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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如电影般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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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金曾经说过:“时间是无中生有,有中生无。时间是相对的,不依赖空间而存在,却与空间一样无处不在。时间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如果时间以人类的意识为开始的话,那么时间也就不能够作为客观存在了,而成为人类的辅助品了。”

倘若他说的话是真的可行的话,时间只是辅助人类的辅助品,那我们就可以改变自己的一切,让逝去的年华如电影后退一样,去看最精彩的部分。但很显然,上帝不会让自己显得那么“二”。李奕刚上完一个手术,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进了电梯,按下了到1层的按钮,此时他全身的感觉就是累,不只是身体,还有内心。突然间,他发现电梯液晶显示屏上的数字定格了,时间好像停顿了一样,但他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李奕惊讶的看到自己,就像自己去看电视中的人物一样:全身倚靠在电梯里的一个角落,右手揉着脖子,左手插在白色工作服里,双眼微闭。他就以这样一种很奇特,很固定的姿势静静的固定在电梯里,就像是一幅肖像画。头顶上的日光灯也不在闪烁,凝固的灯光就像是最光亮的“云”,迷幻的让人沉醉。而恰恰在一分钟之前,这个在李奕眼中已经跟末日没有什么区别的世界,还是按照之前的一套规则在演绎着。一年以前,他靠着“子弟”的关系进入了母亲所在的医院,换来的代价就是母亲要提前退休,而他自己也只能被分配到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科室,每个月领着固定的那千数块钱过日子。母亲不想看着李奕一步步在医院里颓废下去,借了一部分钱敲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李奕知道之后,很想去做些什么,也很想知道母亲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因为母亲回到家的时候眼睛是红红的。他知道母亲在院长那里受了委屈。那个医院的院长,表面上看着牲畜无害,其实那是在你有钱的时候才最“无害”。于是,在金钱的关系下,他进入了外科,当起了最不起眼的一名住院医师。但李奕觉得自己比以前过的更不开心,他一个三流大学毕业的跟这些动不动就是硕士的在学历上就有了很大的差距,而这些也成为他与他们之间的差距。然后来到一个月前,科室里一个小手术给出错了,他不是主刀的,当时他只是协助,但最后病人出事了,好在性命无忧。之后,科室主任特地找了他一回,和颜悦色的让李奕有些害怕,但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李奕去承担这一切。李奕对此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愤青心理,他习惯了,他觉得这是跟科室里的人拉近关系的一种表现,虽然这样的表现就跟黑社会一样让人觉得恶心。主任给他放了10天的长假,这是他假期前的最后一个手术,就像是被发配和流放一样,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羞辱。李奕在自己能数的过来的这二十多年中,远不像自己想象中活的那样跌宕起伏,那样五彩缤纷。李奕心中时常苦笑,他发现自己的人生就像是那之前一直闪烁的日光灯,灰暗和不太亮的光明交替着进行。。初中那可笑到可悲的偏科成绩让那时有些高傲的自己进了一个所谓的区级重点高中,其实就是一个比垃圾高中稍微强点的学校罢了。而强一点也只能是强一点而已,并不能给他的高考带来什么样的改变。折点弄的一塌糊涂,这也就构成了灰暗和灰暗的光明的人生。李奕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轨迹就像身边的无数人一样,不断被生活的现实击败,被高额的房价击败,被这看不到人生光明前景击败,而后彷徨在底层边缘,最终娶一个别人介绍的妻子,养家糊口,终了一生。他就如同家乡里的陈酒一样,在自己的脑海里沉降和发酵自己记忆中的一切。想起那许多年以前自己第一次坐这个电梯去找母亲时那样,被破败的电梯在1层足足关了半个小时。而此刻,就像是回放一样,还是这个角落,也还是自己,如同岁月的照片夹在正反面的相册一样,不断的重合,交叉。整个空间都悄然无声,李奕并不知道自己遇见了什么,是灵异现象,还是就要到来的所谓的2012世界末日,他只知道自己除了可以思考,看到自己周围一切包括自己,自己的鼻子还能闻见消毒水的味道,其他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包括眨一眨眼睛,但这样一种奇异的状态,自己却丝毫感觉不到疲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他很是怀疑自己的大脑,但他把自己记忆中最不为人知的秘密翻出来的时候,他才确定他眼前的一切不是所谓的“幻想”。时间就停顿在这一刻,把所有关于它的理论驳斥的体无完肤。时间又突然动了,却是违反正常状态的倒退而去。电梯液晶显示屏上的数字不停的倒退着,头顶上的日光灯明了又暗,暗了又明。速度之快,足以让这些飞梭的时光推移的影子在李奕的身上明暗不定。而电梯还是那个电梯,只是四周的内壁,从最初泛旧的景象,逐渐变得焕然而光,越来越新。之前拆去又装上的内饰,也不断的出现,又不断的消失。头顶上的日光灯也从坏了开始变好,又慢慢的变。坏,眼前的一切就这样“好与坏”的交替着,预示着些什么。最后李奕干脆适应了整个空间在自己周围崩塌,改头换面,继而重建,唯独让他感觉到心里面有些发憷的是,他自始至终听不到任何声音!没有声音,甚至没有一个人!整个无声快速的变化着,像是卓别林的无声电影,对于未知的恐惧,在蜡像般的李奕心里面缓缓流动。周围的一切好像回到了李奕记忆中那次深刻的电梯经历,而此时时间就在这一刻,定格了。时间再次开始规则,秒钟顺时针开始转动。“啊!啊!啊!”

