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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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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漠漠大原,寒气逼人。2019年深秋的一天早晨,23号“联合”飞船返回地球。苏队长已经参加八次这样的行动了。看得出,这个体圆膀粗的山东大汉成竹在胸,走路不急不忙,布置任务有条不紊,滴水不漏。突然,苏队长的对讲机响了,里面传来急促的声音:“情况微妙,为确保航天员安全,请按H案提前介入!”

为示强调,对方重复了两遍,“H案!H案!”

苏队长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航天员出了意外?对于飞船上的三名航天员,苏队长再熟悉不过了。组长是菲菲,集男人与女人优点于一身的英雄妈妈,另两人是晔明和藤玖,都是老航天员了,尤其是他的山东老乡藤玖,时刻带着爽朗温和的微笑,圆而小的聪明眼,幽默起来真是笑死人不偿命,经常别人笑得喘不过气来,他还没事般地继续讲。也不知道他的眼缝里藏了多少笑料。记得一次采访,有记者问:“在飞船上成天戴着头盔,你是怎么刷牙的?”

藤玖反问:“当你浑身都疼的时候,还会在乎一点小痒吗?”

记者面露羞涩之色,然而不甘心,继续问:“那困扰你的主要问题是什么?”

藤玖一板一眼地回答:“如何舒服地放个屁,和安全地拉泡屎。”

满堂哄然!时间容不得苏队长多回想,立马行动!伴着晨曦,地面分队、机动搜救分队、搜救预备队,相继向预设待命点位机动。近百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像一条长龙,在戈壁公路上蜿蜒行进。空中,六架直升机鱼贯而飞,直奔目的地。9时许,苏队长得到消息,飞船轨道舱和返回舱成功分离,飞船返回制动发动机随后不久点火,返回舱和推进舱分离。返回舱在十几万米的高空坠向地球,做自由落体运动。“发现目标!”

返回舱一出黑障区,就有队员捕捉到了目标。当返回舱距离地球约10公里时,降落伞打开,引导伞、减速伞、主伞,一共三把,依次打开,从天际缓缓滑落,壮美无比。9时42分,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数米高的烟尘在原野上腾起,返回舱成功着陆!响声和烟尘就是反推火箭在返回舱撞击地面瞬间迅速启动而造成的。数架直升机立即向陆点快速机动。直升机刚一降落,苏队长冲到返回舱附近,平衡完舱内外气压,缓缓拉开舱门,向舱内喊话。不久,组长、英雄女航天员菲菲身着舱内压力服,一脸微笑,自主出舱,动作灵活,状态良好,没有丝毫不适的表现。随后,航天员晔明也打着剪刀手出舱,向大家致意。最后一个出舱,应该是苏队长最关心的藤玖。不过,两名同伴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也没看到他出舱。现场一片沉寂。菲菲招招手,示意苏队长到她身边来。她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藤玖需要你们的辅助。”

何为辅助?即H案里所指的外力介入,进行细致体检,帮助航天员出舱,不排除架出来。苏队长遵命进入飞船内部。让他惊讶的是:藤玖一脸迷糊,不太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往日的睿智和幽默无处可觅,甚至嘴角还有淡淡的血印!究竟发生了什么?!二航天员藤玖遭不明电波冲击的消息不胫而走。作为第一梯队的成员,藤玖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航天员,三次执行任务,前两次都圆满完成。同事总结他有三个优点:一是操作娴熟,航天员手册倒背如流,一切动作按规范来,从没有出过差错;二是团队的气氛调剂师,段子多,肚子里有讲不完的笑话,跟他一起干活永远不会觉得累;三是遇事冷静果断,数次处理重大险情,预案之外的事故全都排解了。外界流传的故事很多。藤玖首次上飞船时,三名航天员都听到了“敲窗”的声音,这种声音如同人在飞船外敲击玻璃,但他们凑过去看,发现飞船外空无一人。是什么神秘的天外来客呢?他们笑笑就过去了。但这“敲窗”声时不时发出来,不能无视,他们于是反馈给地面人员,地面人员也一时无解。这时藤玖嘴里叽里咕噜说起了英语:“Knock,knock.Who'sthere?Abby.Abbywho?Abby.Abbybirthdaytoyou!”那天刚好是一个同伴的生日。这个美国笑话非常的应景,大家相视而笑,心结瞬间解开,坦然怡然。此后每当有“敲窗”声,就当是外星人的祝福,不但不生恐惧,反而有淡淡的欢喜。当然,后来研究人员发现,“敲窗”声是低温导致宇宙飞船外部结构发生变化所传来的声音,太空气温极低,接近摄氏零下270度,无论制造宇宙飞船的材料有多高级,也没有办法避免高温和低温会造成的物理反应,飞船舱内有大气存在,发出声音自然也在情理之中。这也促成飞船制造方改进技术,使用更耐温耐寒的材料,确保飞船安全运行。大家印象最深的,还是首次出舱活动。当藤玖和两位伙伴将手探向舱门,他们预演了无数遍的开舱一幕没有开启。舱门重若千钧,同伴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没让它松动一点点。他们的心为之一颤,这可是操作手册里没有的情况,如何处置全由他们把握。此刻,无数猜想涌入脑海,可没有一样让他们安心。是继续开启,还是放弃?如果继续,也许后果不堪设想,但如果放弃,全世界的人都在观看,可丢人了。同伴再次合力拉舱门。其实,身处太空中的人,由于失重,轻飘飘的,根本使不上什么力。那没有一丝缝隙的舱门,好歹开了一条小缝。两人暗自庆喜,可还没进行下一步的操作,小缝迅速合拢,熄灭了他们出舱的希望。他们也累了,休息片刻,准备再尝试一次。“没有那么复杂,给我一根棍子,”藤玖顿了顿,又说,“我可以撬动整个地球!”

