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兮言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似乎并不打算闪开。

纳璃烟：“！”

……

长鞭飞速临近，下一刻就要打碎祁兮言的头颅。

……

祁兮言不知何时瞬身，终于还是避开了对方的杀招。

“抱歉，我……现在还不能死。”

祁兮言闭上的双眼猛然睁开，浓郁的紫芒仿佛要从眼中喷薄而出：“魔痕战体，现！”

纳璃烟也不甘示弱，回身拉回长鞭：“邪威战体，临！”

双方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战斗一触即发。

纳璃烟率先发难，舞动长鞭编制出一张红色光网。而纳璃烟则双手指法变换，一道屏障瞬间在身前筑起，挡住了对方的攻势。

见一击未果，纳璃烟抽身上跳，猛然甩出手中的血色长鞭。

红芒伴随着破风之声呼啸而至，祁兮言双掌相扣，一团黑雾由周身升起。

下一瞬，长鞭横向穿过黑雾，可雾中却没有了祁兮言的身影。

纳璃烟抬首向更高处看去，只见高空中的纳璃烟身前凝出法阵，随着她双手挥动，似是有什么冲了过来。

无法立刻展开防御，纳璃烟甩回长鞭，同时左手化拳，猛然向上空击出。

一道红色能量暴冲而去，在半空中发出巨响，而整个楼顶由于巨大的冲击力猛然崩碎。

见对方硬生生捍住了自己的攻击，祁兮言惊得双目圆睁。

血迹顺着纳璃烟高举的左臂流下，显然接下这一击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祁兮言似乎有所不忍，她缓缓从空中落下，开口道：“够了，停手吧。再这样下去，我们只会斗得两败俱伤……”

纳璃烟高举的手臂缓缓垂下，与之一同落下的，还有划过她脸颊的泪水。

！

祁兮言心头猛然一震。

“都是你们背信弃义，‘邪皇大人’他才会被封入轮回！”

“都是你们恩将仇报，恩主大人才会拼得身魂尽灭！”

“就连我当初最信任的你，也没有帮我们说过一句话，甚至还将‘邪皇大人’的行踪透露给那群该死的下等生物！”

“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人！”

纳璃烟如此嘶吼着，每句话语都带着无边的恨意，每句话语都伴随着滚烫的泪珠落下地面。

祁兮言如同认命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气：“神女大人她，或许也还活着……”

泪水消散，而回答她的，是纳璃烟寒意彻骨地一句话：“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一字一句吗！”

“……”

祁兮言如同自嘲一般苦笑出来。

是啊，当初是自己的族人背信弃义，甚至还落井下石，将帮助过自己的恩人间接至于死地。

世间唯一的真神也因此遭受重创，几乎身魂尽灭……就连自己，也因为听信蜚言而让歹人钻了空子。

事已至此，一切的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一切的话语都会被当做想活命的借口。

“对不起……”祁兮言无力地说着：“但，我现在还不能死……”

“这次，我绝不会让你跑掉！”

纳璃烟怒目而视，踏破楼顶高高跃起。

随即长鞭破空一点，将祁兮言逼退数米。

在祁兮言圆睁的眼中，看见对方还在滴血的左手再次抬起，血液在空中不断勾勒出某种符文，巨大的危机感从她心头升起。

无法抵挡，无法躲避……必须终止！

祁兮言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指法瞬变，她的身前凝结出一个紫色法阵。下一秒，立刻从中显现一只巨大的漆黑手臂，以拳击出。

攻击临近之时，纳璃烟周身红芒一闪，黑拳瞬间崩碎，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纳璃烟高举的手中，一颗耀眼的红色光球缓缓升起，并不断扩大。

祁兮言的双眸狠狠动荡，来不及多想，她只得再度变换指法，一个紫色法阵瞬间就在身前铺开。

与之前的不同，这次的法阵更为复杂，光芒更为浓郁。

“〖真魔万象·死破〗！”

法阵之中瞬间涌出庞大的能量，其所触及之处，空间垮塌，引起剧烈轰鸣。

与此同时，纳璃烟手中的能量球也停止了变化。远远看去，如同有第二个太阳在冉冉升起。

“〖血逆·昭乾坤〗！”