恐惧心理作用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呼吸的李奕在自己能动的第一时间内就是用力的,大口大口的呼吸,喘息乃至于咳嗽声响彻耳膜,用自己能发出的声音来证明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有了,终于有了,时间有了,声音有了,眼前的一切都有了,我终于回到正常的规则世界了!然后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1层,门开了,涌进来几个人,有些诧异的看着不断大口呼吸的他,而李奕看见他们则有些欣喜,欣喜这个世界还有“人”。他感到有些心有余悸,他跑出了电梯,在走廊的长椅坐下,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看着眼前的人群,努力消化刚才经历的一切。眼前的一些探望的家属穿着比较老旧,而四周给人更是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李奕觉得可能是大脑时差的错觉,下意识的想掏出手机,却吓了一跳,身上没有白色的工作服,更没有代表时代科技的手机,只有简单的红色套衫和蓝色牛仔裤,脚上穿着白色的安踏运动鞋,自己手里握着一个电子表。自己右肩上的负重提醒他有个东西在他身上,他扭头一看,初中时期的书包竟然跨在上面,单肩,那个年代的时尚。他有些明白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状况,但他不敢确认,他按照自己记忆中的一些场景去发现这个医院里和自己记忆深刻中的那个医院是不是有些什么惊人的相似和重合,最终他在洗手间的镜子里找到了答案。返老还童般的年轻了十岁有余的面容还带着几分那个时代特有的青涩和纯真,还是那个时候被别人背地里叫的土豆头,一身的打扮,典型的初中学生装束,高度比自己之前一米八五的个头矮了十多公分。他很想确定眼前的这个镜子到底是不是哈哈镜,但很明显没有人去告诉他答案,医院不是公园。他也很想找个人去问下时间,手中的电子表显示的时间不足以让他相信眼前的一切。他跑到就诊大厅。看着墙上的电子时刻钟,2000年,六月二十一号,18点30分。如果没记错的话,再过5天就是中考了,也就是在那一年,李奕清楚的记得自己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失败了。“哎,奕子,你来找你妈来了啊,她刚去病区药房了,上去等会她吧。”

李奕母亲科室中的一个阿姨看见他了,“在过几天就是中考了,好好考啊,别给你妈丢脸,赶紧上去吧。”

李奕还在整理自己有些纷乱的思绪,突然间的对话让他大脑有些回转,他含笑告别了这位阿姨,对于即将到来的有了清楚的认识。虽然是中考啊,但为什么会是中考呢?好熟悉,也好恐惧。转折点戏剧般的再一次来到李奕面前,迷茫,还有些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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