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办公室还有旁人,木天佑或许还会顾忌一些,眼下没有旁人在了,他也就没那个耐心继续配合陈英在这里演戏了。陈英一看木天佑一点面子都不给,翻脸比翻书还快,她也就不继续装了。陈英把手在木天佑面前的桌上一摊:“木天佑,好歹我们曾经也是未婚夫妻,你咋一点情分都不讲呢?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稀罕林四月什么,你俩结婚这么久了她连个孩子都没给你生,跟不下蛋的母鸡有什么区别?天佑,我心里还是有你的,我比林四月会打扮,比她更有女人味,关键是我能生孩子。只要你肯——”虽然陈英知道木天佑不可能给她好脸色,她挑唆不动他们夫妻的感情,她今天特意跑来就是给木天佑添堵的。他们凭什么日子那么好过啊!从里头出来这几年陈英一直颠沛流离的,她偷了家里的钱先跑到市里,然后在一工厂打工,再后来她学了理发的手艺,自己开了一家理发店。另外陈英还来省城批发服装,然后回老家那边几个小县城去卖,起早贪黑赚的都是辛苦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年陈英总算是积攒了一笔钱,这期间她认识了一些跟她一样没啥大本事,但却不甘心在村里种地,嫁个没本事的穷汉子。陈英教会她们理发的技术,然后带着她们来到了更加热闹繁华的省城,开了那家芬芳理发店。她们白天给客人理发,晚上还有别的副业。短短一两个月已经混的风生水起了。陈英因为有重生的优势,她回很多后来才流行起来的发式,所以他的芬芳理发馆很受追求时髦的那些年轻男女的喜欢。在得知理发馆除了洗头,理发,烫发,染发外还有别的生意后,某些没有底线的臭男人们成了芬芳理发馆的忠实回头客。陈英如今混的也能穿金戴银了,可她知道自己干的这行迟早会翻车的,所以她哪怕手里有点儿积蓄了,仍旧不安于现状。陈英已经把木天佑和林四月,以及跟夫妇二人有关的那几个老家来的熟人的底细都给摸清楚了。看到他们一个个都活的光鲜亮丽的,陈英心里头老大的不平衡了。木天佑的原则是不轻易对女人动手,可这会儿他是真的很像狠狠的给面前的女人几个嘴巴子。木天佑虽然怒不可遏,但也没完全失了理智。木天佑用尚存的理智指了指门口,沉声对陈英道:“你现在马上给老子滚蛋,如果往后你再来找茬的话我就让你在省城混不下去,不信你就给我走着瞧。”
“木天佑,你行!”
陈英缓缓的起身,木天佑本以为她就这么走了,可下一秒陈英竟然把自己上衣的扣子给解开,露出了若隐若现的春光。不等木天佑反应过来,陈英已经袒露着春光奔出来了办公室。“你们快来看呢,木大夫耍流氓了。我不肯让他摸我的胸,他粗鲁的把我的衣服撕开了,她还说她媳妇的胸跟枣儿似得,看着我的他就忍不住想摸。”
陈英站在走廊里扯开嗓子大声的控诉。这会儿正是医院下班的时候,很多看病的病人也朝外走,还有些没轮上的得等着下午上班了再来看,总之走廊里头特别热闹。谁也没想到医院里不光能看病,还有免费的瓜吃。主任医师刘长庚面色沉沉的到了在那大声控诉木天佑的所谓受害者面前。“这位女同志,我是小木大夫的前辈,你刚刚说小木大夫欺负你了,可是真的?如果是污蔑,你可要承担责任的。”
刘长庚眼神复杂的在面前的女人身上扫了扫。从内心来说刘长庚当然盼着木天佑真的做了不讲道德的事,吃女病人的豆腐就算不被直接开除的话,作为医生的木天佑名声算是彻底毁了,就算他有背景,有医术短时间内也很难翻身了。虽然刘长庚曾被木天佑那干净利落的手术刀法所折服,他因此也就越发的妒忌木天佑了。木天佑没来之前刘长庚是整个神经内科医术最好,最炙手可热的大夫。木天佑从出现在整个科室的那一天起,覆在刘长庚身上的光环就自然而然的被他夺走了一些。就光出国深造,在不列颠皇家医院多次实习这两条履历足以辗轧刘长庚这个从基层小医生一步步努力到今天的刘长庚。正因为对这个强劲晚辈的妒忌,所以刘长庚当初在徐老入院时才积极的推木天佑出来。刘长庚的本意不是给木天佑扬名的机会,终究事与愿违。看到木天佑在整个医院越来越风光,刘长庚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似得。刘长庚正愁没机会整这个小年轻一把呢,陈英的出现等于给要瞌睡的刘长庚送来了枕头。不知情的人看刘长庚是在维护木天佑的颜面,不愿他被女病人诽谤诬陷,实则恰恰相反。陈英看到面前刘长庚身上挂着的胸牌,还有他的年岁估摸着面前这个大夫肯定是木天佑的领导。于是陈英便抽噎着说:“我虽然是乡下来的,我也知道污蔑别人的名声是要承担后果的。我知道小木大夫是大家眼里的正人君子,他之所以会对我动手动脚,是因为我们俩曾经订过婚。那会儿木大夫还在农村老家,他当兵受伤了,他现在的老婆跟他住的近,总跑去照顾他。再后来木大夫就跟他现在的妻子结婚了,退了我俩由我父母和他的养父母给定下的婚约。他们结婚七八年了,木大夫的老婆也没给他生个孩子。木大夫今天看到了我,他就想起了我俩过去的情分,他情不自禁的就对我动手动脚,还说了很多混账话。”
走廊里虽然熙熙攘攘的,可是在陈英刚刚控诉木天佑的时候周遭变得异常安静。此刻,拎着包子的林四月就站在人群之外。陈英刚刚哗哗了些啥玩意儿,林四月听的一清二楚。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木天佑那张俊脸早就气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