随着她手中动作，能量球轰然落下。所到之处，仿佛就连光与时间也被吞噬其中，搅碎殆尽。

两股强横的能量碰撞在一起，产生的冲击令空中云层散尽，使周遭建筑崩裂，路上的行人也被震得七窍流血，不省人事。

而处于爆发中心的高楼，也几乎消弭了一半。祁兮言则被击飞出去，朝着地面飞速坠下……

——————————由于昨天又参加了一场战斗，王帝辰索性带着两个小家伙又请了一天假。

还有本就由于要参与科研而放假，又因为昨天的事情而无事可做的韩风一起。一行人走在路上，又准备去往那家餐厅，打算解决早饭的问题。

“话说……你为什么也在这啊，好好上学啊你！”

王帝辰一脸复杂地看向了旁边的李威。

李威则嘿嘿一声挠着头回答道：“昨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老大你都不叫我，我当然不能放过今天的机会呀。”

听到这番话，王帝辰则是一脸嫌弃地吐着槽：“什么？你当我是某个‘死神小学生’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远处传来声声尖叫，以及四散而逃的人们。

王帝辰：“……”

李威则以一副‘看起来好像是哦’的表情，看向了他。

韩风走上前去，生拉硬拽地拦住了一位跑来的大叔：“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怪物在天上……死了好多人……”

大叔说着，挣脱了韩风的手，朝远方跑去。

“……”

王帝辰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那些混蛋又在搞什么花样，引我出现？”

“那边……好像是三区。”

李威看着人群跑来的方向说。

三区，是L市最为富裕的一个区域，有无数高楼林立。

“走，去给那些怪物一点教训，这次一个都不能放跑！”

王帝辰说着，牵起两个小家伙飞向空中。

李威和韩风也飞跃在天，紧随其后。

——————————六架武装直升机在空中盘旋，地面上，十多辆坦克与装甲车也在快速驶来。

近千人的地面部队正在待命，每个人都脸上都在不断抽动。

繁华的街区满目疮痍，街道更是千疮百孔。更是依稀可以看见，空中有两个身影在不断碰撞。

直升机一齐拉起，成包围状将向两人收缩，不论是驾驶员还是其他士兵，都可以清除地看到。

两名装扮奇异的少女踏空对立，她们的身上血迹斑斑，还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芒。

纳璃烟依旧死死盯着祁兮言，很显然，周围的低等生物根本不配被她放在眼里。

祁兮言也在空中止步，但视线依旧没有离开对方半寸。

位于纳璃烟右手边的直升机率先传来声音。

“那边的两个人，立……”

还没等说完，地面部队只看见空中一道红光闪过。那架直升机顷刻间一分为二，在爆炸中化为尘埃。

“少来碍事！”

虽然声音不大，身形较小的红衣少女缓缓开口，却好像在众人的耳畔诉说，每个人都感觉到脊背上窜出的寒意。

抹去嘴角逆涌而出的血迹，祁兮言有了新的动作。她的手轻轻一挥，空中其余的直升机瞬间被阵阵黑雾笼罩。

待黑雾散去，空中除了她们二人之外，再无一物。

地上的士兵们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什么啊……”人群之中，一个声音如同被扼住喉咙一般响起。

好像接到了命令，刚刚还在颤栗的士兵们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发动进攻。后方的坦克也一齐调转炮口，对准了空中的两人开火。

——————————王帝辰一行人终于赶到了三区，映入眼帘的是那如同炼狱般的场景。

整个三区几乎被毁了一半，到处都是残桓断瓦，目及之处，更是有着千余名士兵的尸体。

“嘶……这到底是……”看着眼前的惨景，李威一时无法接受。

王帝辰：“……”

正当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白以沫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她伸出小手朝着远方一指：“那边！”

说着，便展现兽化，朝着那个方向飞速奔去。

“跟上！”

王帝辰出声。

……

在一片废墟之中，祁兮言与纳璃烟颤抖着身躯，一言不发地喘着粗气。

纳璃烟所剩的能量已经不足以支持她使用自己的武器，而祁兮言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在她面部的咒文忽明忽暗不断地闪烁，仿佛随时都要消失一样。

