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春几个对着小丫头笑道:“大小姐!郎君早就说过不会造反,只是天下若不太平……俺们也会拿起刀枪与敌人血战到底!郎君说了,咱们替天行道不为哪个一家一姓……只为了天下大义,和我大汉民族荣耀!”
小丫头略显失望的说道:“我们渤海人可不是正儿八经的汉家子民……是不是就得做你们的敌人了?”
宋文笑道:“华夏巍巍然数千载历史,包容并蓄才是最大的特色……入夷狄者为夷狄,入我华夏者便为华夏!现在我看也可以说……同我华夏服章者、说我华夏语言者,读我华夏典籍者、只要心有华夏心有大义!皆可视为我华夏子民!”
小丫头点点头:“我们渤海人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记得当初的土语了,我们也是华夏人!将来你也不能不管我们,那些岛上还有辽国山里和高丽国南边还有很多当初的渤海人在受苦呢!你要是把他们救出来,他们一定都会跟着你……做华夏族人也很好的嘛!”
小丫头还溜须拍马一般拿起小勺子挖了一大块甜丝丝的桃子罐头放进宋文的嘴巴里,宋文无奈的笑了笑……含着罐头说道:“和,只要你们认同我们的信念,大家就一起努力早一点过上大家都想过得好日子!有异族或者野心家想欺负人,大家一起把他们全部杀光!”
小丫头嘴里含着一块桃子,挥舞了一下小拳头:“全部杀光!就算皇帝来欺压百姓,也要杀光……呜呜……”宋文忍不住还是一把捂住了小丫头的嘴巴、叹息道:“咱们随口说说理想信念,默默努力就是了!祸从口出,你可别给我招灾惹祸……”因为宋文嫌弃集镇里面闹闹哄哄的太吵人,所以才带着车队来到这一处山谷宿营,两堆篝火旁边围坐着这些年轻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听着宋文和他们讲大话说故事。安春悄悄起身立刻,巡视一下两个哨兵的位置,然后来到车子旁边检查货物捆扎得如何,有没有破损的。车子和马匹有没有什么隐患。一辆大车上,顶棚上面躺着一个汉子、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天幕之上闪闪发光的星星。正是达鲁赤。安春挠了挠后脑勺,看着达鲁赤说道:“老达,想什么呢?”达鲁赤顿了一下,一动不动的轻声说道:“有人来了,好像是很厉害的人……”安春一声不吭的转身爬进车厢,也不知道在里面鼓捣了什么,最后从车顶棚缝隙塞给达鲁赤一架劲弩!“我去护着郎君,你在这边准备用弩支援我们,一旦敌人强大我会带人拼死断后……你带着马把郎君救出去!”
达鲁赤接过弩箭低声说道:“知道了,我会盯着你们的。”
安春深吸一口气,轻轻跳出车厢。他的格斗术偏向于近身搏杀,所以左手松松垮垮的按着刀柄,右手则暗暗将腰后的一柄短刀拔出鞘来……走到一个岗哨身前,安春仔细四下里看了看……并未有什么动静,但死鞑子达鲁赤的警觉性还有厮杀经验绝对不会有失误,那家伙就是个狼一样的战士。安春还在疑惑,突然前面一道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无量天尊,贫道云龙在此,小居士不必在意……”唰的一下,安春利刃出鞘扑了出去,旁边的哨兵也拔刀戒备起来,同时一支小竹哨子含在嘴里发出一阵尖锐的鸣叫……安春看准前面的人影挥刀刺去,却不料身侧一道雄壮的身影如泰山压顶一般扑出,一只蒲扇一般的大手啪的一下拍落下来,安春右手中的短刀瞬间脱手、但安春却没有丝毫退却之意!脚步不停左手腰刀已经抽出、一个旋身又是一刀落下!庞大黑影似乎有些惊奇,合身一撞一股巨力瞬间把安春连人带刀撞飞了出去……安春翻身落地狼狈不堪,却依旧疯狂的再次扑出,同时嘴里大喝道:“老达,射死他们!”
车顶上的达鲁赤已经稳稳架起劲弩,瞄准了黑夜之中那倒庞大的黑影,哨兵示警之后也咬着牙挥刀同时扑上,两个人已经要玩命了。黑影之后的人瞬间有些慌乱,赶紧大叫道:“我等没有恶意,快快住手!贫道求见宋郎君……”安春充耳不闻,红着眼睛依旧步步紧逼!这时,宋文的声音从马车前面响起……“云龙道长,你这是做什么?春子,停手!”
安春喘着粗气和另外一个哨兵停下脚步,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两个人影。另外一个乡兵快步上前手里的火把斜斜指向对面的人影,其目的乃是让自己的弓弩手可以更好的瞄准敌人。云龙道士和师弟明月已经十分震惊了。想不到短短两年左右,宋文能把手下的一群少年训练成这般好手,警惕且无畏!虽然身手不见得是第一流的,但这令行禁止的态度实在是太可贵了。云龙道士原本是想在路上做个高人姿态等宋文来相见,再看看这宋郎君有没有成就大事的心性和能力,结果人家视而不见马都没下就绝尘而去了。好容易下定决心带着小师弟追了上来,这一路上两条腿追四条腿的马可真不是人干的事,差点把武艺超群的兄弟两个给累死。幸好宋文半路和车队汇合在一起,这才在这个荒郊野岭的地方追了上来。云龙道士远远的看到宋文围着火堆和众人说着什么,一时间好奇就悄悄潜入营地旁边想听听宋文会和手下说些什么,结果宋文一席话让道士反而目瞪口呆一头雾水了。原本想好的一番说辞和谋划,居然张不开嘴说不出口了……这宋文实在是太奇怪了,这些俗世中人自古以来哪个不是为了名利双收?他如此做派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为一家一姓……这一条就把自己至于何处?至于银子财富,就云龙道士得到的信息,宋文至少撒出去十几万两银子……一个人按理说不图钱财,那就是要上位要权势地位。可他明明有的是机会抱紧梁师成或者高俅的大腿、为何又在和紫萱楼这种商贾的较量中痛痛快快的认输败走?只要他还能证明自己能给这些贪得无厌的权贵更大的利益,紫萱楼这种豪商对高俅梁师成来说就是个屁!远离汴梁,又偏偏能在背后筹划运作让高俅搞出来一个慈善博彩会来震动汴梁成为一只聚宝盆,这又是图的什么?养一群穷哈哈出身的土兵乡勇?提着脑袋杀賊剿匪?为了当个不入流的巡检和军寨知寨?这级别的屁大小官你给高俅那厮送两万银子怕是要多少有多少?就他宋文和高俅的勾连关系,他一开口怕是禁军的都头虞侯甚至是指挥怕也是手到擒来……小名小利看不上,那就是所谋者甚大!