同伴们笑了,直接递给他一把撬棍。谁也没想到,在这集聚了世界最先进科技的宇宙飞船内,最终打开舱门的竟然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棍子。后期调查显示,这完全是压强在捣鬼,因为舱内空气没有排尽,内部压强比外部高,所以舱门难以打开。然而,危机还在后面。在他们打开舱门准备出舱时,火警骤然响起。是不是撬棍和舱门的摩擦产生了火花?如果是这样的话,不要说出舱活动,整个轨道舱都可能出现爆炸,他们也许就此消失太空。一时间,天上地下,所有人陷入空前的紧张。舱内的同伴立刻排查设备和仪器,而身在舱外的藤玖和另一个同伴也豁出去了——即使用生命来书写,这片刻的辉煌也值了!地面的指挥中心帮不上忙,他们听到两人如此对话:“来都来了,任务继续。”

“明白。”

“着火也来不及了,我们该做的,尽人事听天命。”

“成。”

说“成”的就是藤玖。他随后拿了一面国旗,在太空挥舞,向全世界问候。完成一系列标志动作后,藤玖返回飞船,临进舱时忘不了抒情:“这天真蓝!”

俄而自言自语:“怎么是蓝的呢?哦,这是地球!”

回到舱中,那牵动了所有人心弦的火警,经排查也被证实是乌龙。大家都佩服藤玖心大,这时候还充满了诗意和远方!三第三次执行任务,藤玖遇到了什么问题,外界不得而知。但有消息说,他上飞船不久就出离了状态,精神恍惚,经常处于浅睡眠当中,所有的任务基本上都是另两位同伴分担。用传统的说法概括,他就像丢了魂似的。若说得接近科学点,就是被不明电波击中。有人说,此次在轨时间不长,才九天,但藤玖表现正常的时间不超过九小时。两位同伴累得够呛,若时间再长一些,恐怕整体任务都完成不了。藤玖回到基地后,休息了半个月,也配合调查了半个月。调查的部门来了一拨又一拨,有装备部门、操控部门、政工部门、国安部门,还有飞碟研究所、心理研究所、宗教研究所等等。藤玖小休了半个月后,航天部门又给他放了长假,三个月!这三个月,藤玖将中国逛了大半个圈,去了很多他想去的文物古迹,拜访了不少异能人士。有粉丝在北京贤良寺看到了藤玖,有粉丝在南京中华门看到了他,还有在成都武侯祠、西安大雁塔、洛阳白马寺看到他的,甚至在湖南银都永兴、广东南华寺、湖北赤壁,也有他的身影。神奇的是,在南华寺后山,他指着一座老房子的地下,说三尺之下有一箱珠宝。僧人们按照指示挖下去,果真挖到了不少和田玉,盛放的木箱子已经腐朽,里面有佛像、法器,还有吊坠、手镯等,让参与的人惊奇不已。细心的粉丝发现,藤玖有固定的旅游助手,他们装备齐全,所到之处,谈话聊天,都进行录像录音,根本不像是普通的旅游观光,而有特别的使命。藤玖则收起了标志性的咪咪笑,不苟言语,一本正经,看上去时刻都在思考,像个学究,在探究未解之谜。作为藤玖的老乡,飞船回收队的苏队长由于表现突出,被提拔重用了。由于职务的原因,他看到一份机密材料,洋洋数万字,基本是藤玖第三次航天之行的自述。他才知道,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藤玖,真是太有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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