“又是你们！”

赶到的王帝辰怒道。

李威和韩风虽然不知什么情况，却还是一左一右地站到了王帝辰的身侧。

白以沫拉住苏瞳的手缓缓后退，目光之中尽是恐惧。

一见来人，祁兮言的气息瞬间崩乱，她放弃所有的进攻与防御跃向空中，随即消失在众人眼前。

纳璃烟：“！”

由于这个人的出现使自己分心，让本该死去的人再一次逃离，她恶狠狠地瞪向王帝辰。所展现的杀意，即使是王帝辰也觉得心头一震。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做这些就是为了引我出现吗！”

王帝辰喊到。

“呵。”

纳璃烟不屑地冷笑一声：“引你出现？你以为你是谁？”

她缓缓从废墟走下，强行召唤出武器长鞭：“就因为一句‘我很欣赏你’，你就有勇气来干涉我？不要太狂妄了啊，低等生物。”

随着纳璃烟的步伐前进，白以沫攥着苏瞳的手也缓缓收紧。

王帝辰看向身边的两个人，自语道：“既然两幅铠甲可能不是对手，那三副应该足够了吧。”

说道‘铠甲’的时候，纳璃烟猛然止住了脚步：“你说……什么？”

在她惊愕的眼神中，看见对方三人不知何时将召唤器拿在了手中。

“至尊铠甲/霄宇铠甲/晶魂铠甲。”

纳璃烟：“！”

“至高无上的王者之力/无垠星空的寰宇之力/无尽不灭的灵炁之力。”

“合体！”

面前一下出现三副铠甲，纳璃烟的身躯也突然开始颤抖。她的瞳孔猛然瑟缩，手中的长鞭也坠落在地，转瞬消失。

“你……你的铠甲从何而来……”纳璃烟指向王帝辰，用颤抖地声音问到。

王帝辰：“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怎么，怕了？”

正当王帝辰打算发起进攻的时候，却看到对方的眼中竟然流出了泪水。

王帝辰瞬间有些发慌，他踏出的一步猛然退回：“别……别以为你被吓哭了我就会……放过你。”

一旁的李威和韩风也不知该干嘛。

纳璃烟再度向前一步，三人立刻摆开了架势，却不曾想……

纳璃烟以右腿跪姿俯下身躯，同时左臂搁置膝上，横于身前。右臂反背身后，头颅深深垂下。

王帝辰：“咦？”

“【邪临星】……第五将军‘血暝’，参见……‘邪皇大人’。属下终于……找到您了！”

纳璃烟带着哭腔说道，同时豆大的眼泪不断滴落。

王帝辰：“哈？！”

白以沫：？

李威与韩风也像他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你们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啊。啊不是，你你你，你先起来？”

王帝辰惊慌失措地不断摆手。

“属下有眼无珠，竟然没有认出‘邪皇大人’的‘轮回体’，属下罪该万死！”

纳璃烟没有起身，自顾自地说着。

面对旁边两个人的目光，王帝辰吞咽了一下口水：“啊，确实有人说过我是什么‘邪皇’，不过这种表现的还是第一个……”

紧接着，王帝辰试探性地向前走去：“啊……你……我……我们有什么话站起来说好不好？”

应该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纳璃烟最终还是缓缓站起身。

王帝辰刚要说什么，却看到对方痛苦地捂住胸口，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哇！”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他向后两个大跳，同时回身对同伴们说：“不是我打的啊！我没碰她！”

“……”

没有理会王帝辰，韩风——晶魂铠甲也走上前去，朝着纳璃烟隔空推掌。

一股无形的波动没入了她的身体。

可能是看到对方的情况逐渐好转，王帝辰也回过神来：“哎？你的铠甲有治愈别人的能力？”

韩风收回手，摇了摇头：“只是以元炁稳定伤势，并不能彻底治愈。”

可能是认为没有危险了，李威解除铠甲，带着苏瞳和白以沫也走了过来。

李威向王帝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帝辰看着还在哭泣的纳璃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风：“……”

【第二十一章：前尘往事（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