森来了。朝歌屏退下人:“如何?”
“已经醒了,我让他们都看着呢,路平也在府内。知道你担心,所以过来了。”
白锦森原本以为朝歌会责怪他,可没想到朝歌什么也没说:“好好的,集市怎么会着火?”
“你......不怪我?”
“此事不怪你,不管是天意还是人为,既然起火,就意味着会有许许多多的意外发生。”
白锦森低下头:“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行了,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要在这里啰嗦下去。孩子没了还会再有,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知道为什么集市会无缘无故起火。”
“现场几乎都被烧干净了,简直是什么也没剩下。”
“可是,这也太巧了吧。那条巷子这么长,摊位都数不清,怎么偏偏你们走到最里面的时候就着火了?还正好是你们前方的摊子着火了......”白锦森道:“你是怀疑有人蓄意纵火?”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一切也太巧了。宛芹说到底也不过是我宫中的一个宫女而已。她有身孕,谁会注意?谁会在乎一个宫女啊,还整天盯着她。如果不是巧合,那这宫里,只有一个人最在意。”
朝歌眼神深邃。宫里,只有一个人看她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