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带老婆孩子去看望父亲,他打算先安顿下来明天再上门去了。虽然父亲的心不在了,但路远还是希望尽量修复跟父亲的关系,希望他老人家看到孙子后出走的心会慢慢的回来。次日吃罢早饭,路远正打算跟白竹一起带着路从白去看爷爷,家里来人了。“路远,你可算回来了,马上过年了把钱给还上吧。”
来人是个穿着花棉袄的老妇人,看脸那人在六十岁上下。路远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这个人的,可一时间却咋也想不起来她是谁。来人见路远没认出自己,她就自报家门:“路远啊,你现在出息了,连表姑都不认得了是不?我是住在隔壁镇的你三姑奶奶家的表姑啊,你娘当年生病的时候你爹还去我家借过钱呢。”
“表姑的意思是我爹当年借的钱还没还是不?借了多少?有借条吗?”
路远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这位表姑,在对方自报家门后他慢慢想起对方是谁了。她的确是路远的表姑,不过不是亲表姑。路远的爷爷跟表姑的娘是堂兄妹,也就是说表姑的娘是路远的堂姑奶奶。白竹忙招呼表姑进屋坐下。表姑瞧见路远的媳妇跟挂历上的人儿似得漂亮,他们的小孩儿跟年画上的小仙童似得。表姑很实在的夸了白竹跟小团子一番,喝了半碗茶她这才重新把欠债的事提起来。就听表姑慢条斯理的说:“你爹当年借的钱早就还上了。我来要的是前年春你爹跟我们借的钱。你爹说他胃出毛病了得动手术,你才结婚过日子手里也没啥钱,大城市花钱的地方多就不麻烦你了。当时他跟我家借了一百块,那些钱是我家才卖了猪的钱。这不快两年过去了你爹也没还。我家小儿子明年就得订婚拿彩礼了,家里实在是没钱了我跟你爹要,他说他没钱。路远啊,我家条件不咋好,你小表弟个头矮,嘴还笨,好不容易说成了一门婚事,要是订婚拿不上彩礼的话婚事肯定黄啊。”
说着说着表姑还抹眼泪了。路远的脸色已经不那么好看了,他到不是生表姑的气,而是生父亲的气。三年多以前路父为了帮田桂芳的儿子盖房子,娶媳妇,骗路远说他得病了,需要寄钱回来。木天佑和林四月戳穿了路父装病的真相,路远请路大伯跟亲戚们说不许借给父亲钱。之后一直很消停,路远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呢,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然以生病为由去骗亲戚们的钱。表姑住在隔壁镇上,而且平常也不咋走动,因此她不知道路父跟路远因为田桂芳母子早就闹翻了。当初路父上门借钱,把自己说的很可怜,表姑就心软把钱借了。表姑需要用钱了跟路父要,人家就说没钱。田桂芳直截了当的说他们没钱,若表姑非得让还钱就跟路远要啊,父债子还,天经地义。表姑只是卡在路远一家回来第二天跑来要钱,纯属巧合。她先去路父那里要再次吃了闭门羹,刚好路过路远住的这边瞧见里头的烟囱冒烟,她就进来了。了解到事情真相后白竹气急败坏的说:“表姑,我公公压根儿没病,他先是装病吓唬路远,结果被我们识破了。他装病骗钱就是要帮田桂芳的儿子盖房子,娶媳妇。如果我公公真的是为了治病借的亲戚们的钱,他还不上,我们两口子帮忙还是天经地义的。”
白竹的意思就是这钱他们两口子不可能还的,她知道路远碍于亲戚之间的情分不好把话说的太绝,这个恶人她必须得替路远当。表姑没想到白竹长得俊,脾气还不小。听到对方说不肯还钱,表姑自然不干了:“路远,我不管你爹当初跟我家借钱因为什么,他还不上我家的钱,你是他儿子必须得还。我儿子明年得订婚拿彩礼了,你们家不还钱,我们凑不够彩礼钱我儿子没了媳妇,我跟你们没完。”
表姑的目的就是顺利的拿回路父借的那一百块钱,她才不管他们父子之间的恩恩怨怨呢,老子借的钱他自己不肯还,债主来跟当儿子的要理所当然。路远尽量心平气和的说:“表姑,钱是我爹借的,就应该他来还。你在这里讹我也没用,这样吧,我们再去我爹那,我帮表姑把钱要回来。”
路远是不可能替父亲还这个钱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表姑去跟父亲要债。白竹是真怕路远拗不过表姑,最终点头答应替他爹把钱还了,还好路远没糊涂。不管表姑情不情愿,她还是得跟着路远去了路父那。被父亲抱在怀里的路从白一听是去爷爷家,小团子开心的手舞足蹈的。家属院别的小朋友都有爷爷疼,路从白还是很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