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孩子，那么残忍？”

她噙着泪，眼神略带一丝愤懑和质问。既然他那么在意第一个孩子，得知第一个孩子没了后，情绪那么大。可第二孩子，他却那么残忍的打掉。他凭什么这么不公平！“乔安安，你还在怪我，打掉了那个孩子？”

靳沉目光愤然的看着她。乔安安微微抬头，将眼泪稍微憋了回去，“是，我怪你，我本来已经不想怪你了，可是看到你这么在意第一个孩子，我就觉得心里很难过，你为什么不能留下他？就因为那个时候，你还恨我是吗？”

“你一直觉得，我是恨你，才打掉他的？”

靳沉捏紧拳头，手背青筋攥起。乔安安擦了一下眼泪，“当时的那种情况，我没办法不往这方面想，毕竟，你曾经说过，我不配怀上你的孩子。”

那句话，曾经将她狠狠重伤。现在想起来，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靳沉看出乔安安眼底的责怪，薄唇动了两下，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得出口。他深深的看了她好一会儿，从轮椅上站起来，毫不留情的转身，往电梯走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电梯里。黄管家一直安静的站在不远处，还在默默的消化着乔安安四年前怀孕的事。实在是这件事情，给人的震撼太大了。他上了年纪，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完全消化。直到靳沉走了，乔安安也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才叹息一声，开了口，“乔小姐，你别怪靳少打掉那个孩子了，实在是那个孩子不能留啊。”

靳少不要他说，他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觉得说出来的好。现在靳少跟乔小姐已经在一起了，他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还是能少则少。“凭什么？”

乔安安情绪也激动起来，身子微微颤抖，“第一个孩子没了，他都那么在意，可第二孩子，被他亲手打掉，却换来一个不能留的理由，黄叔你告诉我，凭什么？他既然那么不想要那个孩子，送走不见也好啊。”

看着她这般模样，黄管家心里也很难受，也很心疼，“不是的乔小姐，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说的不能留，是孩子本身就不能留，那个孩子，是个畸形胎！”

哭声戛然而止，乔安安瞳孔缩到极致，嘴唇颤抖着，“你说什么？孩子是......畸形胎？”

她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去了一半。畸形胎？怎么可能是畸形胎，这不可能，不可能的……黄管家艰难的点点头，“是啊，那个孩子不但是个畸形胎，还是个已经逐渐失去活性的死胎，所以靳少才强制你打掉的。”

“不会的！”

乔安安捂住耳朵，眼泪遍布，“黄叔你骗我，我的孩子不是畸形胎，不是死胎，岩枫都说了没事，还特意给我调理身体，怎么可能是畸形胎！”

“我没有骗你，乔小姐，真正骗你的，是靳医生，他知道你的孩子是个畸形胎，却没有告诉你，至于原因，我不清楚是因为什么，但我说的是事实，你不信，可以去问靳医生。”

黄管家叹着气。心脏痛的无法呼吸，宛如刀子在割，乔安安急促的喘息着，嘴里依旧还是同样的话，“不是的，不是畸形胎，不是……”黄管家看她瞳孔散焕，眼里毫无神采，就知道她受的打击不小。“乔小姐，我知道这个事实让你很难接受，我本来也不想告诉你的，但因为这个孩子，你和靳少的误会越来越深，我怕这么下去，你们之间会产生更大的隔阂，所以还是忍不住对你说了，对不起乔小姐，瞒了你这么久……”说着，黄管家弯下了已经初显佝偻的腰背，对乔安安道歉。乔安安身子晃了晃，几欲晕倒，但强行吊了一口气，才没有昏过去。“你说我的孩子是畸形胎，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变成畸形胎的！”

乔安安目眦欲裂的喊着，声音里杂夹着愤恨。黄管家苦笑连连，“这个原因很简单，乔小姐，你忘了你因为换心手术之后，一直在吃药调理身体吗？除了内服药，还有各种外用药，这些药物的刺激，让胎儿受了影响……”听完黄管家的话，乔安安只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她想起来了，怀孕期间，的确是不能吃药的。但她却吃药一直没有断过。所以那个孩子……“是我？”

乔安安颤抖着手指着自己，小脸苍白毫无血色。黄管家沉默了。乔安安嘴唇动了动，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寒冬之地，从头冷的脚，冷的她骨头缝儿都在发寒。“是我……原来都是我，真正害了那个孩子的，是我……”乔安安看着自己的手，嘴里发出了悲戚的笑声。笑了一会儿后，她突然心脏一窒，感觉呼吸上不来，脑袋一个眩晕，身体往后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她依稀看到黄管家紧张万分的脸，“乔小姐……”黄管家拍了拍乔安安的脸，发现她确实昏过去了后，心里担惊受怕的不行。他二话不说，沉着脸，抱起乔安安就往电梯走去。三楼，他将乔安安放回她以前的房间后，就去敲靳沉的房门。敲了几下，门内没有动静，他又快步往书房走去。“进！”

书房门，传出靳沉低沉沙哑，又带着疲惫的声音。黄管家推门进去，看到靳沉拿着一对小小的金镯子在看。那对镯子，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太老爷留下的，专门留给曾孙的，也就是靳少的孩子。靳少他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吧。本以为是第一个的孩子，却是一个畸形的死胎，现在知道，原来在畸形胎之前，还有一个孩子，还来不及高兴，却发现那个孩子，早在四年前就没了。其实靳少对孩子的期待，一点儿也不比乔小姐少。抹了抹眼角的水渍，黄管家轻轻喊了一声，“靳少。”

靳沉放下小金镯，“她走了？”

“没有。”

黄管家摇头，“乔小姐昏过去了。”

“什么？”

靳沉腾身站起，“昏过去了？她怎么昏过去的？”

“是我的错，我不忍她在误会你，就把第二个孩子的真相，告诉了她，她知道那个孩子是畸形胎后，一时间接受不了，昏过去了。”

黄管家满脸歉意的说道。靳沉愤怒的瞪着他，“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许把这件事告诉她，以她的心脏，根本就承受不了！”

黄管家老脸白了白，没接话，自知理亏的低下头。靳沉捏了捏拳头，反复几次后松开，压下心底的暴戾，快步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