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针对方流苏的身体情况开了药,叶婉容拿着药让木永和开车陪她去方家。开着车的木永和时不时的微叹一声:“苏苏虽然任性点儿,这叶太不懂事了。咱们的思思十八岁了,我看咱们早点儿给她物色个门当户对,知根知底的,省的将来惹麻烦。”
叶婉容无奈的一笑:“木先生,你这叫杞人忧天,或者说是草木皆兵。就算咱们给思思物色好了合适的对象,她将来非得自己谈,你能怎么办?很多事还是得顺其自然,没必要为还不曾发生的事苦恼。思思有你宝贝儿子护着呢,就算咱们不在了思思也不会被欺负的。”
木永和虽然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可也没别的法子,人心是最难测的,特别是涉及到感情方面。夫妻俩到方家的时候叶淑容夫妇都面色铁青。“姐,苏苏答应把孩子做到吗?”
叶婉容小心翼翼的问。叶淑容轻哼一声,面无表情的说:“由不得她。这件事只有咱们两家知道,千万别节外生枝,苏苏的脸面可以无所谓,可是你姐夫的脸面要紧的很。”
叶婉容忙应下:“你们放心吧,这件事肯定不会节外生枝的。”
木永和也不知该说啥安慰的话,干脆啥也不说了,默默递了一根烟给方南国。抽了一口烟后方南国才徐徐开口:“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木永和忙应了声好:“大姐夫和大姐也早点儿歇息,我跟婉容先回了。”
木永和跟婉容回家的时候木老跟苏老都各自回房了,林四月下来倒水喝看到公婆回来,她忙上前打招呼。得知没有别的事,林四月就端着水杯回了楼上。木天佑正在洗漱,他回到房间看到四月在那若有所思的,就笑着上前捏了一下小女人的脸:“爸妈回来了,他们说什么了?”
林四月一边闪躲着不让某人继续捏她的脸,一边有些颓然的说:“还能说什么呢?不过是嘱咐咱俩别嘴欠,不用他们叮嘱咱们也不可能往外说的。”
木天佑嗯了一声表示赞同,竟不自觉的吐槽了一句:“没想到萧大秘书枪法够准的,一击即中啊。看着有点儿文弱,就某些方面比老子牛,不服不行啊。”
“苏苏是你的表妹啊,你咋还幸灾乐祸呢?”
林四月不客气的在狗男人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被拧疼了的木天佑忙投降,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该开玩笑,男人嘛都会不自觉的跟同类去比较某些方面的能力的。躺下后林四月有些惆怅的说:“也不知道大姨跟姨夫咋处理这件事?他们会不会最终受不住流苏的恳求就同意了?或者他们非得棒打鸳鸯,然后流苏和萧秘书放下一切私奔了?”
此刻,林四月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她曾经看过的各种白富美倒追穷小子,然后为了穷小子跟家里决裂,俩人私奔的肥皂剧情来。这个晚上方南国跟叶淑容都没怎么睡,次日起来的时候他们都盯着跟国宝滚滚一样一样的黑眼圈。叶淑容唯恐这件事节外生枝,故此大方的给保姆放了几天假,保姆在家里工作几年了,但叶淑容还是不能完全信得过。一早方锦绣就过来给父母送早餐,她在得知妹妹的所作所为后同样是震惊,然后怒其不争。方锦绣在婚姻上没有让父母操心,她虽然不如妹妹流苏活泼,会撒娇讨宠,但她美丽端庄,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方南国简单的吃了一口大女儿送来的早餐,然后就准备去上班了,伺机按时来门口接人。到了办公室,方南国见到了萧绝除了态度有些冷外,其他方面一点都看不出异常来。方南国先把昨天没处理完的工作处理完了,喝了口萧绝泡的普洱茶,然后才沉声问:“我今天有什么行程安排?”
萧绝忙恭敬的回答:“您十点要开个会,下午两点半要接见财政上的几位领导,听他们汇报这个季度的预算情况。”
方南国拿起钢笔粗略的记事本上划了两下,然后对仍旧站在他办公桌对面听候下一步指示的人说:“你在我身边锻炼的时间也不短了,该学的东西也都学了,我不能总把你留在身边,需要把你跑到能让你发挥真本事的部门了。”
萧绝一听上司这话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他这才发现上司看他的眼神儿跟以往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我在您身边学习的时间还很短,我希望能继续跟在您身边。”
萧绝小心而试探着说。方南国恨不得把面前这个人模狗样的混蛋给一巴掌拍死,可他却连一丝怒意都没表现出来。听萧绝说想继续留在自己身边,方南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跟在我身边永远也就是端茶送水,有什么大出息?还是得去一个能发挥你真本事的地方,放着能是全部门不去,非得跟在我身边当个跟班,要嘛你是傻要嘛就是有不可告人的图谋。”
说到不可告人的图谋时方南国的笑容变冷,眸光变得分外幽深。萧绝已然嗅到了某些不好的预感,他的面色明显不似从前那么自然了。看萧绝没有马上吭气儿,方南国才接着说:“平明县玫瑰镇还缺个镇长,明水县国棉厂缺个副厂长,这两个地方你任选其一。”
能在方南国身边当秘书的人绝对不是个粗枝大叶,没什么城府和心机的。萧绝大概猜到上峰为何突然要把自己调的远远地,从他决定迈出那一步跟流苏谈情说爱的时候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萧绝以为上峰会剥他一层皮,让他无比狼狈的退出跟流苏有关的世界,他没想到上峰给了自己最后的一点体面。方南国不单是在给萧绝体面,何尝不是在给他自己挽尊呢?方南国知道萧绝是个聪明人,所以跟聪明人讲话无需特意颠婆,心照不宣对彼此都好。萧绝选择去平明县的玫瑰镇,手续办下来后即刻动身。与此同时,叶淑容已经把一碗热乎乎的黑汤药放在了方流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