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人，我对你感兴趣，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见面，更是情理之中的事。“是啊……”的确世界上没有几个，所以更容易锁定。“一年前，在时尚时大厦射伤夜夜的人也是你吧。”

“夜夜……欧阳夜夜吗？”

“没错。”

“我想起来了，欧阳夜夜是你的妻子，而她也是我第一个失手的目标。”

唯一一次失手的目标，红缨不可能忘记。凌墨洵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将内心的愤怒平稳下来，现在红缨已经被捕，他没必要再动手。“雇佣你暗杀夜夜和绯苑的人是谁？”

凌墨洵继续问着。现在红缨可以不回答，反正在之后的审讯中，他也会全盘交代。只是凌墨洵希望穆仲黎可以亲耳听到，清楚的了解到，穆仲黎一直珍爱的家人，真面目到底丑恶到了什么程度。“看你的样子，心里都已经知道是谁了，还有问我的必要吗？”

红缨反问着。“回答我。”

让凌墨洵没有想到的是，红缨这么厉害的狙击手，居然这么能说。一般来讲，狙击手的集中力必须非常强，而且一般都是少言寡语的人，很明显红缨并不是这种类型。“鳯銮的穆宵，不过他的目标并不仅仅只有欧阳夜夜和凌绯苑，另外还有穆仲黎。”

这也就是红缨当时对穆仲黎开枪的理由。在红缨将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字字进入穆仲黎的耳朵之后，站立的穆仲黎身体一晃，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响声清晰。虽然早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是穆仲黎却没想到，亲耳听到时，会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就宛如将他整个人的精神力拍在地上一样，无力、疼痛、悲凉、绝望混在在身体之中。“理由呢？穆宵为什么要暗杀夜夜和其他人？”

凌墨洵继续问着。“谁知道呢，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被雇佣而已，并不是穆宵的部下，不可能被告知那么多。”

红缨两手一摊，表示这个他有心无力。“真的不知道吗？”

凌墨洵再次确认着。“你觉得呢？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穆宵才对，他会不会对一个外人泄露多余的消息，是显而易见的事吧。”

红缨也没有多问过，不问，是做杀手的基本素质，他只接受委托，拿钱即可，其他并不在红缨需要在意的范围之内。的确，这一点上，红缨并没有说谎，而且不对杀手多说，杀手不多问，是雇佣的首要条件之一，没有人会打破这个原则。“你的问题问完了，接下来轮到我了。”

红缨托着下巴，眯起眼睛，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你是那个世界中的人吧？”

“是不是都和你没有关系。”

凌墨洵起身，既然他想要得到的答案，都已经得到了，那么他就没有继续再奉陪红缨的理由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可能就是判决你的法庭上了，在那之前，多做一点为自己积德的事情吧。”

“如果会害怕的话，我就不会做这一行了。”

夺取多少人的性命，就要付出多少代价，这一点红缨非常清楚。他的工作是夺人生命，红缨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犯罪行为，是伤天害理的行为，他也知道自己早晚会有一天会为此付出代价，所以早在很久以前，红缨就已经做好了觉悟。从走到这条路的那一天，红缨就决定了，如果哪一天，他被抓，他就会欣然接受命运。并不是为了赎罪，只不过是选择顺其自然。回去的路上，穆仲黎什么都没说，他听的清清楚楚，又何必去问凌墨洵，一次一次的去问，只会让他更加悲凉而已。幸好他之前看过欧阳萤萤留下的暗号，知道了穆宵的为人，不然他突然知道这些事，一定会无法承受精神崩溃。穆仲黎终于相信穆宵的为人之后，他没有多停留在延语市。穆仲黎原本是想让红叶留下，打算放红叶一段时间的假期，让红叶休息一段时间，但是红叶实在不放心突然知道真相的穆仲黎，还是选择跟着他会去。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凌墨洵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们，绝对不能让穆宵察觉到他们已经知道部分真相的事情。虽然直到如今，穆宵可能已经推测到穆仲黎已经知道了一切，但是在穆宵未挑明之前，穆仲黎就有继续演下去的理由，因为鳯銮还需要继续经营，一大批的员工还在等着他。红叶和穆仲黎离开的第二天，欧阳夜夜一个人去外面闲逛了一整天，闲在家里的话，她的脑子里就会乱乱的，总会闪现某个她不懂的画面。傍晚的夕阳深红，伴着轻微的微风十分舒适，欧阳夜夜在窗口坐累了，就回到了床上。坐在床边，欧阳夜夜望着窗外，夕阳的颜色让她想起了枢莲倒下的一幕，下意识的抬起双手，血虽然早已经洗干净了，不过有些事却永远都无法忘怀，她曾被人舍身忘死的拯救，这件事欧阳夜夜永远不会忘记。欧阳夜夜不是拘泥的人，更不是会停滞不前的人，她会伤感会自责，不过伤感自责之后也会振作，她现在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脑袋中，会产生那些奇怪的东西。下班回到家里，在客厅没看到欧阳夜夜，凌墨洵就直接上楼打开卧室的门，正好看到欧阳夜夜在发呆。“夜夜，你怎么了？”

