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月就要到春节了。这天晚上，张得生回来得异常的早。当小强放学回来时，张得生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张得生要小强先做作业，自己去接女儿。看着爸爸兴奋的样子，小强猜爸爸一定有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待杨兰下班回来，张得生刚好把女儿接回来了。俩人在自家院门口见了面。

“今天你怎么下班这么早？”

自从丈夫当了警察，就没有一天正点下班的，今天这么早就把孩子接回来了，让杨兰太感意外。

“好消息，吃饭时告诉你。”

张得生故作神秘地笑着，抱着女儿进了院门。

“开饭喽——”小强猜到时间差不多了，已经把饭桌收拾出来，摆好了碗筷。见爸妈进屋，就喊着往盘子里盛菜。

今天张得生做了两个菜，一个是炖白菜土豆萝卜，一个是葱炒粉条。小强盛炖菜还行，盛这个粉条时就盛不到盘子里了。张得生看着小强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勺子忙乎半天，盘子里也没盛进几根粉条哈哈地笑。杨兰气得一跺脚：“你这当爸的，孩子盛半天盛不进去，你不能帮帮忙啊，还看着笑。”

“我得让他自己学会盛粉条。”

张得生说，“儿子，粉条太滑，怎么才能盛上来呢？你再想想办法。”

小强放下勺子，想了想，拿起了筷子，这回用筷子盛好了些，但还是很不容易。

“来，我来吧。”

张得生从儿子手中接过盘子，随手放在了炉台上，然后一手抓大勺，一手用炒勺，他把大勺端起来，向盘子里倒，粉条滑顺地落入盘中。

“爸，你这也不是盛啊。”

小强先是吃惊，后是不服气。

“菜进了盘子，怎么不算盛呢？每种菜都有不同的盛法。每件事也都有不同的结果，不是吗？以后做事要多动脑子，不能总用一种方法来解决，解决不了就要换方法。懂吗？”

“明白了。”

小强服气了。

一家人团团围坐。张得生自己热了一壶酒。端起酒杯，自己先喝了一小口，然后笑着看着大家。

“说吧，什么好事？看把你高兴得。”

杨兰说。

“哈哈哈哈，你们猜不到吗？”

张得生看起来很兴奋。

“虽卖关子了，快说吧。是不是工作又有调动了？”

杨兰问。

“聪明啊，媳妇儿！”

张得生向杨兰伸出大拇指，然后看了一眼小强和杨兰怀里的女儿，“我终于不当警察了！这段时间当警察，早出晚归的，甚至有的时候晚上都回不来，让你们娘仨受苦了。”

张得生又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我打的报告终于批下来了。今天所长找我，我又去找镇长，镇长把我又调回供销社了，不过会计和出纳都不能当了，让我去商店。”

“去商店？”

杨兰和小强异口同声地发出疑问。

“是啊，去商店。”

张得生点头，“只要离开警察这个工作，去哪都无所谓了。”

张得生脸上显出一丝失意。

“去商店做一名普通的售货员？”

杨兰问。

“是。到百货组，卖小百。”

张得生回答，”我想这也不错，原来当出纳，跟着经理满哪跑，也是不着家。这回自己干小百，没货了供销社就给上货，我只管卖就行，省心。“

“行，到商店也挺好的，咱不求名利，只要干着省心就好。”

杨兰安慰着张得生。

大家一起动筷，开始吃晚饭，一家人其乐融融。

第二天，张得生去商店报了到。因为他还需要回派出所办一些手续，下午办完手续就直接回家了。

家里小强在写作业，上午正常去上课，把昨天因看妹妹落下的作业也要补上，所以他写得很投入，张得生回来进了屋，小强才发现爸爸回来。看到爸爸回来得早，小强很高兴，和爸爸聊了几句，忽然感到肚子不舒服，就跑出去上厕所。

厕所就在房后仓房的后面厕所的一侧是柴火堆。小强进了厕所刚刚蹲下，就听到脚步声。他以为是爸爸来取柴火做饭，就没太在意。可脚步声走到柴火堆处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奔他厕所的方向来了，“爸，我在这呢。你也要上厕所啊。”

小强在厕所里说。

脚步声继续向着厕所的方向走来。却没有回答。小强觉得奇怪，透过厕所的门缝向外看去。没有人影，但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他忽然想起上次的脚印，于是赶紧低头看眼前的雪地。果然，面前的雪地上，出现了上次一样的脚印，有的脚印还踩在了他的小脚印上。

这个人是谁呢？为什么我看不到呢？小强看着脚印不断向自家房子的北墙根方向走去，心里想着。

还和上次一样，过了一会，眼前的脚印消失了。

“我再等一会，我想他还会回来的。等他再从门前经过时，我突然把门打开，看看能不能拦住他。”

打定主意，小强上完厕所继续藏在厕所里没有出来。他静静地等待着。

外面很冷。等了有二十多分钟，脚步终于再次响起。小强紧盯着脚印，当看到脚印到了厕所门前，他猛地打开厕所门，用门来挡住去路。厕所和前面的仓房之间的路刚好比厕所门宽一点。如果把厕所门打开成90度角，厕所前的路刚好挡住，门与仓房墙壁之间的缝隙小到小强都伸不过一条腿去。但小强却清楚地看到脚印在门这边留下一个后，根本没受到阻挡，就在门的另一侧继续向前延伸了。

他是怎么过去的？小强这回吃惊了。他快速关上厕所门，看到脚印继续向前，然后转过弯，向房前走去。

小强向前跑去，他要追上脚印。当他转过弯跑到房前。只见脚印已经延伸到了院门。耳畔传来关院门的声音。

小强回转身回了家。张得生正在洗菜。

“你怎么才回来？我听到院门响，出去了？上哪了？”

张得生扭过头问刚刚进来的小强。

“爸，我上次看到的脚印又出现了……”小强把刚才的情景向张得生讲述了一遍。

“在哪，我看看。”

张得生跟着小强跑到院里。院子里一切如初，地上除了小强刚刚留下的脚印，张得生回来时留的脚印都被风吹平了。

“又消失了。”

张得生看着院子里的地面说。

“是，脚印只停留几分钟，然后就自动消失了。”

小强解释道。

一点痕迹都没有了，爷俩只好悻悻地回到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