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他和她的心“啊！”

痛苦的爆吼，由内而外燃烧的暗红，让秋霜月快速收刀急退，瞪着眼睛有些意外，没想到竟然是阴差阳错的造成这一幕。这倒是省去了不少力气。远处的单悠然遥望战况，登时便是凝起眉头，原本邪火眼和魔女的对战，便不是很看好，结果还这么大意的出错，不能再等了！折扇中渗出一丝黑色星辰力，将虚空戒激活打开。取出之前收取的金剑。“这都是你逼的！”

剑很沉，单悠然心很慌，因为邪王宗即将败北，无法再对灼江出手，原本十八九稳的四方会，却因为河左的自大全部报废，这怎么甘心！手在抖，就如之前所说，单悠然手上从未染血，如今第一次自己握剑，脸上的茫然恐慌尽显，踏在满地的剑上，一步一步朝着灼江靠近。秋霜月缓缓后退，谨慎的看着邪火眼，生怕他再次暴起，因为这吞天火的焚烧，竟然没有将这家伙烧死，只是让他不断的发出痛苦吼声。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单悠然已经提剑出现。单悠然的出现。让石台边上的所有人震惊大呼。“那是谁？”

“那是单悠然？”

“他竟然也活到了最后？”

“不可思议，他一个废人竟然活到了最后！”

唐水水脸色凝重，站在石台上凝望神墓战场，简袍让她的光洁时隐时现，身处高位更是显得一览无遗，只是没有心情去顾忌这么多。因为这两个人，是最近京都中最为关注的，根据唐家收取的情报，这两人，从某种意义上，才是四方会真正的主角，终于要开演了。“江儿弟弟！”

低声声援，唐水水美目有忧，打心底里希望灼江能胜单悠然，但是眼下场景似乎不太乐观，单悠然不是武者，但是河左的剑上依然有星辰力存在，锋锐无比。“你果然没死啊。”

灼江躺在地上，微弱的视线盯在单悠然慌乱的脸上。单悠然提着剑，目光不时扫向秋霜月，她依然没有回身，即便回身，他也只需要落剑，灼江就必死无疑，但是却不知为何，竟然是迟迟不能落手。为什么？无声呐喊，只需落剑，就赢了！“你还是怕。”

灼江勉强牵起嘴角，从知道单家和灼家之间的仇怨开始，便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父亲为什么没死，他为什么还能出生，想了许久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家伙害怕。他害怕灭了灼家，会让武帝震怒，让单家无法站稳脚跟，甚至被灭。现在灼家不在，但这个念头已然深深扎根在脑海，如今京都的局面，同样对单家不利。“怕？”

单悠然闻言，望着灼江的残破身躯，嗤笑出声，只是脸上迷茫并没有被嘲讽之意取代：“你这幅样子，我有什么可怕的？”

灼江眯着的魔瞳，暗中转换视界，变成了正在被吞天火焚烧的邪火眼。而秋霜月浑身一僵。脚下缓缓后退。“你当然害怕，你最怕夜不能眠，对灼家，你用无人死亡来自我安慰，对云家等朝中大臣，你用肃清奸佞去宣扬正道，你怕手上染血，怕你的所有说辞被自己亲手推翻。”

“因为我不是朝臣。”

“我只是普通家族的少年。”

声声入耳如同惊雷。让单悠然握剑的手更加颤抖，作为将军子嗣，作为军中之师，他有谋略，有智慧让单家昌盛崛起，但这超越常人的头脑，让他更加清楚累累血债下的不安与惶恐，唯有不断自我暗示，调解。战场杀敌可以。锄奸也没问题。任何以国家为借口的杀戮他都可以接受。但灼江只是一个潜在的隐患，没有官职，没有权力，只是一直在被动的遭受不公，被迫反击，一个普通武者的反击。所以他才需要天残，需要青帮。所以郑山河一直活着。“原来是这样。”

单悠然恍然大悟，神情恍惚的抬起头来，遥望空中红月，显得是那么刺眼如血，原来除去了那些红尘虚名，那些仅有的权力之外，自己一无是处。杀人都杀不了。单悠然笑出声，将金剑丢弃止住了颤抖，恢复到风度翩翩的儒雅公子，只是眼中忧伤已经无法散去，望向已然转身归来的秋霜月。折扇渗出星辰力将纸符激活，离开了神墓。浑身紧绷的灼江，终于是松出一大口气，当剑悬在头顶的时候，生怕单悠然一个恍惚就掉下来。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没想到真的说到了单悠然心里去，这也证明，这家伙其实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可怜，天才与废物的结合，家族与权力的争夺，背负太多太久了。“快帮我看看。”

灼江轻声的话语，让秋霜月心中一颤，刚才眼中看到单悠然提剑悬颅的时候，心中的急迫和担忧让她明白过来，这个躺在地上的人，或许自己已经不想看到他死，那种揪心的莫名情绪，青涩无比：“看什么？”

邪火眼的痛呼已经逐渐减弱。但依然没有倒下。灼江望着天上的红月，轻声道：“看看我有没尿裤子…”秋霜月转过身，脚后跟踢了灼江脑袋一下，懒得和这家伙说话，却见邪火眼浑身暗红，身躯被烧的面目全非，但是却没有断气，让她依然谨慎。邪火眼缓缓抬头，一双火眼已然暗红，仿佛将吞天火成功吞噬一般。只见他将符纸激活，霎那间从神墓中脱离。“怎么办，被抢走了。”

秋霜月低声询问，整个神墓的战斗全部结束，现在就剩下她和灼江两个人，杀或者不杀，这是个很难抉择的事情。“抢就抢了呗。”

灼江一脸无所谓，其实心中风起云涌。暗道单悠然成功打发走了，这姑奶奶要怎么打发？就在两人内心翻涌之时。“你又救了我。”

黑发晶莹随风飘，魔尾俏皮摆动，手覆腰间雪白引人入神，精致俏脸略有红晕，不敢回身被某人看见。“然后？”

灼江眼前一亮，有戏。“今天再饶你一次。”

光芒闪烁。秋霜月从神墓中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