凌墨洵脱下外套，走到欧阳夜夜身边问。“喂，墨洵，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欧阳夜夜眉间紧锁，从枢莲事件之后，欧阳夜夜就一直有这样的感觉。“你忘记了吗？我之前告诉过你的。”

凌墨洵有点无奈。“什么？”

她是真的没印象了。“之前，你在穆家本宅的时候，失去了一天的记忆，据你所说，那应该是非常重要的记忆。”

这么重要的事情，真亏欧阳夜夜能忘记的那么干净。“是这样吗……”欧阳夜夜嘀咕着，她总觉得最近脑海中闪现的画面，并没有那么简单。“难道除此之外，还有过失忆的阶段？”

凌墨洵玩笑着问。“过去没这种感觉，不过现在……也许真的有。”

欧阳夜夜很认真的点着头。“为什么这样说？”

凌墨洵问。“因为我看到的和你说的并不符合啊，最近脑袋里总会出现一些很奇怪的画面，血淋淋的，而且还有谁在抱着我……我该不会是患上了臆想症吧？”

欧阳夜夜很担心的嘀咕着。“……那是因为你的想象力很发达，别多想了，一定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明天去找伊御他们尽情的玩一下，放松一下精神。”

凌墨洵摸摸欧阳夜夜的头发。不过凌墨洵的眼神中，并不是没事的状态，对于欧阳夜夜所说，他的确有几分在意。很明显那并不是臆想症的症状，而且欧阳夜夜的状态，很像是记忆即将复苏的感觉，但是欧阳夜夜除了穆家本宅之外，并没有另外失忆的经历。“夜夜，你在雄霸的保险柜里拿到了什么？”

凌墨洵快速的将话题转移，不去在意的话，欧阳夜夜也就不会总看到那些奇怪的画面了。“不是我拿到的，而是他给我的，一个U盘而已，他说非常重要，不过我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欧阳夜夜对那个U盘没什么兴趣，所以回来这么久，她都没有检查过。她不看，也是因为她有种看了，一定会惹麻烦上身的感觉，所以绝对不能看。“U盘内记录的东西，应该非常有价值吧。”

“嗯，雄霸是这样说的，他还让我看在U盘的份儿上，在枢莲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救枢莲一命。”

可惜雄霸没想到，害的枢莲险些丧命的，其实就是欧阳夜夜。“夜夜……”凌墨洵一副自责欲言又止，听了欧阳夜夜的话之后，他可以确定，欧阳夜夜又被卷入麻烦之中了。不管欧阳夜夜是不是知道U盘的内容，她都已经因为是最后一个接触过雄霸的人，而将麻烦惹上身。没能及时的将欧阳夜夜拯救回来，这是凌墨洵的无能，欧阳夜夜会卷入麻烦，也是他的无能造成的。“……”看看凌墨洵奇怪的神情，欧阳夜夜也大概知道他在为什么事而担忧。“你在想什么？墨洵。”

起身走到凌墨洵身后，欧阳夜夜直接淘气的从后面跳上凌墨洵的背，让凌墨洵背着她。“没事。”

抬起手，拍拍欧阳夜夜的手臂上，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你真以为我是笨蛋啊，你以为我们认识多久了，连你有心事我都看不出来的话，我就真是笨蛋了。”

欧阳夜夜虽然不懂凌墨洵那些深奥的心事，但显而易见的神情，还是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