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底下啊,总归是好人多一些,坏人不能成气候,就是因为这些好人撑着这天呢。“谢谢老人家,这面条闻着真香啊。”
李发财由衷地感谢道。“这大雨天,咱们说些闲话,这村子的路你是走过了,感觉是不是很邪门啊?”
老人吸了一口香烟道。“是啊,我明明都做好记号了,可是一回头,感觉像是换了一个地方,后面出了好几个岔道。这条路难道真的是武侯八阵图?”
李发财问道。“是不是武侯八阵图老汉不敢说,这里的道路如果没有本村人领路,要想进得来容易,要想出去啊,很难。其实,说穿了很简单,只是村里祖辈有规矩,不能告诉外姓人,还请小伙子你理解啊。”
司徒风老汉说话很有条理。虽然拒绝了你,还让你升不起一丝的反感。“这是很好的旅游资源啊,怎么不充分利用起来呢?如果在这里搞一个迷阵游,说不定有很多人会来冒险。你们也可以提高一点收入。”
李发财建议道。“这种事从改革开放以后,就有后生们吵吵过,也向上级提出了申请,可惜,经过考察,上面没有同意,具体什么原因我记不得那么多了,最主要的一条好像是旅游项目单一,没有开发的价值什么的。”
老汉有点失落。毕竟这里如果能够搞旅游的话,他的儿子媳妇还有小孙子不会跑到河南去。看到老人家情绪有点低落,李发财赶紧转移话题。“老人家,这村里怎听不到狗叫呢?难道,这里面也有什么说法?李发财一边稀里呼噜地朝着嘴里扒面条,一边问道。”
“你提起这事啊,就让我生气,不是生你的气,是生那些混账玩意的气。这村里的十几条狗,都进了他们的肚子。我是不信鬼的,还和村里的那几个老家伙打赌来着,以前我也以为这些狗是被墓群里面的野物给祸祸了,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是被司家村那些两条腿的畜生把它们祸祸了。说实话吧,我认为是有人把这些狗都吃掉了。这些人除了司家村的那群混账东西,就没别人。因为,这个村子,别人根本进不来。今天那个混账跑来偷鸡,算是证实了。”
老汉说着有点激动。“老人家,村子就这么大,您觉得他们会藏在哪里呢?或者他们就是每天来一次,或者几天来一次,偷了狗之后就带走了?”
李发财继续引导老人说出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哼!他们以为别人都是傻瓜吗?狗肉滚三滚,神仙坐不稳啊,他们煮狗肉,那肉香味怎么会传不出来?别人不敢去查个究竟,老汉以前可是村长,还是党员,自然要好好查查,也好给乡亲们一个交代,破除一下迷信不是?”
老汉说着站起身到门口忘了一眼。大雨哗啦啦地下着,没有偷听的。老人重新坐下:“我老了,但是鼻子还行,还能闻到香味。狗肉的味道老汉再熟悉不过了,年轻的时候,可是没少吃这东西。于是,我循着香味找过去,你猜,这香味从哪一家散发出来的?”
李发财摇摇头。“这事出我的嘴,听进的你耳,过后忘了它,反正你是过路的,说了也不打紧,不说,憋死老汉我了。我告诉你啊,你刚还提起县医院那个司徒敏雄,他能够住进医院多亏了他村里的村主任魏强东了。以前以为他就是个村霸,坏蛋,没想到啊,他还是个有善心的人。”
老汉道。李发财刚吃进嘴里的面条一下子堵住了喉咙,差点被噎死。魏强东是好人?看来啊,一个人,特别是老人,被限制在一个封闭的圈子里,真的不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变化,说起来,他们也没法子知道,也不想不知道吧?“我跟你说啊,那狗肉香味就是从魏强东家院子里传出来的。我估计是魏强东不在家,他家进去人了。翻墙进去的,因为大门上的铁锁都锈死了。估计都是魏强东以前手下的狗腿子,好吃懒做的,魏强东成了植物人,他们失去了依靠,才跑来这里欺负我们这些好弱妇孺。”
老汉压低声音道。“魏强东不是司家村的村主任吗?他的家怎么安在司徒冢了?”
李发财有点疑问。“那是他表姐的院子,他表姐孤身一人,两个姐妹都死在她前面,只有一个外甥叫司徒建东,这孩子不学好,她临死前,就把院子传给了魏强东。刚刚过来的那小子,听声音就是司徒建东!明白了?他们这群混子在魏强东成了植物人之后,应该就窝在我们村里了。就是村口右手的那座大院子!现在越想这事越是真的,我敢打包票!”
老汉有点小激动,似乎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李发财不想纠正司徒风老汉的误会,这件事还没有盖棺论定,他没有权力透露案情,只能听着老人在那里赞叹魏强东。虽然话中对魏强东以往的做法十分不满,起码在司徒敏雄的事情上,司徒风老汉是感激魏强东的。大奸似忠啊!大恶和大善,有时候就是这么让人们分辨不清。在大善的掩盖下,有多少作恶的人逃脱了道德的谴责?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有多少好人被这些大奸大恶之徒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李发财听说过这么一句话,但他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说过的?记忆中好像是美国的大法官休尼特说的: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粗粗看来,这话说得多么高大上!李发财认为,如果那些不公正的让正义蒙尘而倒霉的事情放到说这话的大法官身上,他一定会不想正义会迟到,而是像大旱之盼云霓,涸辙之鱼之盼涨潮。期盼正义这玩意立刻马上瞬间就出现在自己的身上!迟到的正义不是真正的正义!但是,谁能保证正义不会迟到?这是很无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